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撿到沾血的指環

第1章 撿到沾血的指環

西秦永延三十一年,深秋。

西秦鎮南王府鎮南王嫡女王雅君嫁與言王府世子爺言御宮為妻,這場婚禮極其盛大,便是皇帝陛下都親自到場主婚慶賀,當日,言王爺就將王爺之位傳位於言宮御。

婚禮設宴三日三夜,美酒佳宴一刻不停,便是西秦都城隆陽城周邊小鎮的居民都趕了過去,只為一睹盛世婚禮的輝煌。

同年深冬季,就傳出言王妃王氏已經懷有身孕的消息。

又是好一番普天同慶。

隆陽城中閨中女子莫不都在艷羨言王妃……出生名門、夫妻恩愛,如今,已然身懷六甲……女子一生能得如此美滿幸福,已然餘生無憾……

然而,這樣的艷羨卻在言王府慶賀嫡女降生的慶生宴上,被轟然打破。

言王爺……抱回了一個已然兩月有餘的女嬰。

隨後,那位叫做秋艷如的姨娘就一頂小嬌抬進了王府內院,人稱,秋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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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永延四十五年,冬。

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整整半月有餘,天地間都是蒼茫一片的白,街上行人明顯稀少許多,若非必要大多不再出門,每日午後都要摸上幾圈麻雀牌的夫人們也都不串門兒了,而相對的,各府的炭火支出便成倍兒成倍兒地往上翻。

老人們都說,這是西秦建國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對此,剛從主街最大的那個酒樓「迎賓樓」拎着酒壺出來的小丫頭言笙,對此是嗤之以鼻的。

西秦建國統共四十五年,這四十五年來最冷的一年是哪一年她沒有發言權,因為她滿打滿算也就活了一十四年,之前的三十一年她自然不清楚。

但,就她有限的人生閱歷來說,「最冷的一年」這說法,幾乎她年年都聽到。

如此,這可信度,便也大打折扣了。

小丫頭弔兒郎當地,身着紅衣在白雪皚皚里跳脫地彷彿是一隻瘦小的皮猴兒,長相清秀可人,兩隻眼睛宛若黑葡萄掛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笑起來的時候有亮閃的光。

「哎,小笙,又出門給你師父買酒兒呀?」周邊團糕店的老掌柜攏著袖子倚著門框笑眯眯地打招呼,小丫頭模樣討人喜歡得緊,時常見着她拎着酒壺出來買酒,偶爾也會買點團糕點心或者小吃食,買得不多,看得出來生活並不富裕。

一來二去,倒也熟了。才知道生活的確不易,是隆陽後山寺廟裏老和尚收養的小女娃。

那寺廟也是有些年頭的,相傳千百年前還沒有西秦的時候,這座寺廟便在那了,彼時也是往來頻繁、香火不斷的,據說還很有些靈性,是座小有名氣的寺廟。

只是到了如今早已沒落,寺廟裏只有一個喝酒吃肉的老和尚,前些年收養了幾個小徒兒,也不削髮、也不吃齋、更不念佛,聽說反倒教授一些拳腳功夫,更令人詫異的是,竟還有個女徒,那寺廟便愈發地名存實亡了。

那女徒自稱小笙,會時不時下山來買酒。

蹦蹦跳跳地很是可愛,梳着兩個小髻,並不精緻卻打理地很乾凈的小襖,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酒窩,鄰里大娘們都喜歡得緊,有時候還會拉過去閑話家常一會兒偶爾塞點小玩意、小吃食給她,她總笑嘻嘻受着,等到下一回再來的時候便也帶了銀子多買上一些。

這份不曾點破的善意與感恩,在等級森嚴、人情淡漠的隆陽城裏,便顯得格外熨帖人心。

言笙拎着酒晃悠悠地走,沿途給長輩們打着招呼,聞言笑嘻嘻地揚了揚手中的酒,說道,「可不,剛買的,還熱乎著。」

「今兒個要來點團糕么,有你最喜歡的綠豆糕,還有桂花酥,香著呢!」

老掌柜攏著袖子笑呵呵地轉身走進店鋪,說着動手挑了兩種口味的糕點用油紙包了,言笙阻攔不急,連連拒絕道,「不了,榮爺爺,今兒個就不買了,上回的還沒吃完呢!」今日本就沒帶銀子出門,買酒幾乎花了所有帶來的銀子,這團糕倒是真的沒錢買了。

被稱為「榮爺爺」的老掌柜卻毫不在意,將手中已經包好紮好的點心往言笙懷中塞,「無事、無事……今兒個生意不是很好,左右也賣不完,拿回去吃吧!」

懷中油紙包包地極好,還帶着些許熱度,焐地掌心熱熱的。

言笙便也不推辭,只笑着受了道著謝,想着下次過來再買一些,如此,也不至於令老掌柜在她身上虧了去。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不會太駁了好意,也不會太過於受了恩惠。

言笙抱着油紙包拎着酒壺走在積雪還未清掃完畢的道路上,這幾日出門行人不多,採買的便更是稀少,積雪之上只有些許深淺不一的腳印,連車轍痕迹都沒有。

沒走多遠,又被幾個大娘拉住塞了幾個小點心、小頭飾碎花之類的,或多或少,都不是很值錢,卻一看便知早已準備着了,只等着她過來了。

懷裏抱着鼓鼓囊囊的一堆,言笙深一腳淺一腳離開街巷,穿過杳無人煙的長長巷子,一路往北走,是一片濃密的樹林,積雪厚厚覆蓋在樹杈間,將樹枝壓得彎彎的。間或偶有樹枝終於不堪重負,撲簌簌地落了一地,驚起林中深處縮在翅膀中酣睡的飛鳥。

林中積雪比之外面更厚一些,白茫茫的一片連一個腳印都沒有,一腳踩下去積雪便到了小腿肚。

言笙一手拎着酒壺抱着滿滿一懷抱的小零食小飾品,一手提着裙裾艱難地走,蹙著眉想着廟裏的老不休指不定已經搬了凳子在門口眼巴巴等著了,便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眼見已經進入了無人區,正準備和以往每一次一樣用輕功一路飛回去,餘光之中突然微紅一閃而過。

銀裝素裹白雪皚皚的世界裏,那點原本並不起眼的紅色便顯得格外醒目。

蒼勁枝遒之後,是有些散亂的雪地,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看不清地上有些什麼腳印,唯獨在樹枝之下,有一灘小小的血跡。

那血跡並不大,因着滴落微熱的溫度,令那小小一方的雪地有些許融化塌陷,言笙偏著腦袋看了看,又放出氣息試探了一陣,確定附近再無人煙,這才起身飛了過去。

血跡之後,是一片凌亂的痕迹,馬蹄印、腳印、還有被利器切斷的樹枝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卻沒有人、也沒有屍體。

而在這凌亂的雪地之後,是一片疾馳而去的馬蹄印,從一個方向來,同一個方向離開。

明顯打鬥的痕迹,和一灘小小的血跡,可以看得出,打鬥結束的很快,卻並無更多血跡抑或痕迹,顯然並無多大傷亡。

言笙並未放在心上,又隨處看了看,看到血跡附近那個樹底下有一枚小小的指環,顯然是其中一人掉落的,那指環通體黑色,沒有標記,沒有特徵、平淡無奇,也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只從大小能確定佩戴者定是個男子。

想着拿回去給老不休師傅看看,她便隨手撿了,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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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山河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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