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局長的好處

第四十八章 局長的好處

齊慶民的舉報,袁達可的自首,不啻於是一聲驚雷,響徹整個市局,而波及面之廣,更綿延到了檢察院和法院。

據說,在邵杏的一次探視之後,齊慶民便立刻選擇了舉報袁達可。

陳孟秋當然猜得到,這本就是袁達可的授意。

袁達可走進市局,毫不猶豫的承認,沈潔好、范家佑、范家媛、范日新四人都是他殺的。

他對四二八案、六零七案、六二六案負全部責任。

郭飛恆在中院的審判,因此而被中斷。

汪願山覺得莫名其妙,當得知了緣由之後,又大驚失色,連忙回到市局去找朱衛國商議,不想朱衛國也已經遇到了麻煩,對他冷漠相待:「走吧,咱們兩個去跟領導解釋吧,這次,你犯大錯了。」

汪願山只覺眼前一黑,失聲問道:「陳志宇呢?」

朱衛國淡然說道:「他已經恢復工作了,秦書記讓他來市局重新負責四二八、六零七等案件,並指示由他親自去審訊袁達可。」

汪願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面如土色,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朱衛國瞥了他一眼,說道:「有點出息吧,挨打要立正,犯錯要改正,咱們誰的責任,誰擔着。從上到下,有一個是一個,老老實實接受處分吧。你應該慶幸,對郭飛恆的審判中斷了,如果審判繼續進行,那就是錯判,牽連面就更大了。你這身衣服,怕是要被扒了。現在,大概會是個降級處分,沒事。」

「不對。」汪願山忽然警覺出了些什麼,他眯起了眼睛,盯着朱衛國,語氣不善道:「朱局,你在算計我?!」

朱衛國臉色一變,喝道:「放肆!」

汪願山站了起來,湊近了朱衛國,冷笑道:「朱局,我不是傻子。這個案子早就有問題,陳志宇和楊瀟灑他們跟你反饋了!你不想翻案,又怕陳志宇、楊瀟灑他們繼續辦下去會惹禍上身,所以你停了陳志宇的職,解散了楊瀟灑的專案組,讓我來接手,這樣一來,我成了背鍋的,陳志宇、楊瀟灑全身而退不說,反而還檢舉有功?」

朱衛國也冷笑了起來:「人是你審的,你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問題呢?你本身就對不起你穿的這一身衣服啊。」

「朱衛國!」汪願山的面孔扭曲起來:「你好毒啊!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也要擔責任的!」

「願山,你忘了我是要退休的人了啊。」朱衛國笑着拍了拍汪願山壯碩的肩頭,輕聲說道:「我只不過盡了最後一份力,保住真正的人民警察,順手清理一下害群之馬而已,這就是我想要的好處啊。」

汪願山無力的靠在了桌子上。

對袁達可的提審,除了陳志宇之外,還有熟悉案情的楊瀟灑參與,陳孟秋也被批准進入。

「我全部交待,不用你們問。」袁達可要了一杯茶,氤氳的蒸汽把他整張臉籠罩其中,使得不大的審訊室顯得悶濕壓抑。

他的情緒十分鎮定,面上看不出任何波瀾,看向陳志宇、陳孟秋、楊瀟灑等人的目光就如同面對學生,說話的語氣就如同在講課一樣,娓娓道來:「一切都要從10年前,哦,不好意思,我錯了,應該是11年了。但是我真正被嫌棄的人生,是10年吧。為了被嫌棄的那十年,我必須要做一些事情。這也是我的作案動機。」

「我叫袁達可,鈞州市范家灣人,今年47歲,11年前,我是范家灣小學的一名教師。那時候的范家灣還沒有變成城區,是個大村子,村子裏有八成的人都姓范,我是外來戶,但因為我是教師,所以我一直都受人尊敬,過得很體面。我的妻子賢惠,我的女兒聰穎可愛,我覺得幸福極了,可惜,一場飛來橫禍毀了這一切。」

「我跟學生講過無數次『飛來橫禍』這個成語,但我一直沒有想到,它會被用在我身上,我也跟學生講過竇娥的故事,但我不可能想到,我跟竇娥會有相似的命運。」

陳志宇跟楊瀟灑都吃了一驚,不禁面面相覷。

陳孟秋也不禁推了推鏡框,他吐了口氣,但卻不見任何輕鬆的表情,心中喃喃說道:「雖然有些猜測,但,果然是這樣嗎?」

只聽袁達可繼續說道:「我到現在還記得11年前4月27日那天的事情,我岳母生了病,我的妻子帶着女兒回去探望,我因為重感冒,發燒,不能隨行,就留在了家裏。因為吃了感冒藥,有些困,所以我很早就睡了。直到迷迷糊糊中,被敲門聲驚醒,原來是鄰居范日傑,他問他的女兒范家媛有沒有來我的家裏。」

「范家媛跟我的女兒袁萍萍是很好的朋友,她們兩個還有范家佑因為住的很近,所以會經常在一起玩耍,但是那天晚上,萍萍不在家,范家媛也沒有來,我便告訴范日傑,說范家媛沒來。范日傑走了,我又繼續睡。可是不久,我的家就被人破門而入了,范日傑、范日新兄弟帶着警察把我從床上揪了下來,控訴我強*奸了范家媛。」

「當時,我驚呆了,我沒有做這種事情,我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我極力否認,可是沒用,警察在我家裏找到了帶有我精*液的紙團,也找到了沾有范家媛血跡的紙團,范家佑作證說看見范家媛來過我家,我百口莫辯。」

陳志宇忍不住問道:「所以,你是說,你當年被冤枉了?」

袁達可淡淡說道:「事實如此。」

陳志宇皺眉道:「那現場發現的證據你怎麼解釋?」

袁達可冷笑一聲:「陳局長,沈潔好被殺的案發現場難道沒有郭飛恆的精*液嗎?范家媛的屍身上難道沒有范家佑的精*液嗎?」

陳志宇一怔,竟有些無話可說。

楊瀟灑也不由得眉心輕跳。

陳孟秋暗忖道:「果然,現場刻意保留或者偽裝的證據,作案的時間,都與11年前的案子有關。」

袁達可說道:「我家裏能搜出帶有我精*液的紙團並不奇怪,那是妻子在那一周來了例假,我自己用手解決留下來的,我不曾料想,它會成為我的罪證。」

楊瀟灑聽在耳中,聯想起郭飛恆的事情,有些面紅耳赤,她覺得袁達可似有意,或者無意的在譏諷自己,譏諷整個專案組。

至於帶有范家媛血跡的紙團,是范日新嫁禍給我的,范家佑的證人證言,也是范日新授意的。也就是說,范家媛、范家佑、范日新他們三個人,共同冤枉了我,害了我,他們必須要付出代價。」

「范日新?」陳志宇覺得莫名其妙,詫異道:「他為什麼會嫁禍給你?」

袁達可沉默了片刻,眼神幽暗起來。

陳孟秋突然說道:「因為當年強*奸范家媛的人,是范日新吧。」

此言一出,滿室驚愕。

「喲,你果然已經猜到了啊。」袁達可抬起頭來,輕輕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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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探:被嫌棄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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