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夜色

白璐的一個噴嚏之後，房間里寂靜的可怕。

白璐不知所措的看着向辰，向辰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舉著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朱自清歉意又開心的道歉，然後膽大的掛斷了電話。

白璐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嘴巴微張，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向辰楞楞的看着白璐，這好像是第一次朱自清敢主動掛斷自己的電話，而自己又沒辦法挑出什麼毛病。

「我不是故意的！」

白璐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不過這樣的表情才出現，就迅速被另一種「就算我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替代。

向辰扔掉手機，無力的扶著頭，然後順勢躺在床上。

「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早點休息，晚安！」

向辰單手捂著自己的眼睛，顯然是打算把關燈的工作交給白璐。

白璐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床鋪，本就不大的房間，根本沒有辦法放得下兩張床，自己好像別無選擇！

「我沒能把你的匕首帶出來，我實在是……做不到！」

白璐沒有去關燈，而是在向辰的身邊坐了下來。

「身外之物，沒關係！當初拿着它也就是想着野外求生做飯的時候方便一下，沒想到凈用它殺人了！」

向辰的聲音昏昏欲睡，看到白璐坐在床上，也不催促她去關燈，只是身子往旁邊移了移。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對我笑，對你的第一印象挺差的！」

白璐坐在向辰的腳邊，低頭正理著自己的衣角。

「我可能隨我媽媽多一些，所以還算是漂亮。」

說到自己的相貌，白璐不由得笑了笑，不過向辰卻是開口打斷了她，說道：「關於相貌你就別妄自菲薄了，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見到過最好看的女人，一笑傾城再顧傾國，不過如此！」

打斷人說話是不禮貌的，尤其是打斷一個女孩子說話，尤為不禮貌，不過向辰的這次打斷，白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笑眯眯的。

既不反對向辰，也不介意向辰打斷自己，在向辰的聲音落下之後，白璐繼續說道：「從小到大，好像也不是，大概是從初中開始，就會有人因為相貌跟我發生交集，一開始是送信，後來是直接攔路，不過好在那個年紀，那幫男孩也就只敢攔路。」

白璐笑了笑，扭頭偷偷地看了向辰一眼，見後者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舉動，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家庭有點特殊，好像是從我記事起開始，我爸爸就一直躺在醫院，我媽媽不停的做零活，所以我這個人安全感挺低的！」

長出了一口氣，白璐做出了她今晚第一個大膽的決定，從櫃枱上開了一罐可樂給自己。

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白璐輕輕的打了一個嗝，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郭恩廷，是我的初戀，在今天之前，他是我所有的精神寄託！不久前，我的精神世界崩塌了，本來以為可以在瑤瑤的訂婚典禮上重新構建的，可惜現在卻灰飛煙滅了！」

說話的時候，白璐自嘲的笑了笑，而向辰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點着手指，表示自己還沒有睡着。

「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裏了，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白璐坐在床的一角，位置雖然不大，但她還是能蜷縮自己的身體，並且保持平衡。

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可若是仔細看白璐的眼中，那裏似乎擁有光明。

「小時候以為只要我長大了，一切就都會好的。可是到了可以跟父親舉杯碰杯的年紀；到了可以和人促膝長談的年紀，到了一個可以直言不諱的年紀，我才發現，我小時候的選擇，才是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要附和，要遵從，這或許就是我不願意跟人交流的原因，其實我聽不習慣的。」

向辰拿掉了遮擋光線的手，看着白璐，不知道她口中的不習慣，是不是指的這個世界。

「然後呢，我不知道穿上大人衣服的自己，是否還能看動畫片，也不知道喝酒之後，還有沒有小朋友願意跟我玩。」

說道這裏，白璐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了笑說道：「喝酒還是挺危險的，以後還是不要喝了！」

白璐緩緩轉頭，這是從向辰轉醒之後，她第一次敢正視的看向向辰，一字一句，緩緩開口說道：「向辰，你的年紀比我大，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人們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並不想成為人上人，可這世界的疾苦，怎麼就沒有一樣肯放過我？」

向辰看着白璐，吞了吞口水沒有說話，喜怒哀樂無處言道這樣的事情，從來都不只是會發生在少數人的身上。

「所以，你想要說什麼？」向辰小聲的問道。

「我想說什麼？」白璐看着向辰，向辰伸長了脖子看了看她手中的可樂罐，感覺拿東西就是披着可樂外衣的二鍋頭。

「從前願意聽我嘮叨的是郭恩廷，我也只願意在他的面前發發牢騷，但現在坐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白璐仰頭喝光了她手中的可樂，向辰愈發的篤定，那罐可樂里裝的是白酒！

「呃……要不我收個費，彰顯一下，我和你前男友的不同？」

前男友三個字出口，向辰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郭恩廷的確是已經跟朱詩瑤訂婚了，向辰也不覺得前男友這個定位有什麼錯。

白璐笑了一聲，無奈的看向向辰，說道：「你就不能裝一下正人君子，做一個合格的聽眾嗎？」

白璐嘟了嘟嘴，故意低了低頭看着向辰，不過很快的又笑了出來，「不過現在才發現，其實你也挺不錯的，可能這就是真小人遠遠的要比偽君子可愛的多吧！」

向辰很想告訴白璐真小人跟自己還有些距離，不過看白璐現在的狀態，張了張嘴之後，也就作罷了！

「秋是慢慢入的，可是冷卻是突然的，就像是失望是慢慢積累的，但不愛是突然的。所以你相信我現在的心裏已經沒有郭恩廷這個人了嗎？」白璐對着向辰問道。

「花店不開了，花還會繼續開，一人永遠都不會只是為一個人而來！」

向辰對白璐說了一句，不過他的表情卻好像是在說明他的心境。

低頭看着向辰的白璐突然昂起了頭，穿在身上的衣服被她一件又一件的褪了下去。

「你要幹什麼？碰瓷還是仙人跳？」

向辰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不過很快的又被白璐給按在了床上。

白璐也不說話，看着向辰，不停有灼熱的氣浪打在向辰的身上。

「我想說的是，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我今天真的不合適！」

向辰不停的向下壓，可是床的承受能力終究是有一個承受的極限，況且白璐還是騎在了向辰的身上。

「我除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可能我的身體在你們這種眼中也不值錢！不過能拿出來謝謝你的，也就只有我的身體了！」

白璐又自嘲的笑了笑，居高臨下的看着向辰，之前被孫婆婆給控制住，白璐想過很多種結局，唯獨沒有想到會有人衝出來救自己。

不想承認，可是白璐自己知道，那一瞬間的感覺真好。

「我是認真的，今天我的身體可能真的不合適，要不然改日怎麼樣？我一定奉陪到底！再不然這次先記賬，你等我……」

白璐並沒有等向辰，只是憑藉自己的直覺本能，讓向辰再也發不出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