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豬狗不如

第三十六章 豬狗不如

陳孟秋和楊瀟灑再次拜訪范日新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弄清楚范家佑小時候究竟做過什麼壞事。

范日新抱着狗在樓下廣場坐着。

幾個小孩子圍在旁邊,逗那條白狗。

范日新的氣色看起來有些好轉,偶爾也能沖着孩子們微笑幾聲。

但是瞥見陳孟秋和楊瀟灑之後,范日新的臉色就有些凝重了起來。

他從口袋裏拿了幾顆棒棒糖,分給了小朋友們,然後抱着狗,招呼陳孟秋和楊瀟灑到家裏去。

「看見那些孩子,我就想到了家佑,他這麼大點的時候,他這麼玩鬧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過去多久,就像是昨天,一眨眼,他就長大了,他就,就沒了……」

陳孟秋和楊瀟灑都不知道怎麼安慰這位傷神的父親才好。

「阿姨還沒有回來嗎?」

「她死到外面都行!」范日新擦了擦淚,冷哼道:「誰都把過錯算在我頭上,把氣出在我身上,我找誰發火去!?」

「阿姨為什麼這樣呢?」

「她說,是我平時不關心家佑,笑話!我賺錢養家,他剛畢業,我就給他買車買房,我還能怎麼關心?!」

「呃……」

「兒子大了,也不由爹娘,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爹娘,如果上次不是你們說那個什麼沈潔好,我都不知道還有這號人。」

「呃……」楊瀟灑只好打斷范日新的抱怨,問道:「范先生,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問您。范家佑小時候有沒有做過很惡劣的壞事?」

「什麼!?」范日新一愣,直接矢口否認。

「您仔細想想,就是影響比較大的壞事,不是一般的調皮搗蛋。」

范日新強調道:「我自己的兒子我最清楚不過了,他從小到大都是品學兼優的懂事孩子,連貓貓狗狗都不招惹,能幹什麼壞事呢?」

陳孟秋道:「請您仔細想想,因為這可能事關到范家佑的死因。」

范日新一愣:「什麼意思?」

陳孟秋沉聲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們也在找證據。」

范日新看了看陳孟秋,又看看楊瀟灑,忽然間激動了起來:「你們之前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不是自殺的,對不對?」

「你好好想想。」楊瀟灑說道:「范家佑年幼的時候,到底干過什麼壞事?」

「真沒有!」范日新言之鑿鑿道:「你要說小孩子調皮搗蛋,他有,要說去干一些大的壞事,不可能!」

「范先生,請你不要為自己的兒子避諱。」陳孟秋目光炯炯,亮的嚇人:「尹曉宇說,有次,范家佑跟父母發生過激烈的爭吵,爭吵的原因是他否定了自己,說自己是壞人,你和你的妻子還安慰他,讓他不必對小時候的過錯大包大攬。」

范日新臉色猛然變白,他有些失神的看着陳孟秋,良久,才低下了腦袋,喃喃說道:「我兒子,是好兒子,他沒有幹什麼壞事,你說的事情,過去太久了,我想不起來,你別問我了。」

楊瀟灑生氣道:「這關係他的死因!」

「他是好人!」范家佑也怒喝起來:「你讓我編排自己兒子的壞話!?他死了,你們也不打算放過他!?」

楊瀟灑一愣,看着鼻孔翕張,滿臉漲紅的范日新,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好了,范先生,先不聊這個了。說點別的,范家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是誰?」陳孟秋換了個問題:「你還能想起來不能?」

「他小時候,整天跟媛媛在一起玩鬧,就他們兄妹倆。」范日新說道:「他們兄妹倆小時候關係特別好,媛媛天天在我們家裏,倆孩子是一塊兒長大的。」

「哦,范家媛。」陳孟秋跟楊瀟灑對視了一眼,說道:「那我們去見見范家媛的父母吧,您能幫忙聯繫一下嗎?」

范日新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我跟范日傑他們兩口子不聯繫了。」

楊瀟灑詫異道:「為什麼?」

范日新「哼」了一聲,道:「還不是因為孩子的死?他們把這事兒怪到我的頭上來了,你說是不是莫名其妙?我們吵了一架,害的我跟我愛人也鬧得差點離婚!親兄弟說我偏袒兒子,我愛人又說我偏袒兄弟,這真是沒法過了!倆孩子死的這麼慘,我難道不傷心?」

「明白了,你告訴我們范日傑的居住地址和手機號碼可以吧?」陳孟秋倒是沒有想到兩家人會因為相互埋怨而鬧得分崩離析。

「可以。」范日新仍不死心道:「是不是我兒子被冤枉了?」

陳孟秋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一切還不明朗。」

「不明朗是什麼意思?」范日新鼻孔翕張,呼吸緊促,因為激動而雙手用力,勒的懷中白犬叫了起來。

范日新緩過來神,連忙把白犬給丟在了地上,范日新的目光卻一直盯着陳孟秋。

「沒什麼,還是沈潔好的案子,可能與范家佑有關。」楊瀟灑說道:「我們先走了,謝謝您的配合。」說完,楊瀟灑跟陳孟秋使了個眼色,急急匆匆離開。

「不要跟范日新透露太多咱們的想法。」出來的路上,楊瀟灑埋怨陳孟秋道:「咱們這邊還沒有確定范家佑的案子到底是不是弄錯了,你突然說出去,家屬鬧起來,咱們怎麼收場?」

「我明白。」陳孟秋嘆息道:「就是我不大擅長說委婉的話。」

「等會兒到了范日傑家裏,我問。」

「行。」

兩人來到了范日傑的家門前,按響了門鈴。

「你們找誰?」范日傑打開屋門,警惕的看着陳孟秋和楊瀟灑,他的目光在楊瀟灑臉上停留了很長時間,有些疑惑。一如范日新,他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楊瀟灑。

「不好意思,打攪了,我是鈞州市公安局的警員楊瀟灑,這是我的證件,咱們見過。」

「哦!」范日傑想了起來。

穿着便裝的楊瀟灑,跟穿着警服的楊瀟灑幾乎判若兩人。

范日傑跟范日新倒是一樣的警惕,一樣的對楊瀟灑懷有敵意,站在門口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楊瀟灑道:「能進去說嗎?」

范日傑稍稍怔了怔,還是請陳孟秋和楊瀟灑進來了。

范日傑的妻子也在家裏,面帶病態,看起來毫無精神,甚至連招呼都沒有跟陳孟秋和楊瀟灑打。

「說吧。」范日傑嘀咕道:「你們來幹什麼?」

「我們想了解一些問題,關於范家佑的。」楊瀟灑說道。

「范家佑?」范日傑臉色一變:「那你們找錯人了,你們應該去找范日新!」

楊瀟灑道:「我們找過范日新了——」

「你們見過范日新了?」范妻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罵了起來:「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為什麼不把范日新給抓起來!他肯定不是個好東西啊,養的是什麼畜生兒子,連自己的妹妹都,都——」

范日傑連番使眼色,范妻說不下去了。

陳孟秋推了推鏡框,欲言又止,旁邊的楊瀟灑已經問道:「你們對范家佑這個人怎麼看?」

范妻聽到某個字眼的時候忍不住臉頰一抽,說道:「畜生!我們媛媛是有男朋友的啊,感情很好的啊,畢業之後就要訂婚了啊!那個不要臉的小畜生找誰不好,要對媛媛下這樣的毒手?!那個該千刀萬剮的小畜生幹了壞事之後怕被警察抓,就卧軌自殺,真是髒心爛肚!他要下地獄的!」

屋子裏一時間鴉雀無聲。

過了半天,楊瀟灑才說道:「阿姨,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您覺得范家佑是個什麼樣的人?」

「衣冠禽獸!」范妻根本無法鎮定下來,仍舊破口大罵:「平時裝的特別老實,骨子裏就是壞種!家傳的壞種!」

范日傑忍不住乾咳了一聲。

范妻立刻怒目而視:「怎麼,說到你們范家的人,你不樂意了是不是?我跟媛媛怎麼這麼倒霉,進了你們家!」說話間,范妻已然是泫然欲泣。

「范家佑這孩子,我是看着他長起來的,說實話,以前覺得這孩子挺好的。」范日傑臉色有些異樣的尷尬,沒敢接妻子的話,而是直接對陳孟秋和楊瀟灑說道:「我也想不明白,他怎麼就能幹出那種事情來。」

「范家佑小時候做過什麼壞事沒有?」楊瀟灑問道:「據我們所知,范家佑小時候做過一件壞事,耿耿於懷了很多年,因為這件事情,他戒了酒。他可能很少跟人提及,但是他小時候跟范家媛經常在一起,范家媛有沒有跟你們提及過什麼?」

「小時候?」范日傑愣了半天,皺眉沉思了許久,然後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倒是真沒有,范家佑小時候還是挺懂事的。」

「裝的!」范妻啐了一口:「人面獸心!我們媛媛才懂事,從小,她,她……」不知道被自己已逝的女兒勾起了什麼回憶,范妻終於失聲痛哭起來:「我們媛媛真是命苦,命苦啊!從小被人害,長大了又被——」

「好了,好了,別說了!」范日傑臉色鐵青的呵斥了妻子一眼。

楊瀟灑一怔,急問道:「范家媛小時候怎麼了?被人害?被誰害?小時候就被范家佑害了嗎?」

「不是,跟范家佑沒什麼關係。」范日傑目光閃爍,神態極不自然。

「能詳細說一說嗎?」陳孟秋覺得范日傑像是在刻意隱瞞些什麼,先前答應楊瀟灑不開口的,此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麼事,你們先走吧,別再問了。」范日傑下了逐客令。

「范先生,還請您不要對我們隱瞞任何事情。」陳孟秋誠懇的說道:「范家佑和范家媛的案子,可能出了問題,我們現在要查清楚。」

「出了問題?什麼問題?」范日傑有些驚愕。

范妻也停止了哭鬧。

「范家媛小時候,到底是被誰傷害了?」楊瀟灑怕陳孟秋多說,搶聲問道:「既然不是被范家佑傷害了,那又是被誰傷害了?是不是范家佑替自己妹妹出氣,跟旁人結了仇?」

「媛媛12歲的時候,被個天殺的老畜生給糟蹋了!」范妻臉色漲紅,喘著粗氣說出了這麼句話。

陳孟秋和楊瀟灑驟然一驚,不由得面面相覷。

「唉……這件事情沒辦法提,那個人是我們當時的鄰居。」范日傑臉色難堪,低聲說道:「他當時不承認,後來是范家佑作證,他才被判了刑。」

「范家佑從小就不是好東西!」范妻哽咽著罵道:「他看見媛媛被人糟蹋,也不吭聲!作證的時候,他才出頭,早死哪裏去了?!明明知道媛媛小時候就受過一茬罪了,他長大了又作踐了一回,豬狗不如的東西!」

「當年那個罪犯叫什麼名字?是個什麼樣的人?籍貫是哪裏的?」陳孟秋問道:「他被判了多少年?」

「是個教師,叫袁達可,也是范家灣的人,當年就住我家隔壁。」范日傑嘶聲說道:「被判了12年,到今年,第10年了。」

「袁達可?!」楊瀟灑驚愕的看向陳孟秋,臉色煞白:「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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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探:被嫌棄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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