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拒不認罪

楊瀟灑盯着郭飛恆看了半天，想了想，又換了個路數，問道：「郭飛恆，你是怎麼認識沈潔好的？」

郭飛恆「哼」了一聲，說道：「我不認識她。」

楊瀟灑怒道：「你不認識她？那你怎麼知道她叫沈潔好？！」

郭飛恆哀嘆道：「那是因為我翻過她床頭櫃里的寫真集，上面印的有她的名字，所以我知道她叫沈潔好，但是我真的不認識她是誰。」

楊瀟灑稍稍詫異，看向了旁邊的趙剛，趙剛低聲說道：「我也看過那寫真集，上面確實印的有沈潔好的名字。」

楊瀟灑點了點頭，又問郭飛恆道：「那你是什麼時候進去沈潔好的住處的？」

郭飛恆想了想，說道：「是4月底吧。」

楊瀟灑和趙剛都是精神一振，連在隔壁監控室內一直盯看的陳志宇都抖擻了。

只聽楊瀟灑喝問道：「4月底，是4月幾號！？」

郭飛恆又想了想，答道：「應該是4月27日吧。」

楊瀟灑道：「幾點鐘？！」

郭飛恆咬了咬嘴唇，擤了下鼻子，說道：「是晚上，大概是9點多吧。」

楊瀟灑跟趙剛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根據屍檢結果，沈潔好死亡的時間是在4月27日到4月28日之間，郭飛恆所說的4月27日晚上9點多完全符合該時間段。

楊瀟灑繼續問道：「你去沈潔好的住處幹什麼？」

郭飛恆說：「我那段時間打牌輸了，手頭有點緊，去借點錢花花。」

楊瀟灑提醒他道：「那是入室盜竊。」

郭飛恆說：「算是吧。」

楊瀟灑問道：「然後呢？」

郭飛恆說：「然後我就走了啊。」

「你大爺的。」趙剛低聲罵了一句，忍不住問道：「然後你就走了？那你的精*子是自己游到沈潔好身上，游到沈潔好床上，游到衛生間里的？！你住處的女性內衣，是沈潔好託夢送給你的？！」

郭飛恆不吭聲了。

趙剛厲聲喝道：「說話啊！少裝聾作啞！還是那句話，證據確鑿，零口供也能定你的罪！」

郭飛恆抬頭說道：「我餓了。」

「狗東西！」趙剛氣的把筆給摔在了桌子上。

監控室里陳志宇對吳卓異說道：「去，給他拿個盒飯。」

「好。」

盒飯放到了郭飛恆跟前，郭飛恆埋頭悶吃。

楊瀟灑和趙剛就在那裏看着他吃。

吃完了盒飯，趙剛剛準備問，郭飛恆又說道：「我現在渴了。」

吳卓異又遞上來一瓶礦泉水。

喝完了水，郭飛恆又出么蛾子：「我想抽根煙，困了。」

「我靠！」趙剛都想起來打人了，楊瀟灑也怒喝道：「郭飛恆你有完沒完！？別以為我們能一直忍你！」

「瀟灑姐！」郭飛恆打了個哈欠，說道：「我不是故意刁難你們的，我這會兒是真的困，好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不抽煙沒有精神的。萬一我猝死在這裏了，你們不也辦不成案子了？」

楊瀟灑冷笑道：「我告訴你郭飛恆，你別以為這次跟你之前一樣，不是什麼大事。你想熬，想拖我們的時間對不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最多拘留你二十四小時，但是現在我們有相當多的證據能證明你有入室、搶劫、強*奸、殺人的重大嫌疑！你要是真有閑心，真有那閑功夫，你就耗吧！再問你一次，是老實交待，還是負隅頑抗？」

郭飛恆沉默不語。

楊瀟灑給趙剛使了個眼色，說道：「老大說不讓咱們審了。」

趙剛嘆了口氣，收拾著案上的材料，說道：「那正好省心！走吧瀟灑姐，跟這種人閑磨什麼時間呢？人家不會領你的情的。」

楊瀟灑嘀咕道：「我是覺得以前畢竟認識，他要是能認罪的話，態度好點，還可以爭取到一個減刑的機會。」

「就他這樣的，減個屁刑！」趙剛冷笑道：「明天就給檢察院遞交材料，快的話，下周就能提請公訴，死刑立即執行也快，大概要不了一個月吧。」

「嗯。」楊瀟灑跟趙剛一唱一和，起身就準備離開。

郭飛恆急了，怕了，眼瞧著兩人要出去，郭飛恆掙紮起身，旁邊吳卓異呵斥道：「坐下！」

郭飛恆急叫道：「瀟灑姐，別走！我說！我說啊！」

楊瀟灑回頭冷笑道：「又想耍我們？」

「我真說！」郭飛恆頓足道：「我什麼都說！你別走吧。」

「走吧瀟灑姐，這傢伙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趙剛假意催促道。

「別啊！我真說！」

「要不，再給他一次機會？」楊瀟灑猶豫道。

「唉，瀟灑姐啊，你就是心軟。」趙剛嘆息了一聲，說道：「那就再聽聽吧。」

兩人重新坐了回去。

楊瀟灑道：「郭飛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別說我沒有幫你。」

「瀟灑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郭飛恆哭喪著臉說道：「我偷東西我認，我了不起了砸個車，我打架連棍子都不敢拿，我會去搶劫殺人？說到強*奸，你看看我這體格，我能強*奸的過誰？別人不強*奸我就燒高香了！我連你都打不過！」

「廢話！」楊瀟灑看見旁邊的趙剛想笑，不由得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問郭飛恆道：「你有沒有犯案，你自己說了不算，證據說了算。你想要洗脫自己的嫌疑也行，你得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明白嗎？我問你的目的，不是給你定罪，是給你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好吧，好吧，我說。」郭飛恆擤了一下鼻子，擠了擠眼睛，說道：「最早在26號晚上，我就想順點東西。煙廠家屬院是個老小區，我知道裏面的監控有大部分都是壞的，保安也老，夜裏沒有巡邏，看大門看的不嚴，什麼人都能進去，所以我就去踩點了。

我觀察到沈潔好住的那個房子陽台上晾曬的有衣服，還都是女人的，沒有男人的，而且晚上到10點燈都沒亮，她對門的住戶又封了門，我就覺得她那裏是個能下手的地方。所以我27號晚上又去了一趟。

27號晚上，我去的時候，她房間里的燈還是沒有亮，我上去把鎖給投開了，進去翻了翻，也沒有找到啥有值錢的東西，就幾個耳環，還是不值錢的那種合金的。我就是看着她的照片挺好看的，在床頭櫃里又翻出來她的寫真集，穿的那麼少，拍的那麼裸露，我就忍不住那啥了。」

楊瀟灑追問道：「什麼那啥了？說出來！」

郭飛恆臊眉耷眼的說道：「還能有啥？對着照片打飛*機了唄。」

楊瀟灑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罵了聲：「變態！」

旁邊趙剛問道：「在哪兒打的？」

郭飛恆說：「在她床上。」

趙剛問道：「打了幾次？」

郭飛恆說：「兩次。一次弄到了床上，一次弄到了她的寫真集上，我用紙擦掉了，扔到了衛生間的垃圾桶里。」

趙剛翻看過那本寫真集，頓覺一陣噁心，橫眉瞪眼道：「那沈潔好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弄到她身上的？！」

「警察哥哥，我打完就走了，根本就沒有跟她照面！」郭飛恆滿臉委屈道：「怎麼可能弄到她身上啊？再說了，我都打了兩次了，哪裏還有勁兒強*奸她？哥，你也是男人，你還能不了解這個？」

趙剛的臉一熱：「少跟我扯淡！」

楊瀟灑都有點想笑，敲了敲桌子，喝道：「郭飛恆，你嚴肅一點！」

郭飛恆嘟囔道：「我怎麼不嚴肅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繼續說！」

「然後我就走了啊，對了，順手在冰箱裏拿了瓶酸奶，又在陽台上取了兩件內衣。」

「停，停，暫停審訊，你們出來！」陳志宇在監控室里看不下去了，把楊瀟灑和趙剛叫了出來。

「你們這樣審訊可不對頭啊。」陳志宇指點道：「一個入室、搶劫、強*奸、殺人的大案，被他辯成了一個入室盜竊的小案！你們倆在幹什麼呢？怎麼還被他給引導著審訊方向走了呢？你們當自己是在聽變態講意淫故事呢？」

楊瀟灑反問道：「老大，你覺得郭飛恆是在說謊嗎？」

陳志宇想了想，說道：「這我倒是看不出來。」

楊瀟灑說：「我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確實沒有這麼大的膽量殺人，看體格，我覺得……」

「瀟灑姐。」趙剛嚴肅的說道：「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我哪裏感情用事了？」楊瀟灑不悅的說道：「我是就事論事。而且你們不覺得他這麼一說，正好消除了我們之前一直耿耿於懷的一個疑點嗎？」

趙剛問道：「什麼疑點？」

楊瀟灑說：「之前老大懷疑過，兇手清理了現場，抹除了腳印，顯然是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可是為什麼兇手會獨獨留下了精*斑這麼明顯的證據呢？還有冰箱門上的指紋。」

陳志宇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說：「你的意思是，郭飛恆說的話都是真的，兇手不是郭飛恆？」

「嗯。」楊瀟灑說：「因為兇手不是郭飛恆，而精*斑和指紋也不是兇手留下的，所以兇手才沒有理會，反而刻意保留了下來，故布疑陣，誤導我們的破案方向。」

陳志宇不吭聲了。

趙剛本來想說一句俏皮話的，但是看着陳志宇和楊瀟灑的臉色，他欲言又止，也不吭聲了。

一時間，三人都無話可說。

許久，陳志宇才說道：「你們先歇一會兒吧，換上丁毅、小吳他們去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