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醫生沒一個好東西

往醫院走的路上，葉語寒突然靠邊停車了。

劉伯和秦歡都有點不解。

「怎麼了停車了語寒？這還沒到醫院吧。」

葉語寒一臉的狐疑。

「哥，你怎麼知道自己體內有毒素的？」

之後她一臉責備的看向劉伯。

「肯定是您老告訴他的。」

秦歡很痛快的替劉伯「開罪」了。

「不是老劉。」

「不可能，除了我倆之外壓根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其實是有的，這個人就是老張，當然了，是老劉告訴的他，這樣一來也可以說是老劉間接告訴我的，老劉，你嘴巴不太嚴啊，這可不好，這毛病以後要改呀。」

劉伯很意外。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你去接我的時候咱們三個一直在一起啊。」

「你上飛機的時候。」

「好吧，還真有我不在場的這麼個空隙，少爺，既然您知道毒素的事兒了，難道就不感到害怕呢，萬一，咳咳，我是說萬一這個毒素仍然存在怎麼辦？」

秦歡聳聳肩，一臉的不在乎。

「無所謂，誰都不可能長生不死對吧。」

他的淡定讓葉語寒跟劉伯很詫異。

很明顯，在他倆眼裏，秦歡並不是這種「生死看待」的人。

「呃，少爺，這裏沒有外人，何必說的這麼.....假呢。」

「很假嗎？」

「特別假。」

「語寒，你也覺得很假？」

「有點，那麼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秦歡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笑了。

「好吧，既然你們看出來了，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實剛聽到老張這麼說的時候我是很怕的，但僅僅害怕了幾秒鐘而已，哎我這可絕對是實話。」

「嗯，我們信，後來你為什麼又不怕了呢？」

「你們猜。」

葉語寒：「你意識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了，所以推測毒素已經消失了，至少是被控制住了，不會對你構成致命的威脅。」

秦歡笑嘻嘻的瞄了劉伯一眼。

「你呢老劉？」

「我跟小姐的看法差不多。」

「哈哈，那你們倆可都猜錯了，這麼跟你們說吧，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確定我體內是否還有這種毒素，以及它會不會在某天突然發作。」

「那.....您為什麼不怕呢？」

「咳咳，不怕就是不怕，沒有為什麼。」

劉伯有點無奈。

「少爺，當着我和小姐的面就別裝了，這樣顯得你很做作，你真實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哎，人跟人之間的信任都去哪了，這就是我真實的想法好不好。」

見秦歡這麼厚的臉皮，葉語寒不打算給他留面子了。

「好了哥，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可見過很多次你很害怕的時候。」

「哦，是嘛，比如呢？」

「比如你當初就很怕我，也很怕老楚他們。」

劉伯有點幸災樂禍的加了一句。

「當初你還很害怕趙老三那幫人。」

「哎呀，老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太不厚道了。」

「如果你繼續賣關子，後面還有更不厚道的。」

「好吧，我說，確實，我曾經害怕很多東西，很多人，但我唯獨不害怕老天爺。」

看着他倆錯愕的眼神，秦歡得意的笑了。

「我的意思是說，老天爺絕對不會弄死我。」

他倆更困惑了。

「看來是時候帶你們回憶一下我的悲慘人生了，3歲，我從自己爬上窗戶邊的凳子，不小心從福利院的二樓摔下，骨頭斷了好幾根，送到醫院的時候心跳都沒了，醫生說我沒救了，但我活下來了，6歲，我掉進了福利院倉庫后的一口廢棄枯井中，那水又深又臭，平時壓根沒人過去，但我在裏面足足待了十幾個小時，既沒被淹死，也沒被熏死，還是活了下來，9歲，我跟幾個大點的孩子到郊區的農場里偷蘋果，被一群看園子的狗撕咬的血肉模糊，血都差點流乾淨了，我又活了下來，而且一點疤都沒留，就是狂犬疫苗打了一大堆，12歲，福利院失火，當時我正好在樓頂，身邊到處都是破舊的桌椅等易燃物品，當時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決定自己是跳下去摔死還是什麼都不做等著被火燒死，但奇迹發生了，就當火勢蔓延到我附近的時候，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下了一陣暴雨，那陣雨絕對不超過5分鐘，但暫時壓制住了火勢，後來消防隊的救援車到了，拉開梯子直達樓頂，把我救了下去，這次又是有驚無險，咳咳，後面是最近爆的了,.15歲的時候....」

「少爺，這段讓我講吧。」

秦歡有點意猶未盡，生怕劉伯講的沒有自己那麼「聲情並茂」。

「還是我來吧，這是我的經歷，當然我最清楚。」

「好吧，盡量簡潔一些。」

「笑話，這麼驚險的事兒怎麼能一言帶過呢，你是聽過了，語寒還沒呢，語寒，你有興趣聽吧？」

葉語寒當然很有興趣。

她只知道秦歡以前過的很悲慘，但這些經歷還是第一次聽到。

驚訝之餘，她更多的是心疼。

「你說吧哥，我聽着呢。」

得到了葉語寒的「支持」，秦歡眯起眼睛，一副陷入了回憶之中，要大講特將的架勢。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那年我15歲，那是一個春末的下午，風不大也不小，不冷也不熱，福利院的幾個小孩在院子裏放風箏，結果不小心掛到了樹上，急的直哭，我自告奮勇幫他們取下來，那棵樹實在太高太粗了，不好爬，但這點困難是難不住我的，最後我還是爬了上去，可就在我快要拿到風箏的時候，突然狂風四起，烏雲密佈，雷聲大作，那情形，簡直就跟西遊記里妖怪出現之前的樣子差不多，我就加快了速度，但這會兒一個閃電劈了下來，嗯，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葉語寒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被雷劈過？」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呢。」

「我不是罵你啊哥，我就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而已。」

「不信是吧，喏，你看。」

說着，他轉過身，掀開了衣服。

「看到這道疤痕了吧，就是拜閃電所賜的。」

葉語寒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搞得秦歡一哆嗦。

「呵，痒痒，咳咳，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所以我才說老天爺絕對不會弄死我，我經歷了這麼多危險的時刻，甚至被雷劈過都好好的活下來了，一點毒素又能算什麼呢？」

這下葉語寒倆人知道秦歡的底氣從何而來了。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很特別的勇氣。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不擔心，毫不擔心，這麼說吧，我覺得這輩子被車撞死的概率都比被這種毒素毒死的概率大。」

「呸呸呸，烏鴉嘴，你才不會被車撞。」

「打個比方而已。」

「那也不行。」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去醫院吧，少爺的自信固然有他的道理，但我覺得還是科學的檢測報告更有說服力。」

「同意，坐穩了。」

.....

十幾分鐘后，到醫院了。

葉語寒給他掛了專家號，讓秦歡自己進了屋。

秦歡總算見到了這個給自己下達了「死亡告知書」的人。

「你好醫生。」

「你好，哪裏不舒服。」

「額，說不上來，其實我覺得哪裏都不太舒服。」

「呵呵，別緊張，你得儘可能準確的形容一下自己的癥狀，這樣才有利於我做出判斷。」

「問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啊，要不這樣吧，你先給我開個單子，我先去抽血，然後做一個全身檢測，這樣就知道到底是哪裏的問題了。」

「看來你比較相信醫療器械，但你想過沒有，再先進的器械也是由人做出來的，所以更多時候醫生的判斷比器械要更精準，當然了，這也是要靠多年的經驗積累，我....」

秦歡覺得這人挺靠譜，至少不是只想着把病號當豬宰的那種無良醫生，但他只想儘快知道自己體內毒素的情況，實在沒閑心跟醫生聊天。

「好吧醫生，我...被蛇咬了，我懷疑自己中毒了。」

醫生很淡定。

「小夥子，咱們這一帶的蛇都是無毒的。」

「我....我是在外地被咬的，剛坐飛機回來。」

「被咬多久了？」

「兩三個小時了吧。」

醫生很淡定。

「看你的氣色，就算中毒了，也不會是致命性的毒素，你給我形容一下這條蛇的樣子吧。」

「呃.....當時比較忙，沒看清楚，它跑的很快。」

「好吧，傷口在哪，我看一下。」

「這個.....不太方便。」

「呵呵，小夥子，我是醫生你是病號，再說咱們都是男人，這有什麼不方便的呢？」

秦歡指了指自己的褲襠。

「確實不方便。」

醫生很好奇。

「好端端的怎麼會咬到這裏呢？」

情急之下，秦歡相處了一個很「完美」得理由。

「是這樣的，我剛結婚，跟老婆去外地度蜜月，在一片樹林露營里，然後...嘿嘿，那個的時候被咬的。」

醫生被他逗笑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要是沒有性行為，人類早就滅絕了，既然你不方便，那去驗個血吧，這樣就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中毒了。」

「對對對，我就是想來驗血。」

「行，我給你開個單子。」

很快，抽了血，等了十幾分鐘拿到了結果，又回去找這個醫生。

雖然秦歡當着葉語寒倆人的面說自己不怕死，但看到這醫生看着化驗單眉頭一皺的時候，他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呃，真的中毒了？」

「哦，倒是沒中毒，但是.....」

「但是有比中毒更糟糕的？」

「不是，你看，你這一項指標超出了正常值的幾百倍。」

秦歡湊過去看了一眼，是一種名字很複雜的酶。

「被什麼蛇咬了之後會這樣？」

「不是被蛇咬造成的，這是人體自己分泌的。」

「啊，自己分泌的？」

「對，這是由肝臟分泌的一種用來解毒的酶。」

「你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之前遇到的頂多比正常值稍高或者稍低一些，但高出幾百倍的還是頭一次遇上。」

之後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秦歡一眼。

「我懷疑檢測儀器出故障了。」

直覺告訴秦歡，儀器沒問題，是老張的葯起了作用。

這種葯促使他的肝臟分泌了大量的解毒酶用來消滅那種未知的毒素。

「額，無所謂了，總之沒中毒就行，那您忙着，我走了。」

「別，你先別走，要是儀器出問題了，耽誤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我重新測一次吧。」

「就當幫個忙，這次的檢測費我出，還有，我跟你一起測，有對比才能看出儀器是不是真的壞了。」

秦歡自然不想再白挨一針，但看這醫生這麼有醫德，實在是罕見的很，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好吧，但咱們得說好了，就這一次，不能再多了。」

「絕對的，走吧。」

又是十幾分鐘，倆人的檢車報告都出來了。

醫生的很正常，秦歡的還是跟之前一樣。

這回醫生徹底困惑了。

「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呢？」

「額，或許是我被蛇咬了中了毒，然後肝臟分泌了更多的這種酶來解毒呢。」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一個人中毒了，肝臟確實會分泌這種酶來保護人體，這是一種自然的生理反應，但問題是肝臟的負荷是有限度的，它不可能分泌出如此大量的酶。」

「這個我能解釋，我的肝臟特別發達，真的，我酒量很大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是跟你吹，五十幾度的高度白酒我能喝七八斤，而且還一點都不醉。」

很明顯這就是吹牛的話，但醫生竟然信了，因為這是最符合科學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那你可真是個奇人啊，說的離奇點，這簡直就是一種特異功能。」

「哈，過獎了，那你忙着，我還要去上班呢，今天是請假來的，再不回去又要挨罵了。」

「哎別走，方便留個電話嗎。」

「留電話幹什麼？」

「呵呵，我是個醫生，對你這種比較特別的病號很感興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簡直像是在打量一個獵物。

這讓秦歡感到很不舒服。

「我看還是算了吧，再見。」

「小夥子，你有可能會因此一夜暴富。」

「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病人，他中了一種奇怪的毒素，現有的藥物都不起作用，如果能把你體內用來解毒的這種酶注射到他身上，或許會有奇效。」

秦歡心說這個人不就是自己么。

「哦，這樣啊，這麼說他家裏很有錢了？」

「他家裏有沒有錢我不知道，但他有一個很有錢的親戚。」

「什麼親戚。」

醫生欲言又止。

「呵呵，這個不太方便透露，但只要你能幫上忙，他的這位親戚肯定不會虧待你。」

「不好意思，我家裏也不缺錢。」

「那得看跟誰比，相信我，沒人比他這個親戚家更有錢。」

「切，那是不知道我是誰，我家裏一年賺好幾百萬呢。」

「好幾百萬？呵呵，小夥子，留個電話吧，你會因此感謝我的。」

秦歡猶豫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樣吧，你先問問這個病號的親戚，如果我能幫上忙，她願意給我多少錢。」

「好，我這就問。」

這醫生當着秦歡的面撥通了葉語寒的電話。

那副巴結和討好的諂笑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葉小姐，跟您說個情況，我這裏來了一個病號.....情況就是這樣的，或許他能幫您的親戚，他就在這，讓我問一下如果真的幫上忙了，您能給他什麼報酬。」

電話里傳來了葉語寒冰冷的聲音。

「你打來的太晚了。」

之後就是「嘟嘟」的電話掛斷生。

醫生傻了眼，勁兒一聲嘆息。

「唉，你來晚了，錯過了一個暴富的機會。」

秦歡有些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是你錯過了這種機會吧。」

扭頭走到門口，拉開門，他停下笑了笑。

「我遇到的醫生沒有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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