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 鎖清秋

終曲: 鎖清秋

「余馨月若你有點良心就回去看看吧,哪怕只有一眼也好!也許就這一次你們要天人永隔了!」

比起余馨月來,蕭悠悠更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誰會想到自己的相好會把自己的主子給害了,木已成舟,此時她不放也得放手了!

「余馨月,你還杵在在做什麼?你知道這裏離帝都有多遠嗎?你是不是捨不得逍遙快活的日子,連最後幾天都捨不得給他!」

「你知不知道他在宜城的時候想的只有你一個,偏你個笨蛋還以為他喜歡的是秦麗蓉,偏你以為他喜歡的另有其人,他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他不是不能陪你浪跡天涯,而是他根本就騰不開身,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他嗎?」

聲聲質問到後來化為濃重的怨氣,余馨月不知道蕭悠悠還能說多久,只知道她今天聽到的實在是太震撼了!

「我求你,哪怕是最後一眼也好,你難道真薄情寡義至此嗎?余馨月,我後悔認識了你這麼一個女人!」

蕭悠悠失落地離開,沒有絲毫脫離帶水,帶走了一身的傷悲,負債纍纍的身子猶如薄紙,彷彿一捅就會魂飛魄散!

與信譽獃獃地撫著竹葉,獃獃地望着一藍如洗的藍天,陽光依舊明媚,絲毫沒有為他留下半點雨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子麻木了,整個人也獃滯了,她呆立在那猶如一根隨意就能推到的竹子,纖弱的身影孤單寂寞獨只,身邊還回蕩著那樣的話。

「馨兒,那說好了。要來帝都找我。」昨日的甜言蜜語還在耳畔回蕩,依稀可見那張笑顏暴露在空氣中,只要伸手就能觸摸到那柔軟的線條,那性感的唇瓣!

為何要告訴她,他快不在了!為什麼要在她佈滿傷痕的身上再次撒上一把鹽,為何她那還未綻放的愛情就要凋零在風雨中!

「馨兒,如果你要去,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知不覺當花斐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竟然恍然為覺。若是她的敵人,她早就死個千百回了,可為何自己卻生不起任何抵抗情愫!

「師傅,我不要你帶我去見他,我要你幫幫我,救救他!」

余馨月像一個溺水的孩子扯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儘管喉嚨口一陣發緊,她還是咬牙說出了心口的話。她不要他死,她寧願死的那個是她自己啊!

「好,我幫你。但馨兒也許你這一輩子都會困於宮牆當中了,你可願意?」

余馨月急不可耐地點點頭,這次不容她有任何拒絕。她知道無論她做什麼,她都是樂意的,她願意為他付出所有。

「那收拾下,跟我走吧。」

「不必了師傅,我現在就跟你走。」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可不想自己的犧牲白費。

花斐眼中撫過一抹受傷的情愫,淡淡的隨風即逝,拉着她的手異常冰冷。

「馨兒,別走。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為了救他你值得嗎?」身後響起了異常熟悉的聲音,余馨月迴轉身子,一張俊美如儔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一襲藍衣依舊在風聲中簌簌作響。

他的聲音阻住了她前進的步伐,她獃獃地看着他從竹林的一頭走到她的身邊,可隔着那張臉想着的卻是另外一個他如何了。

「別走。」他如一隻受傷的野獸,扯着她的衣角不放,那曾經璀璨如星芒的眸子此刻暗淡無比,眼中的希翼在一點點燃盡。殷虹的唇瓣吞吐著,咽在口中的千言萬語化作兩字,他不願她離開!

「北虞明浩。」她溫柔地望着他,眼中再也沒有討厭,厭惡,仇恨,有的只有片刻的溫情。

她恨不了他,即便知道他的家族毀了她的人生,她也不能把虛有的罪名加在他的頭上。

「我知道你有一展抱負的志向。所以我打算把這塊東西交給你。」

北虞明浩伸手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江湖失散多年的「玄武令」。

余馨月粲然一笑,似乎想將她最美好的姿態映入他的眼睛,嫣然一笑猶如百花綻放,素衣裊裊,烏髮半濕,宛若她第一次見他,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踏着牆頭,猶如仙子踩着祥雲,為他一人而來。

「我走了,記得找一個相貌姣好,身世清廉的女子成婚,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親了,不要像我一樣蹉跎年華,這樣不值得。

北虞明浩,我希望你完成我的夙願,統一江湖,不要將朝堂上的烏煙瘴氣帶到江湖裏去,我喜歡江湖平平安安的,至少有個頭在管理著一切。這樣,即使我在深宮內院,也會欣慰的。」

她熠熠發光的眸子猶如星辰般明亮,說出的話卻如一把尖刀,一刀刀將他凌遲了。

「余馨月,那祝你好運。你要的,我定會幫你完成。」北虞明浩緊緊地捏著令牌,眸光中深情一片。縱然心中硝煙四起,洶湧澎湃,他也會笑着目送她離開。「在最後給我一個擁抱好嗎?對於那晚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好。」暖香暗玉在懷,他雕刻的完好的臉上露出了會心一笑,緊緊地抱着,想要將她融入骨血,就那刻他感到他的心是暖的,至今仍留着餘溫。「下輩子,我這樣擁着你可以嗎?」

「這輩子還沒過完,怎麼想着下輩子了呢?」儘管淚水漣漣,余馨月還是掙脫了那個餘溫尚留的懷抱。眼淚模糊了雙眼,笑容淹沒了聲線。「師傅我們走吧。」

這一走,波濤洶湧,起伏不定,一輩子恐難相見。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馨兒,下輩子我一定要比葉凌風早一刻遇到你。到時候你千萬別鬆開你的手,等着我知道嗎?」

身後是溫情依存,腳下卻是嶙峋山路。好多次她好像回頭看看,看看那個痴戀着她的少年,是否還在原地等着她。他可真傻,自己明明說了她不愛他的!

大明國玄文帝當政四十五年,玄文帝李業昭納雲尚書之女——雲月為月妃,大赦天下。信陽候葉凌風經大理寺查實,並無通敵叛國之嫌,無罪釋放。

一縷陽光縈繞在他的指尖,這是他從牢裏出來看到的第一抹陽光。原以為自己的一世英名早已葬送,可誰知那雲尚書的女兒到時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葉凌風沖着陽光皓齒一笑,剛出來卻仍舊精神抖擻,可見他的身子骨異常爽朗。

「喂,蕭丫頭你是來恭喜我的嗎?」難得,俊朗的線條不是緊繃繃的,亦不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他仍舊一襲黑衣,威風凜凜地站在陽光下,那是即使站在山巒之巔也無法忘卻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是的,屬下再次恭迎少主回府。」蕭悠悠回之一笑,琥珀似的眸子卻失去了原先的靈動。

「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如何了,此次武林大會也快辦完了吧,估計她也該回來了!」他的黑瞳異常柔和,望着一藍如洗的天,心情無比愉悅。這恐怕是出獄知道的最好的消息了。

「是的,她會回來的。」蕭悠悠低頭回答,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滾落。

她不會回來了,她為了救你犧牲了一輩子的幸福!這些我怎麼能讓你知道,她希望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我又怎能讓這個消息告知於你!

「那我肯定要好好處罰這個丫頭。竟然讓我想了那麼久,實在可惡。」

燕子迴旋,笑聲爽朗,他再也盼不回鎖在宮中的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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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入花轎,嫁惡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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