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算了,還是盡量調撥物資吧,終歸會有一些到區那裏的。」
最終,他的憤怒被他壓制下去,變成了無奈的嘆息。
很多時候,他做的事情就是如此。
他明明也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可是因為不能去得罪那些既得利益者,他就只能選擇妥協。
再加上國黨內部原本就是派系林立,他只能拉攏一些人,和自己站在一起,然後保證剩下的那些人互相爭鬥,但是卻又不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這就足夠了。
對於內部的鬥爭,他倒是非常的熟練,但是對於和敵人作戰,他卻又不擅長了。
何贏欽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去回複電報給區。
而區看到這些電報之後,李宗任自然非常的憤怒。
他早就知道,無法從老蔣那個地方得到兩個集團軍的兵力,但是他也不會想到,委員長可以摳到這種程度,兩個集團軍直接變成了一個炮兵團,還有一個運輸大隊,至於物資,那就更是沒數了。
雖然他說的是要給他們劃撥物資,可是這些物資有多少可以到達區的手裏呢?
誰也無法打包票。
甚至於委員長自己也不可以。
「他的電報,我看了,我原本以為,你給我兩個集團軍,也應該給我調過來一個軍的兵力支援作戰吧。
結果他倒是好,一個炮兵團,一個運輸大隊,這就完了?」
李宗任將那一封電報,放在白崇禧的面前抱怨道。
白崇禧似乎已經預料了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輕輕一笑,然後背過雙手說道:「這個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現在重慶那邊也沒有什麼兵力了。
不過,一個集團軍他們還是可以抽調出來的,他之所以不這麼做,其實還是覺得可以在正面戰場上,消耗一些我們桂軍的兵力。
至於保家衛國什麼的,只要不是他的,那他丟掉這些土地,也不是有多麼的心痛了。」
李宗任也就是發發牢騷,此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
聽完了白崇禧的話,他就立刻說道:「算了,指望從他那裏得到多少兵力,已經變得不現實了。
我看,還是走走我們的第二步吧。這封電報怎麼發?」
他說着,就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白崇禧這個自己的諸葛亮身上。
白崇禧此時輕笑一聲說道:「其實非常的簡單,我們只需要在電報裏面非常憤怒地表示,這樣的話,這場仗就沒有辦法打了,讓他另請高明吧。
不過,說完了這些話之後,我們在話鋒一轉,我們也體諒他的難處,也知道現在國內到處都是要打仗的地方,到處是要用兵的地方,但是我們這場仗想要打下去,必須要一個人,那就是秦時明和他的部隊。
只要是把他的部隊調遣過來,暫時歸屬區指揮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在正面和日軍打一打。」
「好,就這麼做。」
李宗仁一拍桌子說道,眼神之中也帶着興奮的神采。
他可是非常想念秦時明的,這樣能打的人,已經不多了。
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在國進民族危亡的時候,這樣的人才,理應出現在他應該出現在的位置上,而不是偏安一隅,當一個小小的營長。
「你猜猜看,秦時明對待這件事情會怎麼看啊?」
李宗任此時道。
白崇禧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個年輕人,心中有熱血,他腦子裏面想的東西也很簡單,只要是打鬼子,我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過來。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池中之物,他對於派系爭鬥一類的事情不感興趣。
等他到了之後,你也沒有必要刻意去討好他,給他好處什麼的。
因為他不會被你拉攏,他也不會被任何人拉攏,他的心裏只有打仗,只有保衛這個國家。
你不妨想一想,當初委員長可是提供給他不少向上攀登的機會了,他是看不到那些機會嗎?
不是,他不是看不到啊,他只是不屑罷了。
委員長的好意他都沒有任何興趣,你拋出去的橄欖枝,你覺得他會接嗎?
還是你覺得,你李宗任可以給他一片比委員長給的還要廣闊的前途啊?」
面對白崇禧的一番追問,李宗任也出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說道:「我也知道這些事情,不過啊,這樣的人才啊,就好像是那佳人一般,在戰爭之中,誰都想要這樣的人啊。」
說到這裏,他就嘆息一聲道:「算了,我也不想這麼多了,到時候如果他想要走的話,那我也不會再阻攔他了。
不過啊,這場仗他的幫我啊。」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們發送過去的電報,也已經被送到了委員長的辦公桌上面。
看到電報的內容,委員長就笑了笑說道:「哈哈哈,他們多大了啊,竟然還玩兒這種小孩子的把戲。
不就是想要這個秦時明嗎?那就給他們用。
不過,話要說在前頭,如果他們用完了的話,那就還要還回來。」
何贏欽此時在他的對面說道:「那您就是太不了解秦時明了,他可是沒有什麼戰隊的想法。
您可能不知道吧,之前那一次,打完了泰安和濟寧城之後,秦時明要帶着他的部隊回大別山地區休整。
李宗任和白崇禧兩個人,可是百般挽留啊。
甚至李宗任要給他一個師長噹噹,可就是這樣,他都直接拒絕了。」
「還有這事兒啊?」
委員長眯着眼睛問道,嘴角帶着幾分笑意。
「那你的意思是,他還出忠誠於我的?」
委員長問道。
可何贏欽卻搖頭說道:「不,他未必就忠誠於您,他忠誠的或許是這個黨國,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
他似乎並不想要摻和到我們的政治鬥爭之中,而只是想要在戰場之上,擊殺更多的日軍,阻擋這些日寇侵佔我們的土地。
從上海到南京,在到後面的泰安,濟寧城,您應該知道他不少事情。
在面對日軍的時候,他可是從來沒有退縮過,甚至不惜死在日軍的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