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神的下場

「讓我來吧！」

小丫頭朝着人工智能走了過去，伸出手，探到對方的肩膀上時，並沒有被那股神秘力量彈開，但是張博卻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越發的不對勁起來。

「你……沒事吧？」

張博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好似已經很久不曾擔心過別人了，而小丫頭搖搖頭，她雖然神態上有些異常，似乎感到很吃力，但是卻並未放棄，片刻之後，她抬起手來，轉身說道。

「好了！」

人工智能此時也站了起來，他的確好了，但是就在他起身的同一時間，臉色卻急劇的發生了變化，同時將憤怒的眼神轉向了小丫頭，怒斥道。

「你究竟做了什麼？」

此時張博也看向小丫頭，不過他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凈化了你身上所有的悖論！」

聽到這句話，人工智能只能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是的，他的能力消失了，而這種消失的感覺並非是因為藍色大門后禁錮了他准神的力量，而是連同他所有精密的邏輯運算能力也一併消失了。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超級悖論。

這一刻，張博的內心一動，如果小丫頭的確能夠消除他人身上的悖論，那麼他張博是否也能夠被除去一切的力量，然而小丫頭彷彿猜到了他的心思，轉身同時卻是搖搖頭說道。

「我只是你的一個工具而已，只能消除你否定的邏輯存在，而無法消除『真相』。」

聽到這句話，張博就默然了，雖然說這的確是一句非常現實又殘酷無情的話，而在小丫頭嘴裏說來，也全然不見她有任何悲傷的神情，但是張博知道，這或許就是絕對邏輯，甚至於這就是系統。

邏輯是由系統創造的，但是誰又曾經規定，系統就一定是正確的呢？

他張博就代表了結果，就代表了真實、真相，既然他永遠都是最後的勝利者，永遠都不會犯錯，至少是在系統的絕對邏輯性的表現力當中，那麼所以與之作對的，那就是悖論，同時在系統的眼中，也同樣如此。

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而張博也從來沒有寄往過，他找到的那個真相就一定是最符合邏輯規則的，因為他要的，也僅僅只是一個能夠讓他自己信服的真相，一個能夠讓他感到滿意的結局，而從這種「偏執」的心理來看，從一開始就沒有多少公平性。

小丫頭回到張博身旁，靜靜的等待着他下一個指令，而張博看着變成這樣子的人工智能，他的心中卻也不免產生了一絲悲憫，不管人工智能跟她記憶中的殘血倒地有怎樣的恩怨，但是作為他所創造的帝國，卻並沒有壓榨人類，不管人工智能的邏輯思維方式是多麼極端，是否一定會用最極端的舉措來解決問題，但是這種手段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甚至於是在那些科幻噩夢當中，也只不過是殘血、小旋風等人的意識想要強加在他身上罷了。

最終，張博在人工智能和殘血雙方之間選擇了中立，是的，他誰也沒有幫，無論是帝國也好，天幕也罷，對他而言，他都是一個陌生人，他不屬於任何一方。

一切都該結束了。

此時，張博的目光從人工智能的身上移開，或許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求仁得仁了吧，人工智能今天的下場，是否是一個結局他並不知道，但是他至少對於這整件事有了一個交代。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他跟系統之間的事情了。

在上位神的記憶當中，有一個朦朧的點，那是一條直接連接到系統的數據線，在紅色大門之中，那些義無反顧為系統而做出犧牲的上位神們，也正是通過他們所屬的數據線，用自己的力量和生命來修復系統本身，而這條線也存在於他張博的腦海中。

在他離開之前，還是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人工智能說道。

「你想留在這裏，還是返回帝國？」

他的話讓人工智能一愣，所有的力量消失，意味着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準神，不再是什麼世界、規則的創造者，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電子機器」罷了，在被張博否定了他的絕對邏輯性后，他已經無法連接到系統本身，自然也就失去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看着張博，並沒有說話，而此時張博卻是再次想到了那四個字。

「讓我送你回去吧！」

落葉歸根，不管是對於人也好，還是對於人工智能也好，或許這也是張博唯一能夠為他們做的事，也許這樣說有些太虛偽，太過自欺欺人了，但是走到這一步，縱使人工智能再有多少怨言也無濟於事，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張博和小丫頭帶着人工智能一步步的返回帝國，在空間轉換，進入到帝國境內的時候，很快他們就見到了高峰和查爾斯，這兩個老熟人再度看到他們的「神」和張博走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不是幾十年前那麼驚訝了。

人工智能剛想說點什麼，但是張博卻是搶先一步，對着高峰說道。

「你們聽說過玉皇大帝的故事嗎？」

對於張博突如其來的問題，高峰和查爾斯都是一愣，但很快就疑惑的搖搖頭，顯然他們從來不曾了解過這些傳說中神明的古籍資料，但是人工智能又如何不清楚呢，他只是失去了連接到系統，進入到原始代碼公式求值的資格，但是他本身的儲存能力卻並未消失，而且他此時也已經知曉了張博要說什麼。

張博淡淡一笑，也不去解釋玉皇大帝究竟是誰，而是繼續說道。

「神都應該居住在天上，高高的供奉起來，只要你們的心中有神，那麼神就無處不在，單若你們心存着褻瀆神明的想法，對你們而言，你們就站在了神明的對立面，在神的眼中，你們便是天底下最大的悖論！」

張博說完這番話就帶着小丫頭離開了，而在離開之後，小丫頭好奇的問道。

「你剛才到底想要說什麼，朦朦朧朧的，我一句話也沒有聽懂！」

張博並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只是用幽深的口吻說道。

「不要小看了人類的智慧，他們一直都懂得該如何和神明打交道，該如何在神魔亂世、陰謀橫行的世間道上行走，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的眼中，充其量不過都是一些牛鬼蛇神。」

聽了張博的話后，小丫頭竟然也說不出話來了。

神都是從被人創造出來的，而不同的是，有的是真神，是遵循了系統邏輯性，一步步成長為神的，但是也有偽神，而這些偽神全部都存在於那些神話故事當中，而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荒誕的生命當中，在一個個**的悲劇的故事裏，等待着被崛起的人類給推翻。

然而，好似歷史總是會有一種必然性，無論是真神也好，是偽神也罷，他們的下場都註定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