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0 強大(二更)

580 強大(二更)

天不亮,顧嬌從東屋出來,這幾日皇甫賢歇在西屋,蕭珩與小凈空原本是要歇在東屋,結果被姑爺爺抓去了隔壁。

隔壁已經傳來了一大一小鬥嘴的聲音,看來也是起了。

顧嬌去後院洗漱,剛擦完臉便在地上看見了一道被廊下的燈籠照過來的影子。

她轉過身,定睛一看,就見皇甫賢推著輪椅從書房走了出來。

書房是沒有門檻的,輪椅能自由出入。

不過他又是怎麼從西屋出來的呢?

「你很早就醒了?」顧嬌問。

「也沒太久,讓你們的暗衛幫了一下我。」

指的是讓暗衛甲把他和輪椅從西屋弄出來的事。

這小子,還使喚上暗衛了。

顧嬌道:「你等一下,我洗完臉就去做早飯。」

皇甫賢定定地看着她:「聽小蘑菇說,你有辦法讓我站起來?」

小……蘑菇?

顧嬌錯愕地眨眨眼,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小凈空。

顧嬌看了他一眼:「你想通了?」

皇甫賢垂眸,捏了捏冰涼的指尖,道:「想通了。」

他想活下去,不是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活下去,而是活得像個真正的人。

即便沒有雙腿也要頂天立地。

他要訪遍昭國的河山,用腳步丈量昭國的疆土,他會帶着娘親的希冀,一直一直、努力地活下去。

「很辛苦的。」

「我不怕。」

「還很疼,比刮骨更疼。」

「我不怕疼。」

顧嬌抓了抓腦袋,現在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是我這裏沒有做接受腔的材料。

算了,等開春了我就去割樹脂。

顧嬌洗完臉回到東屋,拿出小藥箱準備取出藥水與紗布去給皇甫賢換藥,卻驚訝地發現小藥箱的重量不對勁。

她打開一瞧,只見那些應急的藥品之上,赫然多了一對嶄新的接受腔。

……

靜太妃母女的事給了皇帝一個血的教訓,他再不提為誰隱瞞罪行,當然,就算他要隱瞞也瞞不住了,信陽公主早在金鑾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將靜太妃的罪行宣之於眾,收也收不回來了。

至於說寧安的身世也必須要昭告天下,假寧安的種種罪狀也將公之於世。

這些事全權交由刑部處理。

邢尚書已於今早翻案,無罪釋放。

蕭珩與李侍郎親自去大理寺接他回來。

李侍郎沖邢尚書拱了拱手,歉疚一笑,道:「邢大人,那日污衊您是演戲,實屬無奈,得罪了!」

「你小子!」邢尚書抬手就要給李侍郎一個大耳刮子。

李侍郎嚇得直縮脖子。

邢尚書最終忍住了,只是拿腳輕輕踹了他一下:「也不提前和我打聲招呼!我就說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怎的轉頭就往我頭上潑起了髒水!」

李侍郎訕訕地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蕭珩,說道:「這不是六郎不讓我告訴大人嗎?六郎說,我假意被她收買已經夠危險了,再多個人知道恐怕會露餡兒。」

邢尚書不服氣道:「怎麼?你能演,本官就不能演吶?」

李侍郎苦笑道:「您……就是不會演吶,您那麼正直……」

這馬屁拍的,邢尚書的火氣瞬間跌了一半兒,他看了看二人,嚴肅地說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再有什麼計劃記得提前通知我,不許再將我蒙在鼓裏!」

「是是是!是!」李侍郎笑着應下。

說話間,幾人出了大理寺,馬車在路邊停下。

李侍郎親自將邢尚書扶上馬車,隨後他轉過身,神色訕訕地走向蕭珩,壓低音量道:「六郎,這次……多謝你了。」

李侍郎並不是假意被仙樂居少主收買,他是真的被收買了。

東窗事發后,是蕭珩出面,說李侍郎是採納了他的建議與人逢場作戲,目的是引魚兒上鈎。

蕭珩道:「李侍郎客氣。」

李侍郎難為情地說道:「這次的事是我鬼迷心竅,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的救命之恩我銘感五內,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與我說,我一定會兩肋插刀的!」

蕭珩淡淡一笑:「客氣。」

李侍郎是不是真的感激到願意為他兩肋插刀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個把柄在自己手裏,李侍郎就會對他很忠心。

從這一刻起,蕭珩開始了培植勢力的第一步。

那本靜太妃的賬冊,信陽公主是交給了蕭珩,蕭珩明白信陽公主的意思,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把賬冊交出去,也可以選擇將賬冊攥在自己手裏。

有了那些把柄,靜太妃這麼多年經營出來的人脈就成了他的韭菜。

回到刑部后,邢尚書立馬讓蕭珩拿來了本次案件的卷宗。

蕭珩梳理得很清晰,一目了然,邢尚書很滿意。

他覺得經過這件事後,蕭六郎就該陞官了。

邢尚書一邊翻看卷宗,一邊說道:「孫平的身後事我會交給李侍郎去處理,你就專心整理這次的案子,對了,寧安……」

話說到一半,邢尚書記起那是個假的寧安公主,他改口道,「既然這件事交給刑部處理,那一會兒你派人去一趟大理寺,將仙樂居少主押過來。」

蕭珩說道:「仙樂居少主被陛下的人帶走了,陛下說要親自處置她。」

「這樣?」邢尚書點點頭,「……行吧。」

陛下是老大,他能說啥?

「大人!大人!」

談話間,一名獄卒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拱手稟報道:「邢大人,宮裏來了一位姓蘇的公公,說是有急事找蕭書令。」

「我記得皇後身邊有個姓蘇的公公……」邢尚書並不知蕭珩身世,卻也明白蕭珩深受皇宮兩位主子的寵愛,但幾時連皇后也來摻上一腳了呢?

邢尚書看向蕭珩:「行了,去吧,別讓人久等。」

蕭珩行禮告退。

在刑部衙門的門口,他看見了着急上火的蘇公公。

「蘇公公。」他打了招呼。

「哎喲!」蘇公公忙不迭地朝他小跑過來,抓住他的手臂低聲哽咽道,「小侯爺,不好了,七殿下出事了!」

……

蕭珩去了一趟醫館,將顧嬌接上了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皇宮。

「什麼情況?」顧嬌問。

蕭珩道:「暈倒了,說是那日被救回去之後就有點兒沒精打採的,皇后讓御醫給他檢查了身子,並無異樣,便只當他是驚嚇過度,但是中午他在吃飯時突然從椅子上栽了下來。不知是暈倒了才再下來,還是栽下來才摔暈了。」

顧嬌沉思:「御醫怎麼說?」

蕭珩搖頭:「御醫診不出問題。」

二人進了坤寧宮,老遠便聽見蕭皇后的哭聲。

太子去上朝了,還不清楚自己弟弟出了事。

蕭皇后沒派人通知他。

「主子,蕭大人與顧大夫來了!」蘇公公在門外稟報說。

蕭皇后屏退了宮人,只留下蘇公公。

「阿珩!」蕭皇后哽咽不已。

作為一國皇后,蕭皇后一貫端莊自持,鮮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蕭珩輕聲安撫道:「姑姑保重身體,先讓嬌嬌給小七看看。」

蕭皇后讓到一旁:「嬌嬌,你一定要治好小七……」

顧嬌頷首:「我儘力。」

顧嬌放下小背簍,打開小藥箱拿出聽診器,肺部沒有雜音,心跳有些過快。

她又給秦楚煜把了脈,這個脈象太奇怪了,她活了兩輩子從未見過這種脈象。

顧嬌問蕭皇后:「能把七皇子暈過去時的場景詳細描述一下嗎?」

蕭皇后回憶道:「當時小七在吃飯,他說不想吃青菜,本宮就說了他一句,他突然啊了一聲,捂住心口歪著栽了下去。」

「捂住心口?心絞痛么?」顧嬌喃喃,又道,「他平日裏會這樣嗎?」

蕭皇后哽咽搖頭:「不會,他一直好好兒的,就自從被那個女人擄了一次回來后就有些萎靡不振,本宮以為他是受了驚嚇,御醫也這麼說。可孩子小,不能亂給吃藥,御醫說過陣子便能沒事,可誰曾想……」

顧嬌拉開被子,解了秦楚煜的衣裳,仔仔細細檢查他身上有無隱藏的傷口。

什麼也沒有。

蕭珩忽然開口:「嬌嬌,他的右手腕。」

顧嬌看向秦楚煜的右手腕,沒看出什麼,她換了個角度,站到蕭珩的身邊來,這次她看清了。

秦楚煜的手腕處有一塊灰白的印子,光線太亮太暗都會看不到。

顧嬌拿指尖摩挲了一下,擦不掉:「他以前也有這個嗎?」

蕭皇后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

顧嬌:「這幾天呢?」

蕭皇后:「這……沒注意。」

難道是與這道白印子有關?

顧嬌沉思片刻,對蕭珩道:「仙樂居少主人在哪裏?她應該知道這是什麼。」

蕭珩道:「她被陛下的人帶走了,陛下說要親自處置她。」

蕭皇后趕忙吩咐蘇公公:「快去陛下那裏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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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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