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面子一文不值

老張就跟沒聽見一樣，點上煙吧嗒吧嗒抽了幾口。

「陳經理，你們這電梯不行啊，現在還沒正式使用就出故障了，這還得了。」

「張總，這絕對不是我們電梯的問題，你瞧，這門都變形了，這樣卡住了，肯定打不開嘛。」

老張這才扭向秦歡。

「老秦，你為什麼要踹門？」

「你怎麼就確定是我踹的門呢？」

「廢話，不是你踹的難道是葉小姐踹的？」

「我倆都踹了。」

「騙鬼呢你，我是不了解你還是不了解葉小姐？她這種身份的人可能做這種事兒？也就是你，一言不合就動粗，簡直太粗魯了，你當這還是在大雜院的時候呢？」

「5分鐘之內不把我弄出去，你會很後悔。」

「哎喲喲，瞧把你厲害的，老秦啊老秦，你這個人就是太任性，否則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你說你都困在電梯里了，我是來救你的，可你還衝我這麼發火，這像話嗎？你再這個態度信不信我們立馬走人？」

「還剩下4分鐘。」

「行，你橫吧，陳經理，你們去檢修一下西邊的電梯，我跟他說幾句話。」

「別走，先把門打開，放我出去。」

陳經理幾個很是為難。

老張大手一揮。

「別聽他的，他說了不算，快去。」

陳經理等人立馬往西去了。

秦歡氣的身手去揪老張的衣領，可惜隔得太遠，拽不到。

「老秦，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但工作忙，一直沒機會，所以你被趕出葉家之後我很後悔，如果當初我能早點勸勸你，你也不至於走到今天了，一會兒我說的話你一定聽仔細了，對你沒壞處。」

「更正一下，我是自己離開的，不是被趕走的。」

「哎呀行了吧你，這裏又沒外人，當着我還死要面子幹什麼，咱們誰不知道誰啊。」

「這不是死要面子，這是事實。」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了，總之我想告訴你的是人這一輩子，不可能永遠有面子，更不可能在所有人面前都能保住面子，你說你，從一個撿破爛的一下子變成了葉家大少爺，是不是該夾起尾巴來好好做人？是不是應該在葉家人面前點頭哈腰低眉順眼的？這樣才能留在葉家嘛，等葉董去世了，你多多少少的能分點錢吧，這點錢就夠你幾輩子花的了，可你倒好，真把自己當少爺了是吧，竟然跟葉小姐過不去，結果怎麼樣？被趕走了吧，你再看我，說句良心話，我還是托你的關係才進了葉家，後來又跟着葉小姐工作，一開始得時候說白了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可你瞧瞧我現在混的，看我的西裝，定做的，一萬八一套，看我手錶，歐米茄的，三萬六，不是跟你吹，我已經存了快40萬了，40萬啊老秦，幾個月就賺了這麼多，這是什麼概念，放以前我做夢都不敢相信我這輩子能賺這麼多錢啊，而且這僅僅是個開始，以後會越來越好，我...」

秦歡很不耐煩的打斷了。

「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財迷。」

老張很不屑的笑了，抽出一根煙，用煙頭點着續上。

「追求？那你跟我說說你追求什麼？」

「我追求活的像個人，而不是像條狗。」

「你覺得我現在像條狗是吧？」

「喲呵，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沒事，你這麼說我，我一點不生氣，我剛才說了，人要現實點，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才行，你說活的像個人是吧？我告訴你什麼叫像個人，當初咱們剛到葉家得時候，你這個頂着大少爺名號的人都被老楚那幫傭人打了好幾次，更不用我說了，他們這些傭人哪一個用正眼瞧過我？但現在呢？他們見了我全都客客氣氣的，我付出了什麼？無非就是討好葉小姐而已，話說回來，我不該討好她嗎？她給了我工作，讓我發了財，就沖知恩圖報這一點，我討好她也是合情合理的，但你呢？你覺得離開葉家很威風，很有面子是吧？可之後呢？你還是要繼續生活的，冒昧問一句，這段時間你去哪了？賺了多少錢？有多少人尊重你？有嗎？我估計是沒有，因為看你這一身油乎乎的衣服就知道你最近過的不怎麼樣，這一切怨誰呢？怨你自己，完完全全怨你自己，更可悲的是直到現在你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這就是我今天想跟你說的，如果你繼續這麼下去，那遲早還會輪到到回去撿垃圾的地步，不，會比那個時候更慘，那個時候好歹還有個大雜院，有一幫熟悉的難兄難友互相照顧，現在呢？大雜院拆啦，那幫老哥們兒也不知去向了，你還能去哪？又能依靠誰？這些你都想過嗎？」

「老張，你好像很為我以後的生活擔憂嘛，不過我怎麼覺得你似乎別有所圖呢？」

「老秦你不用這麼陰陽怪氣的，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是，我是盼着你回葉家，繼續當你的大少爺，這樣我的地位也更穩固，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完全是因為咱們都是大雜院出來的老夥計，我窮過，窮怕了，知道那個滋味兒不好受，所以不想看着你這麼年紀輕輕的葬送了自己前程，一輩子跟條喪家犬是的惶惶不可終日，一句話，你得站出來，混出個人樣來，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當初雖然是靠撿垃圾為生，但我們不是垃圾，我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能讓他們仰望，也能讓他們佩服，也能讓他們尊重，懂嗎？」

倆人對視了幾秒鐘。

秦歡呵呵一笑。

「先把我弄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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