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物是人非

「你們是誰？」

劉耷一行人離開了祖墳，又走了二十來分鐘，終於來到了劉耷的老家劉家村。這個村子在歷史上為了紀念劉耷，後來改名做「樓桑村」，但現在卻只是以劉姓族人的名字來冠名。

當劉耷等人來到村口之時，這裏正有幾個孩童正在那裏戲耍，看到突然間來了一大群人，不免也是有些驚恐。

「沒看到是大王嘛！快點兒讓人出……」看到這幾個孩童完全沒有意識到劉耷是誰，老早便被叫到涿縣的劉家村族長趕緊對着這幾個小屁孩吼道。

只是族長的話只喊了一句，馬上便被劉耷的擺手動作給阻止下來，這幾個孩童的簡單幾句話，便讓劉耷有一種馬上要熱淚盈眶的衝動。

這就是那熟悉的鄉音嗎？在外面混的時間太久了，去的地方太多，劉耷和人說話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自己的鄉音來，只有在和張飛、簡雍等人私底下說話的時候，劉耷才能無意識得說出一些故鄉的方言來。

隨着這幾個孩童幾句簡單的話，劉耷記憶的閘門再也止不住，年少之時的各種場景不停得浮現在劉耷的腦海，他曾經多次在這個村頭玩耍過，一如眼前的這幾個兒童一樣。

「中山靖王勝的第十五代孫子劉備回來了！」在外面闖蕩天下的時候，劉耷很少提自己的宗室身份，一個已經落魄到賣草鞋的織席販履之輩，再拿着那個宗室的頭銜來炫耀，只會讓人笑話，而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唯一能夠讓人信服的只有自己手裏的刀劍。

只是面對着故鄉里的孩童，劉耷卻拿這個身份來表明自己的身份，這裏是他的根，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都是劉耷的宗族，劉勝這個名字能夠把他們聯繫起來。

「是大王回來了！」在聽到劉耷的這個自我介紹之後，其中一個孩童忍不住便大聲喊道，然後像個小瘋子一樣跑回了村子裏，一邊跑還一邊不忘在那裏大喊。

「大王！大王，你知道嗎？我是劉斌的孫子？」還有一個孩子，則是緊緊抓住劉耷的衣襟，在那裏自報家門。

劉斌是誰，劉耷早已經忘記了，但是隨着這一聲稚嫩的童聲，劉耷一下子想起來了，這是他的一個族弟，當年也曾經跟着劉耷一起出去打天下，只是見識了幾場戰鬥后，受了傷的劉斌便拿着劉耷給的安置費返回了老家。

過往的雲煙一時間又浮現在了劉耷眼前，他最終笑了下，拍著這個小孩子的腦袋說道：「我記得，你阿翁是個很勇敢的好漢子！左肩給着我打仗的時候中過一箭！」

「大王竟然記得我爺爺！可惜他十年前就不在了！」說起自己的爺爺來，本來很高興的小童又突然間難過起來。

就在這個小童在那裏半是難過半是開心的時候，因為之前那個孩子的傳遞，整個劉家村已經轟動起來。

作為這麼一個小村莊走出去的人，安喜尉、平原令、平原相、豫州刺史、徐州刺史、左將軍、荊州刺史、益州刺史、漢中王，劉耷的每一步都傳到了劉家村這個小地方，現在更是要君臨大漢天下，堪稱一個理智的典型。

「子敬公和劉德然還在嗎？」看着自己的這些族人，劉耷卻是又問起了自己的叔叔，那個警告劉耷不要亂說話的男人，以及那個自己的同學，多受其父照顧的劉德然。

「子敬公已經不再了，連他的兒子都已經全死了，村裏面倒是還有一個他的孫子。劉德然之前曾經在臨郡做到了縣丞，也已經去世了！」隨着劉耷一句問話，其中一個老者也是向劉耷回答道。

而看着眼前這個六十來歲回答自己的老者，劉耷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才又蹦出來一個他早已經忘記了的名字：「你是阿收吧？」

「是啊！大王您竟然還能認出我來，如果不是有人通報姓名，我是怎麼也認不出您來的！」

一番交談之後，劉耷悲哀的發現，曾經村中的族人，他還有印象的活着的已經不到五個人，畢竟他離開這裏已經太久了。出去的時候，還是一個青年，現在已經是一個六旬老人，這個年代的高壽之人。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劉耷卻是又緊走了幾步，剛才的一陣閑聊，他沉睡的記憶已經完全復甦，他知道，自己的家就在附近了。

在向這些族人們行了幾個禮，簡單客套了幾句后，劉備也是繼續向村中走去。這幫子劉備的族人，也是和劉備以及朝廷的護衛們摻雜在一起，跟隨着劉備一起向村中走去。

只是望着那突然間健步如飛的劉耷，簡傑卻是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個劉耷曾經作為孩子王時，指著吹牛逼的那棵大桑樹在哪裏？這麼一棵大樹應該很顯眼的，此時卻是完全看不到有這麼一棵樹。

很快，劉耷便自己走到了一處已經破舊不堪的宅院裏，看得出來這裏已經許久都沒有人住過，似乎是臨時收拾了一番。

看着劉耷的表情，簡傑知道，這個離開故鄉近三十年的遊子，終於回家了，只是他依舊沒看到那棵出名的桑樹。

「我家中那棵大桑樹了？」而看着那滿是雜草的庭院，劉耷也想起了自己家中的桑樹，忍不住問道。

「大概十年前的涿縣縣令，聽說了大王的故事後，說這棵大桑樹像是羽葆蓋車，有帝王氣，便把這棵樹給砍了。此後大王的宅院便一直被荒廢著，直到近日直到大王要回鄉，這才重新修葺了一下！」

望着自己曾經的家，劉耷卻是逐漸恢復了他那張標誌性的撲克臉：「益德，憲和，你們也已經快三十年沒有回過涿縣了，尤其是伯起，明明是個涿縣人，卻還是第一次回家，你們陪伴我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回去看看吧，我這裏有雲長陪着便行了！這些年也真是辛苦你們了！」

劉耷如此說道，張飛和簡雍彼此對視了一眼，行了一個禮之後，也是先後離開了劉耷這眾星拱月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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