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復仇的理由

向辰走後的ICU病房，周圍的氣氛明顯輕鬆了許多，而王興智和孔振也都是放鬆了下來。

向辰走的時候交代，這裏的事情由武虩虩代為辦理，那麼也就沒有自己什麼事，必要的時候行個方便也就是了！

「王院長，我們一會還有個會，您看？」

王興智的身邊有一個醫生輕聲的詢問，與其說是在詢問王興智，到不如是說給周圍人聽的。

只不過現在留在這裏的人也都是人精，沒有人會在這個去戳破什麼東西，而讓連鎖反應爆炸的更加劇烈。

所有人都把目光靜靜的放在王興智和武虩虩兩個人的身上，在這裏，都是以他們二人馬首是瞻的。

「既然王院長還要開會，就先去忙吧！不過這個病房可能要佔用一會，向先生應該還會回來一趟。」

看着在病房裏抽泣的孫璐瑤，武虩虩嘆息了一聲，老人了眼窩子就淺。

王興智沒有馬上回應武虩虩，扭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後者馬上會意，主動留下協助武虩虩處理相關的事宜。

「我並不是心疼這一間病房，只是早點騰出來卻是可以多救一個人，還有這種溫度不適合儲存屍體，你自己斟酌！」

臨行前，王興智對武虩虩交代了一句。

「再等等吧！這一面之後，就沒有再見的時候了！」武虩虩解釋了一句，卻是說給身邊的人聽的。

武虩虩扭頭看着孫璐瑤，曾幾何時，自己還是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時，好像也遇見過這樣的一個女孩，只是那個時候自己，實在是不敢耽誤人家的姻緣。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孫璐瑤終究是要跟田大壯告別的，只是跟他們每天下班的時候不一樣，跟昨晚在車站的時候也不一樣，這是一場很不一樣的道別。

沒有發出太多的聲音，但是孫璐瑤的嗓子已經哭啞了。愣愣的看着田大壯的屍體被抬走，然後那兩扇門被關上，孫璐瑤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撐，癱坐在地上。

「我叫武虩虩，在望海有點錢，也算是有點地位，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都可以聯繫我！」

武虩虩並沒有在孫璐瑤的身邊停留太久，留下了一張自己的名片，他還要去辦理田大壯屍體保存的事情。

如果是要入殮的話，向辰就不會走。可能還是要做一些事，才能讓他入土為安吧！武虩虩想着那黑炭一樣的屍體，在心裏反覆琢磨著……

處理完跟向陽的父女分歧，也就再也沒有誰能阻止向辰的步伐了。

姚妖和莫沫都分頭做事，並沒有跟在向辰的身邊。如果真的是上門尋仇的話，向辰也一定會叫上他們，向辰沒有說，就說明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那麼自己就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就好。

況且想要去耀武揚威，是需要很多籌備的，這才是姚妖和莫沫當前要着手做的。有什麼消息的話，兩個人也可以用各自的方法傳訊給向辰。

所以跟在向辰身邊的，只有小跑追上他的藍幽夢，還有就是一直都跟在向辰身邊的韓語湘。

「向辰你不要衝動，而且你也沒有權力這麼做！相信我，相信警察，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韓語湘說話的時候，呼吸已經明顯的有些跟不上任何節奏了。

面紅耳赤，即使是憋著一口氣，韓語湘也想要儘快的想要把自己表達的事情給說完。

向辰停下了腳步，韓語湘有些意外，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時，她已經超出了向辰幾個身位。

韓語湘急忙回到向辰的身邊，氣還沒有喘勻，就連忙開口說道：「向辰，我不想你有事，別衝動。田大壯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秉公執法的。」

拉着向辰的手臂，韓語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喘勻自己的呼吸，只是她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自己不太熟悉的面孔。

向辰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臂也被自己拉拽著，可是他的表情，認識向辰這麼久，韓語湘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你不是想要平靜嗎？交給我，不要把好不容易過上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從拽著向辰的手臂，變化到推着他不讓他前進。

想着向辰之前的工作，既然願意到望海來開一間客棧，那就說明他是厭倦了以前的生活的，或許他有一些自己的關係渠道，但一個人又怎麼能斗的垮一個家族呢？

韓語湘類似急中生智，越想越覺得自己現在的切入點可以站得穩腳跟，也能勸得住向辰。

只是向辰略帶冰冷的聲音終究是澆滅了韓語湘的一腔熱忱。

「韓隊長，你覺得你的這個隊長的名頭可以買幾斤道理？或者是幾兩公平？」

說話的時候，向辰的表情姑且可以算作是笑着，可是他的語調，他的眼神，韓語湘可以看得出，那是沒有任何錶情的。

沒有說話，但還是死死地抵著向辰，希望他不要去做傻事。

見韓語湘不說話，向辰笑了，雖然眼神還是冰冷的。

「田大壯曾經跟我說過，我們這樣的人，成功總是很簡單，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很多平常人努力了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情。酒色財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們可以不在乎的錯很多次，可是他不能，他錯一步都有可能是萬劫不復。他對自己生活苛刻的令人髮指，這個我知道，只不過我是今天才知道，為了省下一個月的房租，他竟然會住在服務站，從現場的照片來看，哪裏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

向辰看着韓語湘，說話的時候極為平靜，可就會這樣平靜的狀態，韓語湘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對向辰會出現不自覺的閃躲。

藍幽夢在一邊對韓語湘一直抓着向辰，而向辰沒有把她推開有些小意見，不過聯想到向辰現在的狀態，心中的那點小意見也就作罷了！

向辰注意到了兩個女人的小舉措，不過現在的向辰並沒有心情去關注。繼續開口說道：「韓隊長，你告訴我，田大壯每天只是想多送一些快遞，多賺一些錢，他有什麼錯？他對自己苛責，對朋友卻是儘可能的傾其所有，他有什麼錯？他只不過是偷偷的喜歡了一個女人，到現在，他死了都不敢把喜歡那兩個字說出口，這樣有錯嗎？」

沒有情緒的激動，也沒有內荏，向辰只是在對韓語湘平靜的敘述。

「即使他已經足夠的小心謹慎了，可還是落得了這樣的結局，連一個所謂的小目標都沒有達到，現在更是遙不可及。」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我可以接受生離死別，但是我不接受謀殺。」

向辰看着韓語湘，在他看來，自己此時此刻，也就是比韓語湘少了一個合法的殺人執照，不過這個並不耽誤的。

韓語湘可以感覺到，今天的向辰是自己勸不住的了，也不知道還能怎麼勸，韓語湘只是死死的推著向辰，不讓他前進一步。這個時候，女性柔弱的一些特權就顯得尤為重要，不開口說話，不可理喻，但就是有充足的理由阻止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韓警官，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你手裏的卷宗，有一張照片，是兩個漆黑的手印向下滑落的。」

向辰給了韓語湘一些思考和回憶的時間，然後緩緩開口。

「你說你也是田大壯的朋友，那麼我問你，你從那張照片上可以感受到當時濃煙火海中，田大壯的絕望嗎？」

韓語湘仍舊是沉默，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