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為什麼殺人？
雖然閉着眼，但林業還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身體裏面血色的眼睛凝聚，瞳孔變成了淡銀的顏色，大概是融入和空間亂流內特殊能量的關係，就算隔着身體內層，所看到的內容清晰無比。
能力精度凝聚的話，車廂的內壁在視線中如同透明，看到外面狂飛的沙塵。
雖然通過精密控制可以只看穿布料，但這裏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東西。
這是他表現得這麼從容的原因之一，無知會讓人急躁不安，但他能掌握全部現狀。
他的心神內斂，意識在腦海中迴旋，沒有主動去靠近那本書，而是落在周圍零零散散的物件上面。
侵入卡1張，歷史磁帶22盤，能力圖譜38張，隱蔽符紙131張，記憶圖譜23張，時間計5個，秘偶2個，過往丹3顆。
數量多到讓人嚇一跳。
這是傳送事件末期，書吸收大量異物質、異能量後生成的物品，是書獎勵給他的。
有這麼多物品，他完全可以輕鬆殺掉吳瑞一派，不用被打成像個孫子一樣，但實際上他不能。
不少物品都是輔助性質的，雖然能力圖譜可以使用，但他就算用了現在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有限，用了也是浪費。
另外的三樣物品，他沒有對應的記憶，不知道具體作用，他也就不想隨便亂用。
心神在一張半的殘頁掃過後退出，到右手手臂的位置。
在手臂皮膚下側，一條腕帶塞在裏面。
這是空間腕帶，軍刺、三叉戟、雷戒、力量手套、破曉手槍……等等武器就留在裏面。
斥引手套也在，這件異器在他手裏面最久，也往往可以發揮出奇效，但可惜的是它本來就是破損的，熬不過時間的摧殘，被榨乾后已經完全報廢了。
不少異器都在裏面。
和物品一樣，這些都是自己的體力催動，當時的他用不了這些東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在感覺自己恢復到序列1左右的層次后，他可以調動這些異器。
就算只是序列1，但使用全部異器，就算是面對中序列他也有自信周旋一二。
但除了極小一部分之外，林業不打算用它們。
因為這些都是「林業」用過的東西。
通緝犯的標誌性物品。
是早就被天門、聯盟知道，記錄在案的，如果用了會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所以他不能用。
就連空間腕帶也是一樣，為了怕被發現，就算劇痛，也還是強忍着塞進手腕的傷口裏面。
總之，他的實力從原本的暴漲又跌回到平平無奇的水準上了。
但林業一點都不慌，還是那麼的表情淡定。
「鎖定持有靈魚血的人。」
「鎖定持有風能力的人。」
他看起來是待在那裏不動，但實際上做着準備。
雖然現在不能使用書了，但他還有黑色殘頁可以使用，開啟範圍監測的基本功能。
他沒有鬆懈，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他忽然想起了往事。
「我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
他想起了邊區。
那是個混亂無治的地方。
人以等被劃分，上等的人吃香喝辣，下等的人連混吃等死都很艱難。
人是貪婪的生物，連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保障不了的話，安定、快樂都是空談。
在上等人眼裏面下等的人甚至都不是人，只是可以用來做實驗的家畜，人和人之間冷漠無比，為了一丁點食物互相打殺的事情經常發生。
但在那樣的環境裏，他沒殺過人。
他第一次殺人，是在離開邊區，殺的是一個實驗體。
會殺他，單純的覺得他沒救了而已。
林業有時會覺得自己很天真，非常的天真。
該殺的殺，不該殺的不殺。
在1602要塞的時候，對那些罪犯也是看罪行動手，殺過人的、太重罪的殺了他，還沒到那個罪行的就打一頓扭送公安。
他很天真。
曾經在1783要塞，跟着小隊走的時候，他有第一次開殺戒的機會。
那個時候他知道弟弟也被帶到荒野裏面，心太急了，沒有動殺手，但他也是有機會的。
書提醒過他，三番五次。
但他沒聽。
「要殺他么？」
「該殺他么？」
「他真的該死么？」
「就因為他妨礙了我，就因為他在算計我，我就應該殺他么？那麼如果有一天我在算計別人，妨礙了別人，那麼我是不是也是該死的？」
他總是在想這些。
然後造成了慘狀。
他太天真了。
他其實還是一個孩子，一個死小孩。
固執、不肯變通。
就算是到了新的要塞，他也還是一樣的很天真。
直到系統掌管了他的身體。
直到他在回來的路上，擊殺了一個個埋伏的暗子。
直到他處理掉要塞外圍的所有其他要塞之人，杜絕後患。
直到他親手將力量分散，引動空間暴亂，杜絕一切強者鎖定和來臨的同時，間接摧毀了很多。
直到他想起了那個雨夜。
直到那一劍穿透胸膛。
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死小孩，一夜間成長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的他，還會猶豫着要怎麼對付吳瑞他們吧。
流放，不殺。
他不知道他們該不該死。
但現在……
轟！
又是一陣巨響劇烈震蕩，車裏的人們被震得上下蹦躂一下，只感覺大腦天旋地轉的，很不適應。
「怎麼回事，撞冰山了么？！」
原本圍坐在周圍，要暴起發難的吳瑞一派們，被震得東歪西倒，撞在牆壁上，兩個能力者不小心撞到車廂門的內側，砰砰的聲響中，整個車門被直接震開！
車門，沒鎖實！
「不好！」
吳瑞心裏咯噔一下，強烈的不妙感湧現，但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一陣強烈的旋風突然爆發，外面飛舞的狂沙驀然呼嘯捲入。
能力：風旋！
使用一張能力圖譜，復刻獲得到的能力！
「這、這是俊傑的能力，俊傑你在做什麼？！」
一個胖子被砂礫打在身上呲呲呲的發疼，嚷嚷大叫，可沒等說完什麼嘴巴就被人從身後按住，一把匕首在他喉嚨抹過，血花飛濺。
動作流暢，林業手掌順勢摸進他的褲袋裏面，迅速摸到一個試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