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還有租屋啊

「嗯。」韋小玉高興地點點頭，然後又有些不安地說，「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是哪裏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高衛華問：「你是跟誰聯繫的？有他的手機號碼嗎？」

韋小玉說：「我只有一個微信，有個叫黑豹的男人，他個子很高，臉色特黑，身上有圖案，挺嚇人的。」

高衛華振奮地看了崔玉瑩一眼，對韋小玉說：「你的手機呢？」

「在租屋裏。」

「你還有租屋？」高衛華眼睛一亮，又有了新的發現，「你跟誰租住在一起？」

「陳嬌瑤，李夢狄。」

「她們現在在宿舍里嗎？」

韋小玉搖搖頭：「不知道。」

高衛華看時間快六點鐘了，對崔玉瑩說：「你去食堂打三份飯來，我們吃了晚飯，到她宿舍里去看一下。」

崔玉瑩站起來，走出去打飯菜。一會兒，她打進來三份盒飯，拿給韋小玉一份，說：「韋小玉，你也吃一份。」

韋小玉不好意思吃，但肚子餓了，口水啯啯地咽著。

高衛華笑着說：「韋小玉，我看你餓了，我估計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不要不好意思了，快吃吧。」

他像哥哥一樣，親切把筷子拿給她。韋小玉才接過筷子，說了一聲：「謝謝。」就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高衛華有些心痛地想，這是一個本質很好的女孩，唉，怎麼會走上這條路的呢？太可憐了。我一定要戒掉她的毒癮，把她挽救過來，讓她重新去上學。

吃完飯，高衛華對她說：「韋小玉，走，到你租屋裏去，拿你的手機，然後聯繫那個黑豹，要儘快抓住他，否則他還會危害別人。」

韋小玉沒有猶豫，馬上站起來跟着高衛華走出去。崔玉瑩與她一起，坐進警車的後排。高衛華知道韋小玉的租屋在剛才找到她的地方附近，就先往那裏開去。

開到那裏，他問了韋小玉，在一個城中村裏拐來拐去，不一會就找到她的租室。這是城中村裏的一幢農民別墅。別墅局部三層，面積有兩百多平米。

韋小玉帶着他們走進來，底樓沒有人。他們從樓梯走上二樓。韋小玉走到樓梯東邊一間房門前，說：「就是這間。」

她擰了一下門鎖，擰不動：「鎖住了，我的鑰匙也在裏邊。」

高衛華上去擰了一下，也擰不開，就走到樓梯口，對着上面喊；「房東，在家嗎？」

「誰呀？」三樓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高衛華說：「我們是派出所的，你下來一下，拿鑰匙開一下這間租屋的門。」

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婦走下來，看了他們一眼，才上去拿鑰匙，然後再下來打開韋小玉那間租屋。屋子有二十個多平方，在賽道的北邊。屋子裏打着三張小床，有些凌亂堆著許多雜物。

「你們來查什麼？」老婦問。

韋小玉有些緊張，她朝高衛華和崔玉瑩看了一眼。高衛華就說：「沒什麼，我們查看一下出租屋。你上去吧，我們查一下就走。」

老婦猶豫了一下，就上去了。

高衛華關上門，問韋小玉：「這間屋子，你們什麼時候租的？」

韋小玉有些羞澀地彎腰在床上整理著自已脫下來的衣服，輕聲回答說：「她們好像是去年租的，我才住進來兩個多月。」

崔玉瑩好奇地問：「她們是做什麼的？你怎麼跟她們住在一起？」

韋小玉說：「她們在一個娛樂總匯做小姐，二十歲左右。一天晚上，我在街上流浪，被她們發現。她們上來路我搭訕，才認識的。」

高衛華吃了一驚：「你在街上流浪？」

韋小玉垂眼眼皮不敢看高衛華，似有難言之隱。

崔玉瑩問：「那兩個女孩也吸毒嗎？你是不是受她們影響的？」

韋小玉點點頭，說：「上個月，她們在宿舍里吸粉，我不知道她們在幹什麼，很好奇，就問她們，這是什麼。她們讓我嘗一下，我不肯，她們就拚命勸我。我試着嘗了一口，就，唉，我也很後悔。可沒想到，就忍不住了。」

高衛華問：「她們去上班了？」

韋小玉點點頭：「中午就出去了，應該是的。」

高衛華有些不安地問：「你沒有，去那裏上班吧？」

韋小玉說：「她們叫我去，我不肯，一直在尋找打工活。可他們都嫌我年紀輕，不要我。他們帶我去過那裏幾次，那裏太亂，我害怕，就逃出來了。」

高衛華輕輕嘆息一聲。到這時，韋小玉吸毒的來龍去脈基本清楚了。她還沒有走得太遠，還有救。可她是有家的，為什麼流浪在街上呢？這讓他心裏充滿疑問。

高衛華在想，現在先走哪一步？是去找那兩個吸毒女孩？還是去抓那個毒販？抑或把韋小玉送到戒毒所去？要韋小玉配合抓毒販，就暫時不能把她送到戒毒所去。應該先把她送回家，讓她家裏看着她，再教育她，他跟崔玉瑩再去娛樂總匯找那兩個吸毒女孩。

這樣決心以後，高衛華就對韋小玉說：「韋小玉，我們先把你送回家。你一個人住在這裏，不太好。」

聽到要送她回家，韋小玉害怕起來。她的臉色沉下來，嘴巴噘起來，有些失神地跌坐在自已的床沿上，垂下頭說：「我不能回去。我媽媽，不知道我這樣的。」

高衛華立在他面前，耐心做她的思想工作：「不回家怎麼行？你住在這裏，我們不放心，你媽媽也會想你。」

韋小玉急得要哭了：「我現在，不能回去。等我掙了錢才回去，給媽媽看病。」

高衛華明白了，怪不得她陷入迷幻狀態后，把樹葉當成了鈔票，嘴裏說着要給媽媽看病。

「你媽媽生的什麼病？」高衛華同情地問，「你爸爸呢？他不在家？」

韋小玉咬着嘴唇，又不肯說了。

「你把你媽媽的手機號碼告訴我，我給她打個電話。」高衛華說，「這事瞞不了，要讓她知道，然後跟我們一起幫你戒毒。毒癮戒掉，再送去上學，好不好？」

說到「上學」兩個字，韋小玉猛地抬頭看了高好衛華一眼，眼睛裏充滿希望和期望。但馬上就倏然一暗，收掉了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