第2章 黑吃黑
破舊的小磚房裏面，林業剛剛醒來，腦袋還有些昏沉，才發現有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站在旁邊，拿鉛筆頭和破紙計數。
「哥，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打工比較實際？」
「打什麼工？我上次帶回來的不夠用么？你也出去了家裏怎麼辦，你不怕賊惦記么，給我留着！」
「但那些都已經花光了啊，我不去幹活的話要餓死的。」男孩叫羅小雨，被林業眼睛一瞪后縮縮腦袋，嘀咕著說。
有句話他沒敢說，上次帶回來的東西是不少但不兩下子被你啃光了么，現在才月初沒幾天就赤字了……
「下學期快開了那之前我去攢夠學費，打工什麼的你就別再說了。」林業一頓說教后坐起身來，就要出門，但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轉身回來，把用剩下的兩張小白紙收起來。
「還有以後用過的舊紙擦擦后再算賬就好了，乾淨紙撿到給我留着。」
羅小雨：「……」
……
剛出門，立刻可以看到城池聳立，磅礴雄偉的1783號要塞就像一頭鋼鐵巨獸，和這裏邊區的破敗對比太過鮮明了。
說是邊區但實際上整條街基本上都是廢墟來着，就算是小磚房在這裏都是比較高級的住所了，林業一出來就可以感受到目光，有幾個流浪漢看屋子的眼神非常不懷好意。
看到林業就要走遠的時候他們已經動腳了，但立刻痛呼停下，他們每個人的眉心位置都被小石子砸中了，轉頭時能看到林業正在拋玩著小石子。
正背着，頭根本沒轉過來。
他們想到關於林業的傳聞，想到沒想的就離開了，而林業頭也沒回，似乎就知道那幾個人已經走了一樣，甩掉手裏的碎石渣子，就朝城池的方向過去。
「停下！前面還是建設區域沒有許可不能夠進入，你一個三等民你……嗯有通行證啊，早說啊進去吧。」
要塞看起來近但和邊區要很長一段距離的，林業小跑了好一段路也沒進去，他也進不去，看到一棟圍牆后立刻被幾個彪形大漢攔下來了，不過他們看林業居然有出示通行證后就立刻鬆口讓他進去了。
建設區不像已經完成的試驗區，防備不是非常的嚴，進來后可以看到很多三等民走動，裏面也是廢墟一片，但已經有不少建築修復起來，也可以看到有人衣着光鮮，不過比較少而已。
看上去也勉強有些街道的樣子。
「幹活了幹活了，只要努力干我就會給你們發工錢的，只要這片工廠振興起來我甚至能幫你們搞到二等民的身份！都給我起來幹活了！」
在拍着手掌的吆喝聲中，一間工廠前穿工廠服的大叔走出來，不少三等民聽了后渾濁的臉上表情動容，尤其是二等民三個字讓他們紛紛蜂擁過去，一批批的跟着大叔離開。
林業可以瞄到那個大叔眼睛中露出的輕蔑，但這種眼神在這片廢土世界裏面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收回視線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周圍有不少和他一樣隨便坐的三等民，他們在等某個衣着光鮮的二等民出來招人。
「唉那個不是林業么？」
「噓小點聲，他貌似是個能力者，最好別惹他。」
「不對，那應該是謠傳吧，你瞧那傢伙現在還盯着張白紙看，而且還在比劃，妥妥腦子有病啊。」
有些人認出林業，竊竊私語起來，原本周圍的一些三等民都有意無意的挪開，林業對區別對待不怎麼在意，倒不如說這樣更寬敞了要舒服一些。
低頭看着那張白紙，腦海裏面有一本書浮現出來，書頁翻開，上面一片空白，也是什麼都沒有。
但很快書頁上慢慢有文字勾勒出來，是林業在白紙上虛寫的字。
「給我2小時內附近小型騷亂的未來：」
「1小時37分42秒，會有能力者打劫當鋪，經過這裏。」書頁的第二行立刻浮現新的字跡。
一陣眩暈感驀然湧現但很快消失，林業暗道運氣不錯，沒和上次那樣直接昏迷。
「那個能力者是怎麼打劫當鋪的：」把紙翻面又寫了一句，腦海又是一陣眩暈后林業眼珠子轉轉，慢悠悠的起身，周圍的人一茬接一茬的換，倒沒有人發現他不在了。
1個半小時后，轟隆隆的爆炸聲驀然傳來，很快隔壁街道有黑煙濃濃升起，緊接而至的是驚雷般的槍聲。
「打劫，當鋪被打劫啦！」
「他往那個方向跑了，給我追！」
「給我槍擊！把他給我打殘！誰抓到他我就給他一萬塊！」
十來人編製的安保大隊沖了出來，肥頭大耳的當鋪老闆混在裏面氣喘吁吁的大吼，保安大隊立刻氣勢洶洶，但都不敢靠前面那個人太近。
一萬塊的獎勵也讓附近很多三等民心動，有很多不顧老闆咒罵丟下工作一起去追的，但一樣不敢靠太近，火焰烘烘燃燒擴散，他們能感受到熾熱的危險。
但似乎只能限制在幾米範圍裏面，察覺到這點后那些保安都保持這個距離，砰砰砰不斷槍擊。
子彈不斷穿透火牆，但火焰裏面的身影還在快跑移動。
「你們這些笨蛋！瞄準了手腳打！別把腦袋打爆了！」當鋪老闆大怒的扇了旁邊保安一巴掌，他這麼說的原因不是什麼慈悲為懷，在他那裏打工的人都知道這位老闆性格暴躁，還鬧出過員工被他打重傷的事情。
他這麼做是因為能力者，抓住一個活着的能力者他甚至可以進入以前連想到不敢想的要塞裏面，可以從一條鹹魚直接躍入龍門！
但死了的話頂多做個標本，要被上面那些大人物知道自己弄死了個能力者可能還會把自己處理掉。
這位老闆開始叫罵着讓手下衝進火海裏面，除了他之外還有不少人被吸引過去。
火焰飛舞很大程度影響了視野，很少有人看到火焰中的那個身影也是一團人形的火焰，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會覺得是用能力覆蓋在身上而已。
而這邊造成大騷亂的時候，臨近的街道那邊一個消瘦的男人賊兮兮的笑着，他手裏面揣著個大包，裏面鼓鼓的，分量很重。
當鋪裏面的東西雜七雜八，除了要塞里發行的通用紙幣外，還有從廢墟裏面翻到的金銀一類貴金屬，價值不菲，但事關緊急所以就連劫匪本人也是看到這個分類后就搶了，沒太注意具體都有些什麼。
「沒想到那些保安居然有槍，好在那老闆準備活捉，不然火分身就露餡了，但居然現在都還沒被發現，那些人還真夠傻的。」
消瘦男人混在人群裏面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分身的傷害會反饋到自己身上，但倒沒什麼人會注意他的臉色，一方面三等民大都是營養不良，另外一方面這世道人性薄涼，自己活着都難了誰還會管別人閑事？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人對他注意，前幾天覺醒后他的身體能力就慢慢有提升的跡象，他可以感受到有人在看他，想到自己帶着這麼大個包是他的話自然也會有打劫的衝動，消瘦男人心裡冷哼，拐進小巷裏面，幽暗陰影中，五指火花若隱若現。
但剛進小巷就聽一聲怪叫出來，消瘦男人沒兩步就踩空，砰的一下掉進一個坑裏面。
？？？
「打劫！黑吃黑！」
坑還挺深的摔進裏面痛得要死，剛掉進去立刻有個人從坑洞上面冒頭出來，是個拿塊破布蒙面的。
消瘦男人一臉懵逼，但他都還來不及祭出自己的火焰，洶湧的白霧呲呲呲的不斷噴涌過來，搞得他都喘不了氣，手上的火焰也是被熄滅無法再次燃燒起來。
「滅火器？！他怎麼找到的這個！」消瘦男人混亂著但發現點不了火后心裏一驚，驚鴻一瞥看到兩個紅色大罐伸出的長管，滅火器在災變前家家戶戶標配但災變后就不是了，偶爾廢墟裏面找到一個賣掉就能好幾頓飯不用發愁，沒想到現在居然能看到，還是兩個！
「這是針對我的一場陰謀！」消瘦男人心裏驚駭，這東西可是專克他的火焰能力啊，而且還專門挖了個坑在這裏，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蓄謀已久啊！
但自己才覺醒能力幾天啊就被人針對，而且能力的事情也沒和誰說過，就連自己拐進這裏都是臨時起意的，怎麼會被人早就知道的挖好坑呢？
巧合？好幾個撞在一起也巧過頭了吧！
許是年頭關係滅火器噴兩下就呲呲的噴不動了，消瘦男人還沒有想太多也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兩顆紅色流星直接精準的空投砸腦袋，咚咚兩聲就眼冒金星的昏倒過去了。
林業看下面那傢伙沒醒來，扯下蒙面布大吸口氣，他出了挖坑和敲悶棍外其他也沒幹什麼，但臉色比隔空中槍還要蒼白虛弱很多，爬進坑裏面把包撿起來就要爬出去時，忽然腳步頓了下，拿起第二張白紙寫了句。
「告訴我這傢伙什麼時候醒過來：」
半個小時后，等消瘦男人醒過來時，他無語的發現自己除了個腦袋外下半身全埋進地裏面了，怎麼掙脫也掙脫不出去。
除非用能力，但要把周圍的土炸開的話他肯定會受傷，而且聲勢一定會引起其他人注意，到時候不只是隔壁街道的老闆會來追殺他，這條街道的老闆也會第一時間對他進行圍剿。
後面能不能逃得了圍剿都是另說了，更不用提去尋仇把錢拿回來了，那傢伙也太謹慎了吧，明明都蒙面了的說……
「搶錢不說，還搞這麼一出，這黑吃黑的也太特么……」消瘦男人表情陰沉不定，更讓他臉黑的是那貨走之前還在他面前土上面寫了個拜拜，還畫了個比二的笑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埋的關係，他覺得自己身上有些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