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罪該萬死不如你死
當你在暴揍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突然對你跪下,並且大喊一聲:「爸爸饒命,你不認識我了?!」
任誰也會先愣一下:「我啥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
陳鴻搞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套。
但凡是一個臉皮薄的人,都不會這麼干,但是陳鴻,偏偏就是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
再說了,他覺得,叫邵宗山一下岳父,誰吃虧誰佔便宜還說不定呢。
但對於邵宗山來說,這震驚可不亞於一道晴天霹靂突然擊中他的腦袋!
就像是,你正坐着火車,吃着火鍋,打着麻將,突然就被麻匪給劫了!這誰特么能頂得住?!
蘇曼經跟董非緣下意識的就離開邵宗山五六步開外,驚疑不定的看着他。
這老奸巨猾的東西,隱藏的可真特么深!
就連路海棠都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邵宗山你——」
邵宗山下意識的左顧右盼,氣息都變得粗重了起來,惶恐之中,他瞥見了自己的女兒,他看見自己女兒那張俏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那神情,分明是嬌羞中帶着點嗔怒,嗔怒裏帶着點竊喜,竊喜里還隱藏着不安……
這,這是少女懷春的典型特徵啊!
當初我老邵勾搭青紅她娘的時候,她娘就是這副鬼樣子!
家門不幸啊!
這死妮子怎麼能跟一個「亂」亂搞呢?!
好白菜被豬給拱了啊啊啊!
但邵宗山畢竟是邵宗山,那是久經滄海難為水的厲害角色,他心思活絡,品性堅韌,當機立斷,不管眼前這傢伙是不是閨女的相好,都要斬草除根!
只要立刻殺了他,再說他是胡說八道,自己和女兒的嫌疑便都能洗清!
不然,跟一個「亂」成為一家人,三界雖大,邵家的勢力雖強,也斷無容身之處!
為了一家榮耀安危,只能犧牲女兒的感情了!
想到這裏,邵宗山一咬牙,喝道:「你放屁!你胡說八道!李適泓就是被你胡亂攀扯,以至於上了你的惡當,才被你給出其不意殺了!你還想用這法子來算計我邵某人?!你想歪了!我不是李適泓!我是滅魘無數,戡亂無數的巔峰期一品獵影者!蘇曼經,董非緣,還愣著幹什麼?!你們也信他的鬼話?!殺了他!」
吼聲中,邵宗山一馬當先,從地上抄起獵影錐,就惡狠狠地沖陳鴻奔去!
陳鴻急忙從地上跳起來,一邊躲著邵宗山的攻擊,一邊叫嚷道:「岳父!生米都煮成爆米花了,您還要殺我滅口?!您都是當姥爺的人了,還想以後外孫子不認您!?青紅啊,快把你懷孕三個月的事情告訴咱爸啊!我可算是咱爸的半個兒子啊!」
邵宗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停住了手,止住了步子,一張原本瀟灑儒雅的臉,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驚喜的,都變歪了。
「我,我當姥爺了?都,都仨月了?!」
天啊,造孽啊!
眾人又連忙去看邵青紅,邵青紅的臉變得更紅了,就像是煮熟了的馬蝦,那表情,說不上是高興的還是氣憤的,總之,本來就高聳的胸膛現如今更加氣鼓鼓了。
倪裳是了解陳鴻的,也是知道內情的人,她的心思反應速度不亞於邵青紅,也是一開始就猜出陳鴻意圖的人,但眼瞧著陳鴻這麼「無恥下流」,還是大出意外。
她也扭過頭去,恨恨的啐了一口,低聲罵道:「不,不要臉……」
蘇曼經跟董非緣原本看見邵宗山一鼓作氣,非要殺陳鴻不可,也又準備打下手,可耳聽着陳鴻說出「姥爺」、「外孫」的事情來,又見邵宗山身子搖晃如同燭火在風中搖曳,不由得又退後幾步。
人家一家子的事情,硬去摻和就不好了。
先靜觀其變再說。
路海棠被這狗血的劇情給驚呆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看了看邵青紅,見邵青紅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一語,當即覺得陳鴻說的事情多半不是胡編亂造的,否則,邵青紅怎麼可能一句都不辯解?
「沒想到啊,沒想到。」路海棠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洶湧澎湃、此起彼伏的情緒,儘力鎮定的說道:「居然,有獵影者跟亂結合到了一起!」
「嗡!」
場中一下子亂套了。
那些個圍觀的夜捕還有獵影者們,終於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幾成燎原之勢!
今天晚上真特么的沒有白來!
不但看見了百年難遇一次的橙色強者激斗,又目睹了一場狗血的酣暢淋漓的兒女私情!
這回去可以吹一輩子牛批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八卦之樂,令人窒息啊!
路海棠的脾氣本來不好,剛剛壓制的怒火被場中議論的聲音重新點燃,她惡狠狠的盯着臉色發白的邵宗山,笑了起來:「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邵宗山,你們邵家可真有意思,真有一套!」
「路副官,我……」
邵宗山有心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最該解釋的人不是他,而是邵青紅。
偏偏邵青紅一言不發,用默認的態度,坐實了這件事情,讓他解釋都無從解釋。
他邵宗山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
要是再狠著心去殺陳鴻,反而有點像是要故意殺人滅口,努力撇清干係了。
如果這樣做了,可能會擺脫一場大的變故,但自己刻薄殘忍,毫無人性的風評肯定是會落下來的。
連女婿都敢殺的人,以後誰還敢招惹?!
而且,這樣做,也未必能全然洗脫嫌疑了。
更何況,一聽說閨女都懷孕三個月了,自己馬上要當姥爺了,邵宗山也着實狠不下手來,把陳鴻這剛認的「半個兒子」給打死!
甚至,現在的他,看着陳鴻,居然都覺得分外順眼。
真他么的怪了!
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美麗嗎?怎麼我這老丈人……呸呸呸,我在想些什麼啊!
「邵宗山,你說吧,這件事情怎麼辦?!」路海棠冷冷的打斷了邵宗山的思緒,喑啞著嗓子說道:「你打算怎麼給三界一個交待!?」
「我來交待!」
陳鴻扭頭看向路海棠,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表情一片肅穆,語調分外正經,神色大義凜然:「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連累了我摯愛的人!青紅她年少無知,太傻太天真,以至於被我俊朗的外表和有趣的靈魂給騙了,她是無辜的!」
邵青紅:「……」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撒泡尿照照鏡子再來說話好不好?!
「我岳父對此毫不知情,以至於漲了輩分,當了姥爺都措手不及,他也是無辜的!」
邵宗山:「……」
老子當然是無辜的!
嗯,這個女婿還挺有擔當的……
「但是我願意一死,來洗脫他們的嫌疑!」
陳鴻距離路海棠已經不足三尺遠。
路海棠死死的盯着他:「你不過是一個亂,罪該萬死!一死,可不足以洗脫他們的嫌疑!」
「這樣啊,唉,果然還是不成啊……」
陳鴻幽幽的嘆了口氣,突然間猛然抽手擎舉,嘴裏喝道:「罪該萬死不如你死!」
一片金芒恍若正午之驕陽暴然射下萬道光華!
「嗡!」
一道直擊人靈魂深處的鳴響驟然而起!
磅礴無匹的巨大念力如颶風般瞬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咆哮著瀰漫向整個山頭!
一個狀似喇叭的法器在半空中迎風而長,眨眼間已如磨盤大小,巨大的口徑如同天羅將路海棠完全籠罩在其下!
場中幾乎所有人都被逼的睜不開眼睛,渾身觳觫!
只有邵宗山看清楚了,他驚呼一聲:「是涅!」
「嗖!」
在陳鴻的念念有詞中,捏上一圈圈詭異的符文閃爍著異樣的幽光,吸扯著慘叫不止的路海棠,她的身影在金芒中一晃而逝,混入那涅中,早已經化為虛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