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我還是我
從醫院裏出來，陳鴻、康晨晨坐在街頭，良久無語。
覃美也跟了出來，驟遇那個心心念念的男人，她心裏實在是高興，不捨得他走，哪怕是多跟一段路，多說幾句話，都都是好的。
陳鴻本來想對康晨晨解釋些自己的情況的，可是有覃美在，陳鴻也不好多說。
其實，即便是沒有覃美在，陳鴻也不好解釋的清楚。
康晨晨心裏亂糟糟的，更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朱斌死了，他本來也該死的，卻被陳鴻救活了，連醫生都說這件事情實在是不可思議，簡直可以說得上是醫學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一大堆人張惶著要給他再做各項檢查，被他拒絕了……
現在，康晨晨扭頭看着陳鴻，這個現在看上去有些邋遢，有些疲憊，有些滑稽的人，自己曾經以為他是個叫田雨的心理醫生，卻沒想到他根本不是！
康晨晨曾經懷疑過他的古怪，懷疑過他的眼神，懷疑過他的習慣，覺得他跟那個人是那麼相似，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就是那個人！
直到今天晚上，康晨晨的意識離開身體，也看到了陳鴻本來的意識。
這怎麼可能呢？！
康晨晨的心情很複雜，既有狂喜，也有狂怒。
更多的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你不該對我解釋點什麼嗎？」康晨晨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現在，還不是時候。」陳鴻瞥了一眼在不遠處偷眼打量自己的覃美，回過頭來，並不敢直視康晨晨的目光。
不遠處，一輛急救車呼嘯著駕駛過來，然後匆匆進了醫院，陳鴻認得那輛車，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說道：「那是老朱吧，他走了……」
康晨晨瞥了一眼救護車，臉色煞白，嘶聲問道：「你能救我，為什麼不救他？」
陳鴻苦笑一聲：「以後再跟你解釋。」
此時，又有幾輛警車咋咋呼呼的從街頭離去，警燈閃耀，警號聲由近及遠，終於不可聞聽，徹底消弭在蒼茫的夜色里。
「是你的同事們，他們大概是去尋找兇手了，你不跟他們一道嗎？」
「你覺得我會有那種心情？」
「老朱屍骨未寒，我一定要為他報仇。」陳鴻問道：「這件事情是誰幹的？」
「老朱的仇，我會幫他報的。」康晨晨低聲說道：「你不用插手，也不能插手。」
陳鴻固執道：「插手不插手的事情另說，你先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
康晨晨眉頭稍稍皺了一下，這個傢伙，還是之前那種樣子，強勢，固執！
康晨晨沉默了片刻，還是說了，他道：「是姜天東。」
「姜天東？！我想到是他了，但是又排除了他，他怎麼會有這種本事？」
陳鴻有些錯愕，不解的說道：「一個人被上了鐐銬還能對付兩個持槍的人？更何況，你和老朱的身手也都不弱，尤其是你，擒拿、散打等格鬥技術樣樣精通？姜天東，他怎麼可能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
康晨晨伸出雙手揉臉，痛苦的說道：「那時候，還有一道黑影突然沖了出來，撞碎了我們車的擋風玻璃，接着，我就感覺像是有刀子插進了我的心裏，疼的厲害，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陳鴻悚然動容！
康晨晨身上顯然是沒有任何物理上口的，所謂的刀子一樣的東西插進了心口，直接讓他疼死過去，到最後，他的意識離開他的身體，讓他被醫生宣告死亡——那顯然是遭受了巨大的念力攻擊才會造成的。
姜天東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本事？！
在練歌房的時候，姜天東身上那股瀰漫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寒意，陳鴻一直記憶深刻。
難道是自己大意了？他竟是個深藏不露的，怪物嗎？
或者，他跟自己一樣，並非是正常的人類嗎？
「姜天東……」陳鴻站起了身子，看着茫茫夜色，喃喃自語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你又跑哪裏去了啊，老子饒不了你啊！」
「叮鈴鈴鈴鈴鈴……」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凝神思考的陳鴻一跳，拿起看時，只見屏幕上躍動的是張申正的名字。
「張先生還沒休息？」
「田醫生，你也沒休息啊，命案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了吧？」
陳鴻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知道！」
「我們的人，一死一傷，唉……」張申正嘆了口氣：「沒想到會鬧的這麼大，姜天東如此猖獗，如此膽大，出人意料！他連執法人員都敢殺，太可怕太危險了，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希望你千萬小心。」
「謝謝張先生提醒，我會小心的。」
「抓捕姜天東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全城都會嚴陣以待，就連下轄縣區內的人員，我也會安排著抽調上來。所以，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嗯。」
「有什麼事，可以隨時跟我聯繫，我如果沒及時接電話的話，可以打給亢凌浩。」
「好的。」
「那，早點休息吧。」
「張先生再見。」
掛斷了電話，陳鴻長吁了口氣，扭頭看見康晨晨正在看他：「我越來越不明白了。你到底——」
「以後你會明白的。」
「以後以後以後，憑什麼以後？！我不想以後，我要你現在，馬上，立刻解釋給我聽！」
康晨晨猛然站起了身子，咆哮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現在天天在想着你？！你知不知道淼淼每次說起你還以淚洗面？！你知不知道我，呵呵，你還拿我當兄弟嗎？！又或者，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嗎？！你的臉變成了這樣，你的心呢？！」
覃美被康晨晨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他為什麼跟陳鴻吵了起來，正猶豫着要不要過來勸勸，陳鴻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屏幕上顯示的是李瑜的名字。
陳鴻平心靜氣的看了康晨晨一眼，說道：「我沒變，我也沒忘了我是誰，我還是我。你當然，也是我的兄弟。」
康晨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目光仍舊刺刺的盯着陳鴻。
陳鴻笑了起來：「你還是那狗脾氣！我先接個電話，可以吧？」
也每等康晨晨說話，陳鴻便接通了電話，聲音低沉着問道：「什麼事？」
「呵呵，你就是田雨嗎？」一道刺耳尖銳的女人嗓音隔着手機直刺鼓膜，讓陳鴻吃了一驚！
他連忙再次看了看手機屏幕，確定來電確實是李瑜的號碼！
他的臉色稍稍變化，把手機湊近耳邊，貼緊了，嘶聲問道：「你是誰！？李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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