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抉擇

「將軍，已經破壞了劉軍的地道！」樊城城牆之上，一身戎裝的牛金跑到了曹仁跟前，向他彙報著最新的戰鬥狀況。

就在幾日之前，曹仁這邊得到了武關朱靈的警示。對於朱靈的這個警告，曹仁並不敢大意，因為他聽說過江陵堅城被劉耷一天打下來的事情，當時曹仁還以為是被自己刷來刷去的江東軍太弱，這才打出這個戰果。但是隨着朱靈使者講述了武關被攻破的過程，曹仁馬上便相信了劉耷擁有一種神秘武器的結論。

於是這樊城的守城戰馬上便進入了激烈的戰鬥中，雖然不知道劉耷這邊使用的什麼武器炸毀的城牆，但挖地道似乎是這個武器的前置條件，曹仁這邊便重點針對起敵方的地道來。

曹仁還是很猛的，每當監聽到附近有什麼動靜之後，馬上便主動出擊，破壞劉軍的地道，壓根不給他們靠近樊城城牆的機會，這不牛金剛剛出擊歸來。

「發現什麼異常沒有？」曹仁還沒有回答，那邊滿寵卻是搶先問了一句。

「沒有，就是一個普通的地道，裏面什麼也沒有！」

「是不是要先緩緩，等劉軍把武器運到地道裏面再動手？我覺得現在這種情勢下，弄清楚劉軍的破城武器才是首要的，有了這個武器，我們才方便奪回武關！」沒有發現劉耷軍武器的秘密，滿寵也是皺着眉頭說道。

這個年代的武器非常簡單，滿寵也是想着能夠找到劉耷的破城武器，從而逆向仿造。

現在劉耷掌握的火藥已經成了懸在曹軍要塞頭頂上的達摩克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斬落下來。經過朱靈的警告，目前曹仁這邊已經做了針對性預防，接連破壞了兩次劉耷軍的地道，只是卻始終沒有在現場發現劉耷那種破城武器。

「這種事情不好說，萬一咱們動手晚了，直接讓敵人把武器給用出來該怎麼辦？」滿寵想要弄險奪取劉軍的武器，但是曹仁卻還是從保險角度思考問題。對一個守將來說，還是穩妥一點兒比較好。

正當城牆上曹仁等人在這裏說話的時候，遠處卻是飄起了一陣煙塵，看得曹仁等人也是眉頭大皺起來。

現在襄樊的後方被宛城被關羽所佔，除非擊敗宛城的關羽，否則曹操的援軍是很難夠到襄樊的，而這種大張旗鼓的行軍，只有是劉耷一方的援軍。

「這支部隊總數大概能有上萬，看行軍方向，恐怕是從上庸方向過來的援軍！」看着這滾滾煙塵，城牆上的滿寵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在劉封和孟達奪取了上庸之後，一度給曹仁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為了防備上庸，曹仁掉了一部分兵力去守衛襄陽，而對面的鄧艾又緊急爆了一波兵，這才讓曹仁敗給了鄧艾。不過此後上庸一直沒有什麼動作，要不然樊城的曹仁壓力會更加大。

但是在劉封被劉耷調走之後，孟達獨掌上庸，報了一箭之仇的他，心情愉悅，自然不再想着投降曹魏，再加上龐統有寫信教了他一個釜底抽薪之計，藉助著宴會，孟達直接便把上庸的大部分豪強給扣押下來，帶着他們一併來到了襄樊。

這一手玩的非常漂亮，上庸的豪強一下子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甚至還有人主動帶着手下的部曲一併來到了襄樊。

加上了各路豪強的部曲之後，整個孟達軍多達九千之眾。滿寵做出的判斷，已經八九不離十。

「這下子可難打了！」看着即將抵達戰場的孟達部，曹仁只覺得腦袋疼。

雖然在野戰中敗給了鄧艾，但是樊城加上襄陽的曹軍，總體數量還是高於鄧艾軍的。樊城這邊曹軍的總數也是能夠有七千餘人，比鄧艾的一萬人也少不了太多。

這個數量的部隊，即便是出城和鄧艾打一場野戰，也是有機會打贏的。只不過守城更加穩妥一些，畢竟之前在野戰中曹仁輸過一次，所以曹仁才選擇了在城中和鄧艾僵持。

因為雙方的數量相差不是很大，鄧艾也無法圍死曹仁，只能選擇卡住幾個關鍵點，讓曹仁不能全身而退。

這種情況下，曹仁部還時不時出城和鄧艾野戰一番，和城外的信使一直都沒有斷過，要不然朱靈的消息也不會那麼容易傳到曹仁這邊。

但是隨着孟達軍一萬人加入戰場，曹仁這邊的情況便變得更加艱難，總兵力成了一比三，弄不好真得會被圍死的。

「無妨！當年在江陵的時候，我們面對的圍困的周瑜大軍，又何止兩萬人！」看着滿寵和牛金兩人的情緒都有些低沉，作為主將的曹仁也是忍不住向大家鼓起勁來。

大領導在這裏說話，滿寵也是趕緊把這話題給接了過來：「子孝將軍說得對……」

只是滿寵話音未落，卻是有傳令兵卻是跑了過來，老遠便喊道：「有襄陽的使者！」

襄陽和樊城，一直都是中華大地心腹之地的兩大要塞，除了在三國時期爆發過襄樊之戰外，在南北朝和宋元時期，都爆發了慘烈的戰爭。

作為曹仁副將守衛襄陽的呂常，是一員五十多歲的老將，軍紀嚴明，士無異心。自從208年9月劉琮投降以來，呂常一直負責守衛襄陽，和曹仁搭檔了八年時間，是曹仁非常信任的一名戰友。現在呂常派人來找曹仁，多半是有什麼事情。

「從宛城方向來了一萬多劉軍，已經將襄陽半包圍起來！呂將軍派我向將軍請示，兩軍是否合軍一處，以免被劉軍逐個擊破！」

隨着來人如此說道，曹仁的腦殼都疼了起來。半年前的曹仁，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北面竟然會有劉軍過來攻擊，但事情發展的就是如此快。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本來堅守在第一線的曹仁，莫名其妙得落在了劉耷的地盤之中，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將軍！還是要早做決斷！」隨着呂常的這個情報送了過來，滿寵也是黑著臉向曹仁問道。

如果是陳倉之戰之前，滿寵絕對會勸說曹仁死守樊城，呂常死守襄陽的。守個一年半載完全不成問題，一年之後，曹操的大軍便開始反攻了。

但是隨着劉耷拿出火藥來，堅城已經阻擋不住劉耷的步伐。曹仁和呂常分兵兩處，反倒有被逐個擊破的可能。

隨着宛城的關羽軍加入戰場，在襄樊地區的劉軍已經多達三萬之眾，在數量上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樊城這樣的堅城，一旦城牆被火藥炸破，城牆的防禦價值也會大大減少，變成了雙方純粹拼消耗的血肉磨坊，只能是人數處於劣勢的曹軍更加不利。

「關羽來的好快啊！」面對着滿寵的追問，曹仁只想拿頭撞樊城的城牆，自從知道劉耷有了一種詭異的破城武器之後，擅長守城的曹仁，便感覺自己的衣服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樣，非常沒有安全感。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曹仁終於做出了決斷：「現在也只能放棄掉樊城了，我們全軍彙集到襄陽，到時候或戰或逃，也能擰成一股繩來戰鬥！」

歷史上襄樊之戰之後，儘管靠着江東的背刺，最終打退了關羽，但曹仁也不敢繼續在樊城待着，主動請求還屯宛城。在曹丕同意后，曹仁撤到宛城，臨走前還一把火焚燒了樊城、襄陽，襄樊也被吳軍佔領。只不過江東的步兵實在太弱，襄陽和樊城後來又被曹仁和徐晃奪了回來。

現在這種形勢，比歷史上的襄樊之戰也好不了多少，畢竟背後的完成可是丟了，曹仁做出這麼一個選擇，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有了曹仁做主，城牆上的滿寵、牛金等人也是齊聲喊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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