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質問

「在機場他去接我的時候，跟他的前女友偶遇，我氣不過，就讓二哥幫我去說道說道。」

朱詩瑤頂着一對核桃一樣的眼睛，替郭恩廷回答了一句，至於那些隱藏的小細節，絕口不提。

「胡鬧！」

朱如至哼了一聲，不過這種時刻，他也沒辦法再去安慰郭恩廷什麼。

好在郭恩廷自己懂事，看着朱正康的屍體對周圍人說道：「早晨的時候，我跟瑤瑤爭辯過，一時衝動打了瑤瑤一巴掌。二哥氣不過，對我動手也是正常，不過剛才我們還說要一起回家的，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郭恩廷一直在低着頭說話，他很感謝朱詩瑤為自己遮掩，不過當着家人的面，郭恩廷還是覺得實話實說，自己的嫌疑才能降到最小。

並沒有強調自己是因為什麼打了朱詩瑤，整個敘述都很平靜，郭恩廷抱着朱詩瑤，似乎是想要緩解一下她的悲傷。

「小夫妻兩個磕磕絆絆常有，不要動手！」

朱如至沉着臉，說話的聲音也是低沉的。

轉頭看向還在一邊侯著的韓國斌，神色頓了頓，朱如至這才開口對他說道：「家中橫生變故，實在是招待不周，韓局長我就不送你了。」

逐客令下的格外生硬，只是這個節骨眼上，朱家不招待客人，卻是讓人怎麼都挑不出毛病來。

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最後都被韓國斌給咽了回去。

「朱老放心，我們一定儘快破案！絕不是兇徒逍遙法外！」

韓國斌保證的對朱如至說道，老人只是對他拱了拱手，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話語。

轉身離開，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朱家，韓國斌也沒有指望自己能得到什麼好臉色。

韓國斌走後，朱家再無外人，有女眷的哭聲，朱如至也沒有阻止。

朱國權默默地站在原地，中年喪子，大悲無聲。

「我這一輩子幾次大權在握，也有幾次下野，還算是波瀾起伏。捫心自問，我們家從來沒有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要殺我最喜歡的孫子？」

朱如至聲音悲痛，說話時發出的聲音光是被人聽到，就感覺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一樣。

驀然想到了那個自己已經記不起姓名的快遞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是朱如至不承認！

所有人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那個快遞員的事情，朱家已經做出了相應的補救措施，沉吟了一會，朱如至本已經渾濁的雙眼突然如刀一樣鋒利。

「受罰我認，但是這樣的結果我不認！」

朱如至望着天空，不知何時，已經不再晴朗。

「好好辦理正康的後事，如果韓國斌那邊有消息，馬上彙報給我！」

說完朱如至變轉身離去。

「爸，現在外面不是特別安全。」

朱國權看着自己的父親，出言阻止。

現在誰也不知道針對朱正康的刺殺是不是某些人有意為之，是不是有意針對朱家，這個時候朱如至單獨外出，真的很危險。

「無妨！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我老了不假，但還沒有給自己孫子討回一個公道的力氣都沒有！」

朱如至冷哼一聲。

「放心吧！我跟着爸！」

朱國勝對自己二哥說了一句，自己的侄子死了，他的心中也有很多疑問，想要弄個明白。

朱國權不再阻攔，有自己的三弟跟着，的確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就是向辰的那個客棧？」

現在大門口，朱如至回頭問了一句。

朱國權馬上回答道：「就是這裏，只不過被向辰給經營倒閉了，索性就被他給改成公寓了！」

「別放屁！你們家才倒閉了呢！」

朱國勝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向辰就從樓上探出頭來，對朱如至和朱國勝沒有好氣的叫喊著。

「惡客登門，不打算下來見一見？」

朱如至站在樓下仰著頭，姿勢有些出入，說話的語氣倒是跟之前向辰去朱家尋仇一模一樣。

向辰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朱家的老爺子親自登門。

好奇心和禮貌的共同作用下，向辰飛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裝束，來到朱如至和朱國勝兩個人的面前。

「兩位，我們了打烊了，有什麼事，就外面說吧！」

向辰毫不客氣的對自己面前的兩個人說道，即使沒有側身做請讓的舉止，在向辰的臉上也找不到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

朱國勝撇了撇嘴說道：「上次你去我們家找麻煩，我們還留你吃了一頓飯，怎麼這回到了你這裏，連口水都沒有？」

「我們窮！跟你們家比不起，而且上次留我吃飯的是你女兒，沒事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向辰看着朱國勝，說來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似乎自己見到朱國勝一個人之後，就忘記了委婉是怎麼一回事。

似乎已經習慣了跟向辰不客氣的聊天方式，所以朱國勝表現的也是一點都不含蓄。

直接推開了向辰，直徑的走了進去，這才飄來朱國勝對向辰說話的聲音。

「父債子還，閨女積攢下的福源，當爸爸的借用一下，想來我們家的小棉襖也不會介意什麼。」

不給向辰任何拒絕的機會，朱國勝就直接闖了進去，向辰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朱如至也是做出了一個請字。

「叨擾了！」

朱如至不好意思的對向辰笑了笑，邁步進門之後，老人家不好意思的神色便不復存在，一邊走，一邊對向辰說道：「上次向先生去我家講道理，老頭子我學到了不少，這次還我登門討教，向先生也要不吝賜教才是啊！」

嘴裏說着客氣的話，臉上卻沒有多少和藹的神色。

直到看見自己兒子微微搖頭，示意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朱如至臉上的神色才算是變得溫和了起來。

客棧的內部裝修沒有什麼改變，只是不再對外營業了。

很隨意的坐在沙發上，朱如至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午睡好的向陽打着哈欠出來，在看到大廳里的三個人之後，尤其是看到向辰的神色，又裝作沒睡醒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如果是打電話找幫手的話，記得多叫一些！」

朱國勝對着樓上大喊了一聲，只是沒有點名道姓。

做完這一切，朱國勝才坐在向辰的身邊，好像是在戒備着什麼。

「消息還沒有擴散，所以向先生可能還不知道。不久之前，望海發生了一起槍擊案，很不巧也很不幸，死者是我孫子朱正康和他的幾個保鏢。」

說話時，朱如至一直留意著向辰臉上的表情變化，如果一個人說謊，他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都隱藏的很好。

說來也怪，坐在向辰的身邊，朱如至總有一種自己遺漏了什麼的感覺，可這就像是靈感，就那麼一瞬間稍縱即逝，連尾巴都抓不到。

「您看說的是朱正康？」向辰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接聽到的消息，又跟身邊的朱如至和朱國勝確認了一遍，看到兩個人沉着臉點頭，向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該做出怎麼樣的表情才算是合理的。

「一時間，我真的很難想像得到，在望海除了向先生之外，還有誰可以利用韓之禮，白璐這些人做局，看似巧合，實際上則是步步為營，我那個無知的孫子，一直都被人牽着鼻子走！」

朱如至看着向辰說話，這並不是審訊，但是氣氛一點也不輕鬆。

「你們這一老一少的，該不會是來碰瓷的吧？」

向辰的目光在朱如至和朱國勝兩個人的身上不停遊走，人數不佔優勢，不過氣勢卻是一點都不弱的說道：「栽贓陷害都弄死自己的孫子和侄子了，你們兩個要不要下這麼大的本錢？想打架，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向辰的語氣沒有分毫的退讓，即使朱家現在剛經歷了不幸，向辰的語氣依舊是強硬。

「這次不光是打架，還要分生死！」

朱國勝看着向辰，說話的語氣饒有深意。

「別廢話，那次我們打架是奔著結婚去的？」

向辰滿不在乎的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你們兩個人一起吧！誰求饒誰是孫子！」

說着話，向辰就要拉着朱國勝向外走，不過顯然朱國勝是沒有多餘的心情很向辰胡鬧的。

「到底是不是你？」

甩開了向辰，朱國勝沒有好氣的說道：「要不是因為我女兒跟你女兒的關係，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別吹牛！要不是因為你女兒跟我女兒的關係，你以為你們家現在能消停的了？你們這一老一少的，還有質問我的機會？」

向辰呸了一聲，語氣當中沒有一點尊老愛幼的意思。

「我們家突遭變故，即便韓局長已經明確表示會幫忙，但我覺得還是不夠，不知道向先生可不可以助我這老頭子一臂之力？」

朱如至緩緩開口，讓向辰的瞬間成了面部表情包。

「合著你們一開始就是奔著噁心我來的？」

向辰看着朱如至和朱國勝問道。

「你的意思不是我女兒跟你的女兒關係好嘛！現在我女兒的哥哥被害，你不應該幫個忙嗎？」

朱國勝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