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替身
賀言扶著葉心怡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是坐在靠近二叔的旁邊。
二叔看了眼葉心怡，笑着說：「這位就是你夫人？」
「正是。」
葉心怡看他眉目之間透露著善意，和江光北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也跟着笑着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二叔從桌上端過一杯茶遞給賀言，又看到了葉心怡大著肚子，吩咐人去給她倒杯熱水。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先行起身，「我去就好了。」
「坐下，有傭人在，不需要你動手。」二叔對那個女人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
葉心怡看着他們，好像明白了什麼，笑着說聲謝謝便不再開口了。
不一會兒，傭人就倒了杯熱水放在她面前。
賀言和二叔聊了下工作的事，話題轉到了今晚的招標會上。
二叔看他心情不錯，問：「順利拿下了？」
「是，還要多謝二叔出手，不然我也不會那麼輕鬆。」賀言說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二叔一杯。」
二叔和他輕輕碰了下杯盞，一飲而盡。
「其實我也沒幫什麼忙，只是我這個侄子太不讓人省心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非要去闖一闖。」二叔提到江光北似乎有些不是很愉快。
賀言對於他的家事沒有插話，卻說了句：「他沒有錯，想涉及自己沒有做過的領域很正常，換做是我也會做，但手段不會像他那樣卑劣罷了。」
「你這話里似乎暗指着什麼？」
「哪裏，二叔的心裏比我更清楚不是？」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彷彿都明白了什麼，忽然哈哈大笑兩聲。
葉心怡和那個女人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聽着他們聊天，並沒有因為她們的存在而避諱什麼。
幾分鐘后，葉心怡看他們聊的正盡興，悄悄的起身。
那個女人看到了，也跟着起身過來扶着她，「怎麼了？」
「我想去個洗手間。」
「我帶你去吧。」
她帶着葉心怡去洗手間的路上，她才得知，這個女人名叫胡靈，剛到這邊的洋樓一周時間。
不過看樣子她似乎對這裏已經熟悉，周圍的傭人對她也是很客氣，頗有一種女主人的風範。
葉心怡沒有問她到底是不是，既然在二叔的身邊，那必然是有點聯繫的。
去了洗手間出來，胡靈給她遞了紙巾。
「謝謝。」
胡靈看着她的肚子，好奇的問：「你這……有七個多月了吧？」
「沒有呢，五個多月而已。」
「天吶！」胡靈驚嘆道，「五個多月就這麼大肚子了？我見我朋友懷孕也沒有這樣大呀。」
「雙胞胎，當然會比正常孕肚要大一些了。」葉心怡看她驚訝的樣子笑了笑。
胡靈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沒有經驗，所以……」
「沒關係。」
兩人從洗手間朝着客廳方向走去，胡靈詢問了她好多關於懷孕方面的情況，看樣子她挺感興趣的。
葉心怡不禁好奇的問：「你是不是想討教經驗，怎麼才能有雙胞胎？」
「被你發現了？」胡靈怪不好意思的害羞了，拉着她到旁邊的小客廳坐下，才說出了真相，「我都三十歲了，還沒有孩子，我想……還會不會有。」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忍不住去看客廳里的二叔。
葉心怡隱約猜到了什麼，想到二叔這個年紀，和她之間也相差了不少。
想要孩子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是她沒有把話說的那麼全面，只說：「我和賀言結婚快一年了才有的，你是不知道當時多少人說我。」
葉心怡和她分享了自己之前的經歷讓她不能太着急，也是醫生的原話。
胡靈聽了她的話之後也開始逐漸的有了點信心。
「不過這也是我單方面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他……」胡靈摸不準二叔的意思。
葉心怡對他們的情況了解的不多，但也還是安慰她不要着急之類的。
和她在旁邊說了會兒話，傭人過來悄悄的告訴她，二叔叫她過去呢。
「好吧，我們也聊了好久了，該過去了。」
回到客廳，賀言和二叔已經聊完準備離開了。
「時間不早，我們來打擾也有好一會兒了，就先回去了。」賀言說。
二叔起身親自送他們到門口，胡靈也想送一送，被二叔挽留了。
「外面涼，你還是在房裏待着。」二叔對她還是比較上心的。
胡靈害羞的臉紅了，點點頭聽話的留在了客廳，還不忘關照葉心怡多注意身體。
走到門口，賀言讓二叔留步。
正要上車的時候，葉心怡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問了他一個問題，「二叔，原本我不該過問您的家事，不過剛才和胡靈姐姐聊了會兒，我看她的樣子是很想要一個孩子。」
說到這她特意頓了頓，去看二叔的眼神。
他無論是心態還是閱歷，包括為人處事都是在賀言之上的人。
從進門開始除了臉上的那層笑意之外，沒有表露出其他的神色。
葉心怡不知道在他和賀言交談的時候有沒有其他的什麼，但是眼前這位二叔一定是個城府很深的人。
她並沒有抱着能看到意外的神色的心態。
儘管如此，在她這句話之後，二叔的眼神中還是閃過了一絲的驚詫以及喜悅之情。
看來，二叔也是有這個想法的。
「不知道她是否有和二叔說過，也是我多嘴了。」葉心怡只當作不知道，還暗暗的責怪自己。
二叔一聽，連忙否認了她的想法，「不，你沒有，反而告訴了我一個很不錯的訊息。」
然後他看着賀言，誇讚道，「你這個夫人可要好好的珍惜。」
「一定。」
等兩人上了車后，二叔才轉身回去。
他們的車剛走到前面，從旁邊擦著車身過來的還有一輛車，穩穩噹噹的停在了洋樓的門口。
賀言朝着外面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今晚這裏可就不太平咯。」
「你後來又和他說了什麼？」葉心怡見他的樣子，好像有種看好戲的感覺。
「有現成的告狀的機會，為什麼不說？」
「嗯？？」葉心怡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了什麼，「你該不會是……把江明娟的事情也告訴他了吧？」
「不然？」
葉心怡錘了他一下，「你這個人還真的是不放過啊，江光北的事情就夠二叔頭疼了，你還告訴他江明娟參與了，這不是明擺着不想讓他好過么！」
就在客廳聊天的短短時間裏，葉心怡大概已經摸索出，這個家應該是二叔做主。
江光北等人估計也要聽從他的安排，招標的事二叔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要是知道這其中江明娟參與的話……
「誰讓他背後搞花樣？我可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和他周旋，不如讓他的家長好好的教導。」賀言說的輕鬆自在。
葉心怡開始想着，二叔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倆人了。
通過他的口中才得知，原來在這次的招標會進行到一大半的時候，賀言已經知道自己勝券在握，但偏偏江光北搞了別的花樣。
私底下給人送禮和金錢，並且揚言一定要拿下那塊地，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擺明了要針對賀言。
幸好賀言也留了一手，有人和他說了這回事才有了後面的一出。
對於二叔，賀言幫他的忙就是胡靈。
提到胡靈，賀言看着葉心怡的眼神中很是讚賞，「沒發現你竟然還幫了我一手。」
「別以為我真的傻了，二叔看胡靈的那個眼神我怎麼也能猜到一些啊。」葉心怡從進門開始就在觀察了，二叔和胡靈之間絕對不一般。
原來二叔曾經在年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孩，和她很相愛，但兩人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一起。
這其中什麼原因，賀言也不得而知，二叔也沒有透露太多。
後來他就一直一個人，直到成為了江家的掌舵人，身邊除了自己忠誠的手下就沒有人能陪在身邊說說話。
一個人久了難免會很寂寞，二叔也是普通人，也想有個枕邊人在身邊知冷知熱的。
於是他偶然的遇見了胡靈，發現他和曾經自己相愛的那個女孩很像。
不管是說話的神韻還是長相都有三分相像，這讓他很是著魔。
他嘴上不說，但他身邊的手下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二叔有地位有權有勢，唯獨身邊缺個女人。
可惜，胡靈是軟硬不吃，哪怕給她錢也沒用。
反而是賀言發現了，從中略施了一點小伎倆，讓胡靈主動到二叔身邊，這才有了今天胡靈在洋樓的女主人的身份。
葉心怡聽他說完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說讓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動心，除了一見鍾情和日久生情還有什麼？」
葉心怡想了想，脫口而出：「感激！」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總之把胡靈帶到二叔身邊沒有壞處。」賀言總結道。
葉心怡沒有接上他的話茬，反而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胡靈在二叔的眼中終究是別人的替身，如果日後有一日發現，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悔恨自己當初來到二叔的身邊？
「在想什麼？」賀言看她盯着窗外沉思，湊過去問。
「想，胡靈知道了會怎麼辦？」
「那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事了。」
是啊，那是別人的事情，她想的再多也做不了別人的主。
只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胡靈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而且在這件事上，他們也有一部分的責任。
「哎，當着一個人的替身應該會很難受吧。」
看她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里出不去，賀言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肚子，「你當下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等我們的孩子出世。」
說到這個，葉心怡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帶着質問的語氣說：「你老實交代，從小到大你就只有任安青一個前任？」
賀言對過去的事已經放下了，他們提到任安青的時候只是把她當作是貝貝的親生母親，別無他想。
「幼兒園裏牽過手的女孩子算不算？」賀言故意湊過頭壞笑的問。
「去，跟你說認真的呢。」
「沒有。」
「所以，我不是誰的替身吧？」
前面的紅綠燈路口左轉就是酒店門口，此時是紅燈，賀言停下車轉頭看着她。
他的眼神真摯，沒有一絲的摻假。
看着葉心怡無比的溫柔，手握着她的，很認真的說：「你是獨一無二的。」
「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話？」葉心怡感覺自己的心臟驟停了半拍，然後就是快速的跳動。
「用得着學？天生就會好么？」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好話不會經常掛在嘴邊的。」
賀言說着，主動湊過去在她的嘴角親了一下。
還想再深入的時候，後面的車輛忽然按了下喇叭將氛圍破壞。
葉心怡不好意思的抬頭，看到已經是綠燈了，難怪後面催促呢。
賀言見狀只好打開左轉向燈朝着酒店開過去。
直到進了酒店后，葉心怡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笑話我了？」
「不笑你笑誰？」葉心怡先進了電梯，還在說，「在公司人人都害怕的賀總，今天竟然被人給按喇叭催促了，你說這難道不好笑么？」
賀言按了電梯，抬頭看着上面的監控，湊到她跟前，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丫頭，要不是看你現在懷孕，你看我晚上怎麼辦你！」
葉心怡相信他會這麼做的。
但是現在她就是仗着自己懷孕他動不了自己，故意挺起自己的肚子，「怎麼？我有倆孩子保護我，你還能拿我怎麼辦？」
「囂張。」
葉心怡現在還真有了點囂張的資本，之前人人都盯着她的肚子，說她不開花。
現下開了花，還開了兩個，不得多少人紅了眼？
嬉笑着回到房間就接到了賀岐的電話，她詢問自己在這邊的情況如何。
「挺好的，我們大概還有兩天才回去呢，放心吧，我會保重身體的。」葉心怡看了眼賀言，他朝着自己豎了兩個手指頭，「對了，貝貝還聽話嗎？」
說着，貝貝的聲音就在旁邊響起，「媽媽，我很聽話的，弟弟們有沒有調皮呀？」
她現在整天都把自己兩個弟弟放在嘴邊，其實葉心怡都不知道肚子裏是男孩還是女孩，不論男女都是她的孩子，有什麼區別呢？
「你弟弟們也很乖，你記得要聽姑姑奶奶的哦。」
「知道啦。」
之後把手機遞給賀言，說起了今天招標會的事情。
招標的消息家裏都收到了，他能拿下都在情理之中。
又囑咐了些繁瑣的事情后，才掛了電話。
賀言幫她放好了洗澡水，葉心怡沖澡的時候，賀言始終守在門外聽着裏面的動靜，還關照她注意點腳下的水之類。
出來擦乾水后，賀言細心的幫她塗抹妊娠油。
看着現在肚皮上光滑的一片，葉心怡有點擔心的問：「我聽說等後面月份大了，肚子就會撐開，會很難看的。」
「沒事，咱媽不是說這個很有效么？」
「那也抵不住兩個孩子這樣撐啊。」葉心怡看着自己的肚子，感覺要不了多久她就行動不便了。
賀言放下手裏的妊娠油，給她穿好睡衣，說：「那我們生了這一胎就不生了。」
「萬一是兩個女孩怎麼辦？」
「我看着是重男輕女的樣子？」
葉心怡搖搖頭，他還真不是。
之前有認真的聊過孩子的話題，賀言想要的不過是他們之間一個共同的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至於貝貝，他有撫養的義務，可是等她長大了之後終究會回到自己母親身邊的。
在這一點，他們都不想剝奪貝貝和自己親生母親相處的權利。
「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覺，以後我們總有變老的一天，難不成還不過了？」賀言幫她蓋好被子，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葉心怡抿嘴一笑，「總是你有理，我現在是說不過你了，等我生了孩子再跟你斗。」
「那我可等著了。」
看着她入睡后，賀言才悄悄的從房間里出來忙工作。
賀言帶着葉心怡在安州待了兩天，這兩天真的是很放鬆的散心了。
中途去了一趟場地看，那一片是空曠的平原，以後在這邊可能要建設別的東西，必然成為一個繁華之地。
葉心怡問他，這一塊想做什麼。
賀言的回答是，還沒想好，不過總會有用武之地，當然他對之前說過的那個風水寶地很有想法。
這些事葉心怡是管不了了，兩天在外，她也很累了。
回家后休息了兩天才緩和了很多，隨之而來的就是去醫院產檢。
還好，檢查結果都沒什麼問題，葉心怡的生活作息一直都很規律，現在她的飲食也都是家裏負責，什麼能吃不能吃，賀岐記得比她都要清楚。
又從醫院拿了鈣片等東西，在包里找醫保卡的時候，碰到了那個信封。
葉心怡忽然想起來，余洋還囑託了她很重要的事情。
四天過去了，余洋沒有給她發過消息，但是葉心怡知道，他應該是在忙着訂婚的事宜。
思來想去，還是先給喬治發了消息，問他在不在畫廊。
喬治很快回復他在。
從醫院裏出來，葉心怡讓賀岐先回去，自己還有點事。
賀岐有點不放心，「你一個人要去哪？還是我幫你去吧。」
「這事還真得我自己過去，姐，你放心我去找我師父說個事，很快就回去的。」
賀岐知道喬治這個人，當時在畫展上見過的。
「那行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小陳開的車留給了葉心怡，載着她去了畫廊。
之前畫廊門口還放着幾幅畫，和牌子，現在都沒有了，顯得有點空檔。
葉心怡進了裏面，發現原本掛在牆上的畫少了一大半，很多都包的結結實實的放在一邊，看起來好像是要帶走的意思。
「師父？」她叫了一聲。
喬治在裏面低低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出來，身上穿着寬鬆的褂子，好像是在打掃衛生。
「忙什麼呢？」葉心怡看他頭上沾了灰塵，過去幫他拿掉。
「這邊轉租出去了，在收拾殘局。」
「轉出去了？」葉心怡雖然之前就聽說了，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準備到哪裏去？」
「去國外啊。」
葉心怡愣住了，難道他已經……
「不回來了嗎？」
喬治笑了，把凳子上的東西騰出來讓她坐下，「我這邊的房子還在，有機會還會回來的，這不是還有你這個寶貝徒弟在么？」
葉心怡沉默，她總感覺喬治這次的離開不是突然決定的。
包里裝着那個信封，忽然覺得很沉重。
「怎麼不說話了？」喬治收拾著東西，沒聽到任何的迴音，轉過身一看，她在發獃，「捨不得我走？」
「當然捨不得，我還想以後我的孩子在你這學畫畫呢。」
「學什麼畫畫，沒前途的。」喬治自嘲的笑了笑。
葉心怡從來沒聽他說過這樣喪氣的話，哪怕之前最低谷的時候她都沒有嫌棄過自己畫畫的職業。
她開始猶豫，要不要把那個信封拿出來。
喬治把周圍零碎的雜物拿出去丟了，然後把幾個包裹的好好的畫拿過來。
「這個是你之前在我這畫的，是想帶回去，還是打算讓我帶走賣掉？」
葉心怡都好久沒動過畫筆了，真不知道以前畫出來的畫是什麼樣子，想了想說：「還是不帶了吧，要不你就別賣了，我的畫也不值什麼錢，不如留給你當作是紀念。」
「你可別小看，你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估計掛上去不少人搶呢。」
「哪有。」
畫廊里突然有片刻的沉默，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
過了會兒，有卡車停在路邊口，過來和喬治說了什麼，然後把店裏的東西搬上去。
中途葉心怡想要幫忙被他攔住了，一個孕婦在這忙活，還是算了吧。
等東西全都搬上車后，店裏忽然空曠了下來。
葉心怡站在正中央，腦海里閃過很多的片段，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一點一點的在腦海里閃現，彷彿還在昨天。
「就這樣沒了。」喬治從外面進來，站在她旁邊感慨一聲。
「不是沒了，它一直都在。」
喬治輕聲笑了，看着她問：「你今天來該不會是專門來看我搬家的吧？」
「難道不行么？」
「行，只是我還知道，你一定還有話要跟我說。」喬治是個聰明人，怎麼能看不出來，「是不是余洋讓你帶話給我？」
葉心怡知道瞞不下去了，從包里拿出了那個信封交給他。
「這是他讓我親手交給你的。」
喬治幾乎是顫抖着手接了過來，眼睛緊緊的盯着這封薄薄的信封，眼眶忽然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