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報酬
接下來的兩天，陳濤便在醫院中度過，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傷勢並沒有大礙，但耐不住周韻發飆，那姑娘強硬起來可是連周半城都敢吹鬍子瞪眼的角色。
但陳濤也沒能消停下來好好養傷，來探望的人是一個接一個。
李曉夕那個丫頭大大咧咧，眨巴着眼睛擔心了一陣，便被陳濤哄好了，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倒是最省心的一個。
接下來是周朝先，他來的比較晚，神情也非常嚴肅，隱含暴戾，想來這兩天是在追查兇手，戾氣十足。
「陳先生，你又一次救了我女兒，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不如你說說自己想要什麼，看我能不能給得起。」周朝先半開玩笑道。
雖然有開玩笑的意味，但作為江北的周半城，這句話的分量可是相當重的，如果不是觸及到他底線的東西，向來周朝先都不會拒絕的。
李麗站在周朝先旁邊，神情有些驚異，幾十年來，能夠讓周朝先說出這句話的，至今也就只有陳濤一個。
陳濤微微沉吟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周先生知道，我一個武夫，喜歡自由自在，想要的自己會爭取，現在說來還真沒什麼想要的。」
周朝先眉毛微微一擰，想說什麼，但又頓住了，只是靜靜看着陳濤。
「不如這樣，周先生答應我一個條件，但是這個條件，我先欠著，如何？」陳濤提議道。
「一個條件，先欠著？」周朝先思考了半晌，點點頭，「那就這樣，以後你想起來，隨時跟我提就是，只要是我周朝先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有絲毫推辭。」
「周先生言重了。」陳濤淡淡道，「那我想休息一會兒，周先生自便？」
「好，陳先生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周朝先沖陳濤點點頭，起身離開了病房。
李麗卻並沒有跟着離開，而是站在病床邊，略帶歉意地看着陳濤：「周先生並非不感激陳先生，只是……希望你不要怪他。」
陳濤微哂：「怎麼會，周半城的一個條件，可是相當重的籌碼。」
李麗有些無奈：「對於周先生來說，韻韻就是他的全部，絕對不是一個冰冷的籌碼。」
「但是他卻將之當成籌碼來用了，不是嗎？」陳濤淡淡反問道。
「他並不是將韻韻當成籌碼，而是將這件事量化成和交易的籌碼，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李麗語氣加重了一點，強調道。
「對我來說都一樣。」陳濤自然明白李麗的意思，周半城之所以用冰冷的籌碼來表示酬謝，便是不想欠陳濤更多的東西，尤其是不想讓周韻欠陳濤什麼東西。
這是典型的商人思維，得到了什麼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便能夠問心無愧，這是周朝先熟悉的領域，也是他熟悉的交易方式。
「當然了，我不會懷疑周先生對韻韻的用心，這也是我之所以答應保護韻韻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陳濤攤了攤手，躺回靠枕，拿起旁邊的手機，不再理會李麗，表明送客之意。
李麗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沖陳濤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病房。
周朝先正等在病房外間的小沙發上，見李麗出來，他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開口道：「李麗，我是不是做錯了？」
「先生一路走過來，此刻的成就已經說明對錯。」李麗回道，「只是感情的問題，有些思維方式並不是太適用，我相信先生能找到最適用的方法。」
周朝先苦笑着搖頭：「你太高看我了，如果我能夠找到這個方法，也就不會將韻韻的母親傷的那麼深了……」
李麗沉默，她是知道那段過去的，那是周朝先內心一道很深的傷，她至今不敢去觸碰，因為沒把握能夠治癒。
周朝先和李麗離開之後，陳濤這裏消停了一段時間，便又迎來了一位客人，居然是坐着輪椅的趙征！陳濤也是剛知道他居然和自己住的是同一家醫院。
「你的傷怎麼樣了？咱倆現在倒是難兄難弟了，來這邊坐。」陳濤招呼趙征道，見他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開口問道。
「嚴主任和張院長醫術高超，中西醫方法並用，或許能夠恢復到一定程度，現在還說不準。」趙征淡淡回道，並不想增加陳濤的心理負擔。
陳濤沉默了幾分鐘：「你安心養傷。」
「我沒什麼事，阿書那邊也安頓好了。」趙征頓了頓，決定不談這件事，便轉而問道，「倒是你，怎麼會搞成這樣？這江北市還有誰能傷得了你？」
陳濤一聽，便知道趙征完全沒看新聞，江北學校的大火已經被報道了出來，人盡皆知，趙征卻還不知道。
「英雄救美，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陳濤伸了個懶腰，自嘲道。
「哈哈哈……這倒是！」趙征哈哈大笑，「不過陳兄弟你是真的厲害，我打黑拳打了很多年，就沒見過比你還能打的人，厲害！」
「打架嘛，多打打自然就厲害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陳濤不甚在意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打架這件事兒，90%得靠天分！」趙征若有所思道，顯然最近進行了相當多的思考。
陳濤有些驚奇，覺得打架靠天分的，就階段來說，有兩種人，一種是剛學打架的，條件反射沒養成，反應過慢，便將會不會打架歸因到天分上。
而另一種，便是實力到達一定層次的高手，比如他，能夠意識到身體、意識和實力的協調作用，並且充分意識到身體的重要性，這便是天賦！
趙徵實力顯然沒到自己這個層次，但卻能看透這一層，這個小子，倒是有幾分悟性。
如果不是他年紀有點大，雙腿又受了傷，陳濤還真想指點他幾招。
不過雖然不能指導趙征，今天的談話，卻也讓陳濤生出了收徒的萌芽，雖然只有一丁點的萌芽，但事情便是如此，不怕幾率小，就怕幾率是零。
最難的事情不是1一變成億，而是零變成一的過程。
不過這事還早得很，陳濤心裏也不過有一個極為粗糙的雛形，連一套完整的煉體方法都沒有歸納出來，未來的路，還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