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死一個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有人輕聲呼喚.

「林野，林野，你醒一醒。」

林野像是一隻突然受驚的貓，猛然跳了起來。

他睜大了眼睛看了看四周。

是自己的辦公室，剛剛躺着的地方就是自己辦公室的沙發。

林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緩緩坐了下來，終於醒了！

但是當看到身邊的人後，林野又瞬間呆住。

這個人居然就是盧生，那個書生，盧生。

林野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失聲叫道：「你，你怎麼，你怎麼出現在現實中？」

「你，我們還在夢裏不成？我，我不是已經自殺了么？」

林野有些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盧生也是一臉的疑惑：「是啊，我也很奇怪，你自殺之後，為什麼還醒不過來。」

林野剛想說話，突然想起系統給自己的那個補償——永生不死的壞運氣！

他啊了一聲，看來這永生不死，在夢中也是一樣。

想到此，林野不由得啞然失笑，不知是福是禍。

看着桌子上被自己拆散的枕頭，這明明就是他之前睡覺時的環境。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盧生道：「你不用懷疑，這裏依然是夢境，你看到的這些都不是真實的。」

他說着身子居然慢慢的飄起來，隨後一揮手，一份報紙飛到手中。

「你看，你還在夢裏，只要你想，你也能做到。」

林野張大了嘴巴，盧生道：「你想像自己現在在市中心。」

他說完平靜的看着林野，林野搖了搖頭，但是心裏卻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只見周圍的環境瞬間變了，變成了熱鬧喧嘩的大街，人來人往，似乎根本沒有人注意或者在意二人的存在。

此時此刻，林野才確定自己確實還是在夢中，揉了揉發漲的腦袋，一些疑點慢慢的解開。

「我們是在誰的夢裏？我的夢嗎？」

盧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是在誰的夢裏。」

他嘆了一口氣「我已經被困在這裏好多年了，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夢。」

周圍的環境一晃，二人又回到了林野的辦公室中。

林野不再像之前那麼迷茫，反而淡定下來。

這幾天發生的事，他在心裏來回琢磨，算是有些眉目了。

只是還有一些細節問題，沒有想清楚。

他看着盧生問道：「剛剛我夢到的是參加張鴻的婚禮，現在又夢到了和你在一起，這是夢中夢么？」

盧生搖了搖頭，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在夢中做夢的事情，對於這種事，有兩種情況，第一種，那個婚禮就是現實。」

林野皺了皺眉，道：「怎麼可能？」

盧生道：「一切都是那個枕頭，因為那個枕頭你才會這樣，我在這裏呆了那麼多年，一直都在尋找離開的辦法。」

「在夢中自殺不就是離開的方法嗎？」

盧生搖了搖頭，微微一愣，又有些不肯定。

「這是一種方法，但這種方法只對現實之中才活着的人有效，如果在現實之中，那個人已經死了，那麼他就不可能通過自殺離開。」

「死了？不可能！」林野先是一愣，隨後反駁道：「現實之中，我活着好好的，不可能死的。」

盧生原本想說，你怎麼知道自己還活着？

但是見到林野態度十分堅決，只能聳了聳肩道：「所以，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但是不管怎麼說，想離開這裏回到你所理解的現實，有兩種辦法，自殺離開不是最合適的，它有兩種壞處。」

「第一，在夢中自殺，有可能進入更深層次，沒有時間和任何東西的意識之海，一旦進入那裏，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第二，因為一旦通過枕頭進入夢中一次，以後每晚都會再進來，很容易在現實和夢境之中迷失，如果在現實卻還以為自己在夢裏，再用這種辦法，那就會導致其肉體在現實之中死亡。」

盧生這樣說，林野馬上反駁道：「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夢裏，夢裏的事情都是很荒唐的，你剛剛也說了沒有夢中夢，那麼我剛剛遇到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如果那個婚禮是真的話，那我在現實中的世界所了解的，為什麼和剛剛的夢中婚禮所了解的事情矛盾哪？」

林野想到了盧讓和呂洞賓。

現實之中的盧讓，在婚禮夢境之中，卻自稱自己叫做呂洞賓。

這是何其的荒唐。

林野自以為自己的話很有說服力，但盧生卻道：「你看，你現在就已經開始對這件事情有疑惑了，你剛剛說的婚禮夢境是以你以為的事實為基礎，推導出它是荒唐的夢，如果你以為的事實其實才是一場夢哪？」

盧生說完，林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道：「這，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我都在現實生活了二十多年了。」

盧生有些步步緊逼：「你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在你說的那個現實世界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我在這裏已經生活了無數個二十多年了，那麼你說我應該以哪一個世界為現實基礎哪？」

「那自然是最初的世界，這個世界明顯就不是真實的存在。」

林野說着，隨手一揮，屋子裏的東西紛紛向他手中飛來。

盧生微微一笑，有些不屑道：「誰規定真正的世界不是這樣的？也許那個你覺得真實的世界其實才是這個世界的夢境怎麼辦？」

林野被盧生問的說不出話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集中精力放到自己之前的疑點上。

盧生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接觸過這個枕頭之後還能分清真實與夢境的人，那麼多年，很多人都在尋找出去的辦法，有的人迷失在這裏，有的人就將這裏當做了現實，這樣的人很多，最有名的人就是莊周了。」

「莊周？就是那個庄生曉夢迷蝴蝶的莊周。」

林野吃了一驚，盧生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莊周，他是所有接觸過枕頭的人中心態最好的一個，也是不去想這些事情一心享受枕頭帶來美妙生活的人。」

「可是他已經死了幾千年了。」

林野覺得自己的大腦此時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只是單純的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哈哈，死了幾千年了，那是在你以為的現實世界裏，在這個世界中莊周卻一直都是存在的，不僅僅是他，每一個接觸這個枕頭的人都在這裏，陸城，孫正，他們全都在。」

盧生說的話實在是讓林野難以接受，他在辦公室中焦急的走來走去。

總覺盧生在打亂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