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敘舊
二人不約而同走向對方，相視一笑，默契的握了握手。
一陣寒暄之後，二人就近來到一家燒烤攤上，老朋友敘舊，無需什麼高檔餐廳，啤酒加腰子，簡單痛快。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正值燒烤攤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十幾張塑料桌椅座無虛席，基本上都是些年輕人，一個個不要命般的瘋狂對飲。
二人所坐的位置在最中間，二人推杯換盞，大口對飲。
「軍子，你身上的傷治癒了嗎？」
「當年受傷退伍之後，就落下了病根，這輩子怕是治不好了。」
「那你TM還喝酒？」
「你好不容易來趟江北，我不得捨命陪君子？」
「操性，喝死了，我可概不負責。」
……
陳濤正準備好好對叫作軍子的男人說教一番，可鄰桌的喧嘩聲使他不得不停下來。
「我哥在這片說話好使，哥幾個要碰到事兒，儘管招呼我。」
「濤子，我敬你一個，以後兄弟有事可就找你了啊！」
「哈哈……好說，好說。」
陳濤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鄰桌的小青年，聲音最大的便是長得尖臉猴腮，長得跟麻桿似的青年。
麻桿青年坐着自吹自擂似乎不過癮，索性直接站起身來，嘴裏滔滔不絕，聲音越來越來大，整個燒烤攤幾乎都是他的聲音。
「二十串腰子，慢用……」
攤上的服務員將二十串烤腰子放在了陳濤二人桌上，正當服務員轉身離開時，陳濤開口將其叫住。
「哥們，麻煩你個事，能不能讓旁邊那桌的小點聲？」
服務員早就對鄰桌這幫青年心有不滿，在他送餐的過程中，早就有客人提意見了。
服務員立即來到那桌青年身旁，示意他們小聲一點。
咔擦……
可服務員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啤酒瓶碎裂的聲音響起，鄰桌七八個青年呼啦啦的轉起身來。
「操，誰他么讓老子小點聲？」麻桿青年怒沖沖的看着服務員，一副就要打人的模樣。
服務員頓時就被嚇得不敢說話，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看到服務員這般模樣，麻桿青年心裏說不出的得意，視線一掃，落到離他最近的陳濤二人身上。
麻桿青年冷眼看着陳濤，驕橫的道：「特么的是不是你？」
見麻桿青年囂張的模樣，陪同陳濤二人的司機頓時就坐不住了，小聲對陳濤二人問道：「需不需我去處理一下？」
陳濤淡然一笑，擺了擺手，「跟這種小屁孩沒什麼好計較的，咱們挪挪。」
陳濤朝旁邊挪了挪桌子，自顧自的擼起烤腰子，不屑跟麻桿青年一般見識。
陳濤和軍子都是從部隊上下來的，要是為了這點破事跟人計較，一旦傳到同在江北的幾個老戰友耳朵里，免不了會教人笑話。
然而，麻桿青年全然沒有體會到陳濤對他的不屑，在他看來，陳濤挪桌子的舉動無疑是認慫了。
如此一來，本來就像在朋友面前裝比的麻桿，哪能放過眼前這絕佳的裝比機會。
麻桿趾高氣昂來到陳濤他們桌前，一腳踢翻桌子，囂張的道：「特么的慫了？看不慣就來打老子，不敢就別BB。」
看着麻桿一副欠揍的模樣，司機早已經坐不住，剛要準備起身卻被軍子一把拉住。
見此，麻桿臉上更是寫滿了得意，臉上那副囂張且得意的模樣，彷彿在向陳濤他們說，慫比敢打我嗎？
而陳濤則自顧自的吃着手裏的腰子，根本看都不看麻桿一眼，完全將其視為空氣。
咕嘟……咕嘟……
陳濤吃完手裏的烤腰子，一口氣將僅存一瓶啤酒吹下肚，用鐵簽子剔著牙，「軍子，我吃飽喝足了，咱現在去哪？我聽說你混得不錯，不得好好請我瀟灑瀟灑？」
軍子微微一笑，也絲毫不去看麻桿一眼，「你想瀟灑就去找老六，你要找我，咱就去我那兒好好敘敘舊。」
二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側目一掃周圍，自始至終都沒看麻桿一眼。
可自以為感覺良好的麻桿，自始至終都覺得二人是被自己嚇破了膽，現在就要趁機開溜。
與此同時，燒烤攤靠近角落的幾桌。
這幾桌的客人都是在陳濤之後來的，他們雖然點了一桌的東西，可桌上的東西卻絲毫未動，從一開始他們的注意力就在陳濤身上。
此時，他們接觸到陳濤二人看向他們的目光，眼中一驚，一個個手紛紛伸進腳下的手提包。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相互之間似乎是默認了什麼事情。
而麻桿的朋友見陳濤他們要走，一個個圍了上來，光看麻桿「裝比」可不過癮，他們也想體驗體驗這種感覺。
「哈哈……濤子果然牛比，你看看這幾個慫比的樣子。」
「濤子，他們掃了咱們的興，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
……
聽到夥伴的這些話，麻桿眼中一亮，心生一計，「站住，掃了老子的興，你們就想這麼算了？」
麻桿的話說完，角落幾桌的客人突然站起身，手裏拿着砍刀之類的傢伙什，目光緊鎖在陳濤身上。
見此突如其來的一幕，陳濤面色一凜，「軍子，看來咱們走不了了。」
軍子目光一斜，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那就按老規矩辦，一人一半不能搶『人頭』。」
然而，麻桿那幫青年見陳濤他們沒走，心中理所當然的認為，陳濤他們一定是怕了，現在要給他們道歉，絲毫沒感覺到角落幾桌客人的異動。
麻桿臉上表情愈發囂張，不勝言表，「好，算你們識相……」
可麻桿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陳濤突然從他身旁擦聲而過，而在他耳邊回蕩著一句話。
「我解決手裏有槍的！」
「槍？！」
麻桿心中一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啤酒瓶碎裂的聲音。
嘭……
緊接着，身後又傳來一聲槍響，就在這一瞬間，整個燒烤攤頓時亂作一團，客人抱頭鼠竄，尖叫聲此起彼伏。
麻桿再一轉身，眼前所呈現的一幕，徹底讓他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