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最痛苦的回憶

「你應該知道夢境幻滅廳吧，我原本是第九大區夢境的幻滅官，而天殘他的職位更高，他原本是巡視南部境內的黜制使。」

陳鴻大吃一驚，暗想這天殘怪不得境界如此之高，原來他是曾經的南部黜制使啊！

曹墨言，現任的東部黜制使，境界之高尚且不如天殘，而單野比之地缺，更是相差甚遠，想必是因為修為時間長短的問題，這天殘和地缺都是前任，那自然是老資歷了。

「有一年，我們接到任務，說是東部境內出現了一隻夢貘，生生吞食了原東部黜制使，上面責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那隻夢貘獵殺！當時，圍剿夢貘的人，是天殘帶隊，另有一個副隊長，叫曹墨言，他是當時東部的副黜制使。隊員有我，還有東部境內第七區、第八區的幻滅官，哦，對了，還有一個叫單野的小傢伙，我記得他是曹墨言的徒弟，當時只是東部境內第五大區的一個幻滅副官。我記得應該不錯吧，天殘？」

陳鴻聽的頭皮一炸，渾身都有點發麻！

瑪德，都是熟人啊！

曹墨言、單野，還有夢貘？！

「地缺，我看你是真的有病了！」天殘臉色難看道：「你現在還回憶那些事情幹什麼？！很美好嗎？很值得回味嗎？！」

地缺反問道：「如果沒有回憶，還活得下去嗎？」

天殘沉默片刻，冷冷道：「這幾年，你我從來不提以前的事情，難道我們過得不快活嗎？嘿，我們嘗到了人間極樂！就是原來在夢境中為任一方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逍遙！」

地缺「嗤」的一笑，道：「真要過得快活逍遙，何必那樣子折磨虐殺無辜的人？你可是黜制使，我是幻滅官，我們不是窮凶極惡的亂！」

陳鴻在心中罵道：「亂怎麼了？老子也沒有虐殺好人啊！老子怎麼就窮凶極惡了？」

天殘卻不吭聲了，似乎是默認了地缺的話。

地缺繼續說道：「在那一次圍剿夢貘的任務中，除了單野之外，我們五個全都受了重傷，其中曹墨言只是腦袋凹進去了一個坑，毀了容貌而已，而剩餘的我們四個，卻是個個殘廢！天殘是帶頭的，他傷的最重，哦不，原本應該是我傷得最重，或者說，我原本是要被夢貘給吞殺的……」

「好了地缺！」天殘臉色煞白，怒道：「我不想聽了，你他么別再說了！」

地缺厲聲道：「為什麼不能說？」

天殘喘著粗氣吼道：「回憶那種事情，你心裏很舒服嗎？！」

地缺也吼道：「憋在心裏更不舒服！我就是要說，我就是要說！」

「……」

天殘又不吭聲了，地缺平息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當時夢貘撲倒了我，在它強橫的念力攻擊之下，我幾乎喪失了所有還手之力，但是我能清楚的看見，夢貘在吞噬我，它的鼻子吸掉了我兩隻腿，並且還要繼續吸食，接着就是我的腰，我的上半身……」

陳鴻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來單野的慘狀——臉被那隻小夢貘一爪子毀了不說，眼珠子還被吸掉了一個。

這種生物真他娘的可怕啊！

地缺說道：「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沒有人敢撲上來跟夢貘拼殺，只有他，只有他挺身而出！」

天殘「哼」了一聲，道：「我當時也快死了，我就是想挺身而出去救你，也出不了頭。」

「天殘，你憑良心說，那個時候，就算你沒有身負重傷，你願意挺身而出救我嗎？」

天殘再度陷入沉默，許久，才道：「不願意，我與你非親非故，何必要為你送命？更何況，就算是有親有故，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所以，只有他！」地缺激動的說道：「他拚死一搏猛攻夢貘，才使得夢貘傷痛，放下了我，轉身去攻擊他！他救了我，卻喪失了兩條腿，喪失了兩隻胳膊，整張臉被夢貘抓的稀爛，連一雙眼睛都被掏空了！」

陳鴻聽的渾身一陣發寒，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當時參戰的三個幻滅官之一，也是當時喜歡我的人，曾海。」地缺極盡凄婉的一笑，說道：「他長得很好看，眉眼就跟你是一樣的，也很高大，挺拔……他追求我，我一直沒有答應，我是真的蠢，我是真的壞，我是真的該死。」

陳鴻更覺得膽寒了，就像是當初被夢貘鯨吞蠶食的那個幻滅官不是曾海，而是自己。

「他沒有腿了，沒有胳膊了，沒有眼睛了，他還可以忍受，但他也沒有臉了，這讓他無法忍受，無法接受，他勸我活下去，他卻自己把意識寂滅，死了……」

「好了！」天殘喝道：「地缺，你說夠了沒有？！曾海死了很久了，你不該提他，讓他不安！」

「我說夠了。」地缺回過神似的眼睛一亮，盯着天殘道：「我說這些話，不唯獨是想要回憶過去，我還有個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我明白，呵呵……」天殘冷笑道：「你不就是想讓我饒了這個傢伙么？」

「對的，他是個好人，他真的是個好人，他連這個素未謀面的護士都挺身而出，仗義相救，對他的妻子，便更不用說了，他不是假裝的，他奮不顧身救他妻子的樣子，跟曾海當初救我的時候一樣，而且，他做得更好，在兩個人都極端痛苦，無法活下去的時候，他想的是一起赴死，這樣多好？如果當時曾海選擇寂滅自己的時候，也帶走我，那該多好？」

「有病！有病！」天殘叫道：「你讓開，我不想聽你說話了，這個人不是曾海，我就要滅了他！這個女人不是你，我就是要享受！」

「天殘，我都說了，他跟曾海很像，你還不肯放過他？！」

「像？不不不，我先摘了他兩條腿，再吞掉他兩隻胳膊，再摳了他兩個賊溜溜的眼珠子，毀了他這張看起來就讓我生氣的小白臉，那才跟曾海更像！對啦，那樣才更像！哈！哈哈！」

陳鴻心中一緊，罵道：「你他娘的真是個變態！」

天殘嘿然道：「變態？等你變成我這個樣子，你比我更甚！」

地缺怒道：「天殘，你要是敢動他，老娘跟你翻臉！」

天殘愣住了，他有些愕然的看着地缺：「臭娘兒們，你跟我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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