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門路

「昨天簡尚書的婚禮辦得可真是隆重！」

「不說那位新人，就是一路上載歌載舞的小細君，一個個也都漂亮得很！」

……

在這個年代，百姓之間的娛樂方式是在少得很，以至於是個穿越者都要搞蹴鞠比賽。對於長安城中的百姓，雖然也算是生在首善之地，但其實也沒見識過太大的陣仗。

然後昨天舉辦的簡傑和諸葛果的婚事，便成了這兩日長安百姓茶餘飯後討論最多的議題。這不，在長安城市中心的一處酒肆之中，紛紛攘攘的食客，全都在這裏討論這個話題。

隨着長安城的日漸復甦，本來蕭條的市面再度熱鬧起來，酒肆的熱鬧便是其中一個明證。尤其是漢中王府所在的市中心，更是熱鬧非凡。

之所以這裏會如此熱鬧，自然是因為這裏是長安城的政治中心，劉耷集團的各路官員，基本上都在這附近上班，中午或是晚上，工作之餘，便有人過來聚會飲酒，畢竟這些人才有這個消費能力。

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在過了中午飯點之後，在酒肆之中吃飯的人逐漸少了起來，這些來吃飯的人終究都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裏。

「店家，再給我上一壺酒！」只是在人流逐漸消散之後，在酒肆的一個偏僻角落裏，還有一個人自斟自飲著酒壺裏的酒，在喝完了一壺酒之後，竟然找店家繼續要酒。

「王君！不要再喝了，酒能傷身啊！」隨着客人在這裏要酒，酒肆的一名胖夥計湊到了這個酒客面前，笑嘻嘻得對着他說道。

劉耷繼位漢中王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胖夥計與這位經常過來吃飯的漢中王府西曹掾已經混熟了。

這位姓王的時刻名做王恪，字宣恆，荊州零陵郡人士。當年劉耷席捲荊南四郡的時候，作為零陵郡的士人，王恪投奔到劉耷手下，因擅長文書之事，在劉耷的左將軍府當了一名書吏。

這不算是27年參加革命，也算是37年參加革命了，王恪在劉耷手底下也算是一名老臣子。在劉耷進位漢中王之後，王恪升任漢中王府的西曹掾。

按照劉耷這邊培養人才的梯隊建設來看，過兩年王恪就該外出擔任大縣縣令，再擔任一任太守，這履歷也就圓滿了。

王恪的心情明顯不好，瞪了一眼胖夥計，沒有說話，站起來便作勢要離開酒肆。

「王君這樣前途無量的青年英才居然會有煩心事啊！真是稀奇！」而就在王恪就要離開的時候，胖夥計似乎意有所指的說了這麼一句。

按理說不到三十歲的王恪，進步也不算慢，將來有很大機會做到兩千石的太守，再進一步的機會也不是沒有。但這樣一個人，竟然在這裏喝悶酒，肯定有什麼不舒心的地方。

「你懂個屁！」這個胖夥計明顯是戳中了王恪的心事，竟然讓這個平日裏沉默寡言，很少當眾發表觀點的官員都爆了粗口。

但王恪的反應，卻讓這個胖夥計心中高興，這明顯是惱羞成怒了，王恪肯定仕途不順，而一個人只要不如意，心中的不滿便會被放大，便有可能被策反。

沒錯，這個酒肆的胖夥計，就是曹魏的校事間諜。為了得到劉耷集團火藥的秘密，整個曹魏留在關中的間諜，以及由校事二把手趙達帶來的間諜，開始對火藥的機密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調查。

不過劉耷方也有專門的間諜組織錦衣衛，在加上關中還是劉耷的主場，校事這邊沒有取得很大的進展，反倒賠進去了一批人。

按照趙達的說法，只要拿到火藥的秘密，即便是把整個校事間諜組織都陪進去，也是值得的。

作為校事的資深間諜，胖夥計在關中即將丟失的時候，便得到了在關中潛伏的命令。而為了搜集劉耷集團的情報，胖夥計仔細思索了一番，便來到劉耷漢中王府附近的酒肆之中做工。

這裏有太多的劉耷集團的吏員在這附近吃飯，稍微留意一下，便能夠聽到不少劉耷集團的秘聞。這些秘聞有真有假，但一個優秀的間諜，卻是能夠從這些秘聞之中分析出很多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來。

而這幾日，胖夥計聽到最多的一個八卦，是漢中王府的西曹掾王恪，不小心得罪了漢中王的尚書令法正。

這事情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當時在漢中王府中，尚書令法正，看到了一批公文散落在地上，便命令路過的西曹掾王恪把這些公文拾起來，然後意外便發生了。

王恪一個荊州人，法正一個久居益州的關中人，王恪一時間沒聽明白法正所說的話，愣著沒有動，這下子把法正給惹惱了，馬上便動手給王恪來了一下，並揚言要把王恪打發到敦煌去做縣丞。

這年頭郡丞和縣丞，上面有太守和縣令壓着，很難做出什麼工作，安排的還是敦煌這個化外之地。雖然涼州名義上已經臣服於劉耷，但是河西四郡因為遠離本土，只不過是名義上臣服於劉耷，背地裏則是暗潮湧動，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有叛亂髮生。

法正是個什麼樣的鳥人，漢中王府的人多有知曉，仗着劉耷對他的寵信，時不時便作威作福一番，甚至有私自拷打致死過仇人的情況。

好在北伐之前，法正被諸葛村夫警告了一番，不敢隨便殺人，便從殺人改成了誅心，得罪了法正的人，別的不說，這仕途算是完蛋了。之前便有個得罪了法正的小吏，直接被法正給從左將軍府中開除掉。

總體而言，這件小事，和法孝直心眼小、記性好的一貫人設比較搭配，所以沒有人覺得意外。

這種因為一點兒小事便壞掉別人前途的人，沒有人喜歡，歷史上的法正最終被人從武侯祠中給搬了出來，本位面的法正，則同樣不被人喜歡。很多漢中王府的小吏，看在眼中氣在心裏，雖然不敢對法正當面發作，但是背地裏還是會忍不住說一些法正的壞話，然後這事情便被這個胖夥計給聽到了。

仔細琢磨了一下后，胖夥計覺得王恪是一個可以策反的對象，畢竟他要是再在劉耷集團中，就要被發配到敦煌郡去了，給他一點兒利益的話，說不準便能夠把他給收買下來。

「難倒王君就甘心到敦煌做一個無足輕重的縣丞？讓自己這一輩子都浪費在敦煌的黃沙之中？難倒王君就甘心讓法孝直這種小人繼續得意下去？」

看着胖夥計說出了自己的心事，王恪終於不想着趕走這個胖夥計，而是無力得頹然說道：「只是想想有什麼用呢？法孝直身受大王寵信，他自然能夠一言便決定我的生死！」

「實不相瞞，我有門路讓王君你有機會直接提拔到太守位子上，即便是受封列侯也不是不可能！」見王恪上鈎了，胖夥計也是用功名利祿來勾引起王恪來。

「真得！？」隨着胖夥計如此說道，本來坐在座位上的王恪一下子便站了起來，急切得一把抓住了胖夥計的手。

「我能這樣對王君保證，自然有我的門路！不過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晚上再來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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