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不會結束

「你遲早會後悔的！」

老頭歇斯底里的拋出一句話，看着眼前這個他想都不敢想的複雜局面，身為一個系統邏輯，只有當張博分析出了風險漏洞之後，他才會產生作用，而如今張博已經徹底的拋棄了系統邏輯，而他存在的意義也就完全失去了。

到底是聽任這個被系統意志所賦予了絕對邏輯的張博所發佈的「命令」，還是不接受這個命令，但是，他能不接受嗎？

是的，他沒有任何的開關，他就是一個單線的修復功能，如果張博不發佈命令，他的功能就永遠無法被激活，連同他所有的權力都將被永久封印。

然而，張博無視了他的言語，不管最後他是否會後悔，對現在他這個一半身為人的存在，或許永遠也不受到任何的支配，徹底打破這種邏輯進程所賦予他的歷史命運，徹底結束他和所有隻能被迫的參加到任務當中的人才是他所想要做的。

做一件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結果，甚至是完全反過來了，是因為已經達成了一個結果，無法做任何事這個結果都不會變化，這樣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此時他轉頭看向了小旋風等人，隨後說道。

「你們也過來吧！」

聽到他平靜的話語，小旋風和馮思怡猶豫了一下，也走了過來，他們知道張博想要做什麼，也明白心中的決心，是的，這場遊戲改落下帷幕了，而只要打破這種系統邏輯性，讓歷史和結果被徹底的改變，在他的有生之年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血哥，但是我想，不管今後我是否還能記得你，這一刻你就是我的兄弟！」

小旋風的眼睛有些濕潤，看着眼前這個有着一半殘血意識的張博，他的心中泛著苦楚，也有着說不出的遺憾，或者他們選擇這條路真的錯了，或者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該創造什麼天幕，甚至追溯到幾百年前，他們就不應該去做任何的事，或許這樣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

是的，除了張博，他們都有放棄的機會，甚至只要他們動一動念頭，那麼今天就會完全不同，他們才是真正的歷史創造者，而張博卻不是。

可是，與其說那是一種拯救世界、重返地球的決心，倒不如說是他們固執的偏見，讓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罷了，天幕、帝國到底有何意義，而人類又或者是神又是何種區別，一切都不過是邏輯程序中所設定的符號和數字罷了。

此時，當小旋風伸出手，和張博一起同樣的按在了重新關閉的門上，在大門即將被推開的那一刻，老頭突然間開口道。

「不，你不能這樣做！」

他的聲音只是讓張博二人的嘴角揚起同樣輕蔑的冷笑，沒有人願意被另一個人擺佈，也沒有人願意成為歷史必然性當中的因果循環，是的，他們誰也不是為了誰而活，而人類也好，神也好，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生命，而不是什麼可替代和可拋棄的使命。

大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小旋風從原地消失了，他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之外，就站在離張宇不遠的地方，而在那白茫茫的輝光當中，張博好似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彷彿看到熟悉的張鵬又回來了，彷彿因為歷史被改寫，宿命被終結，而讓他有了再活一次的機會。

是啊，他的這一生所真正欠缺的，就是從來也不曾有過機會。

送走了小旋風，然後是馮思怡，當場面上只剩下張博、人工智能和那個老頭的時候，老頭的臉色很難看，這個結局是他並不曾料到的，可以說，不管他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又或者他也曾經想過，張博被某種意識蒙蔽了雙眼，走上了邪路，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張博竟然真的做出了違背系統邏輯的舉動。

而人工智能卻是一直沉默著，這一切早已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限度，和什麼絕對邏輯性早已是天差地別了，而他此時抬起頭來，說道。

「張博，你以為這一切就會這樣簡單的結束嗎？」

他的話讓張博淡淡一笑，或許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笑過了，而這一刻他並沒有回答人工智能，因為他說的沒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縱使他改變了系統進程，改變了宿命，但說到底，他所改變的也只不過是一兩個等式，而沒有了小旋風還會有其他的替代品。

此時他將目光看向了那個老頭，然後說道。

「給我一天的時間，我跟你回去！」

他的話讓老頭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回去這兩個字，讓他的心中一動，原本他以為，張博是不會回去的，他既然已經徹底的打亂了系統進程，違背了他的中立使命，他應該以這樣一種特殊的形態繼續逍遙法外，但是他為何又要回去呢，難道他還想要徹底的改變系統本身？

老頭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張博回頭跟人工智能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后，也同樣進入了大門后的世界，而在踏入大門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其實也存在着某種期待，是的，他能夠改變等式中間的等號，能夠讓原本不成立的等式變得成立，那麼他這個原始代碼公式，又是否可以改變自己的宿命呢？

但是，當他離開大門看到眼前熟悉的場景時，他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果然他可以讓1+1等於任何一個數字，卻永遠無法改變這個等式中符號所存在的意義。

是的，他無法讓「+」這個符號被替換成一個數字或者一個字母，然後也能帶入求值，這是系統邏輯性所不允許的，因此他永遠也無法改變他自身所擁有的這種宿命。

此時他出現的位置，正好就是在天幕當中，他記得他在這裏見過那些思維世界的生命體，也是在這裏和小丫頭分別的，而在之前他離開的時候，心心念念的，也唯有小丫頭而已。

他留在這個宇宙中的記憶已經不多了，除了小丫頭所剩無幾，數次的天幕戰爭，就連最初17區的家園都已經找不到的，兄弟朋友們的相繼離開，最終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而此時他再次走在這個讓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當中，看着每一個過往的人類面孔，他的心卻在這一刻感到了異樣的平靜。

不管他們是不是活的很累，如何想要提升實力活的精彩，他們比起張博來說都是幸運的，至少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無論他們是否有努力過，那麼在他們身上存在的必然性會讓他們收穫與自身努力相同的結果，可惜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這種收穫的快樂。

他來到一間酒吧，但是在剛剛進入的時候就被擋在了外面，而從侍者那鄙夷的神態中，張博卻是笑了。

果然，他早已不算是個人了，甚至都忘記了人類正常起居生活究竟要如何過了，而此時，他並沒有用強，而是退了出來，但是就在他退出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步，因為他察覺到了身後那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