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人人自危
楊國忠委屈的模樣,讓李隆基甚是無語。
也不再詢問他,而是將目光看向壽王李瑁,目露異色的開口問道,「瑁兒,今日怎會出府,來到這朝堂之上。」
「兒臣聽聞父皇龍體欠佳,特意來宮看望父皇。」深低頭的李瑁聞言,緩緩抬起頭,雙眸閃爍著惶恐。
當然,這惶恐半真半假。
他的確怕李隆基,畢竟「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又怎是李隆基的對手?
那半假,則是裝給李隆基看的,故意示弱。
希望李隆基不要找自己的麻煩。
「瑁兒有心就好。」李隆基滿意的點頭,暫時沒有針對李瑁。
反而是詢問道,「既然你已在朝堂,瑁兒可有人選推薦?」
「這……」李瑁遲疑,為難的回道,「父皇,兒臣久不在朝堂,整日在府中修心養性,怎會知道那個將軍厲害,還請父皇恕罪。」
「唉。」李隆基見此,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微怒道,「難道我大唐就沒有可用之將嗎?!」
質問聲徹響朝堂,滿是失望。
「陛下息怒,是臣等無用。」群臣百官渾身一顫,面帶愧疚之色,當即叩首自責。
其內心卻是鄙視,因為他們提出的將領,沒有數十,也有十數個,怎會沒有可用之將?
「爾等是無用!」李隆基冷哼,喝斥道,「若是爾等能收起心裏的小九九,朕能發怒嗎?!大唐至於無將可用嗎?!」
「之前爾等舉鑒的都是什麼人?不是防守有餘,攻伐不足,就是攻伐有餘,其性不好。」
「還有七十餘歲的老將,那能上得了戰場嗎?!若是兩軍對陣,老將突然事故,豈不是讓敵國嗤笑我大唐無人?!」
「爾等都當朕耳鳴目遮嗎?!」
李隆基雖然不知天下將,但也知道有些將領的情況,更知道有些將領是朝臣脈系之人。
都想為自己脈系爭權爭位,獲得更多的利益。
他要是從群臣百官的推薦之中選取,那他就是真的昏庸無能,不顧明州得失。
「臣等知錯,請陛下降罪。」群臣百官低眉苦臉,心中皆是一驚,再次叩首在地。
因為李隆基無情地戳破了他們的想法,使得他們面容發燙。
人人自危。
還好不是一兩人,而是大半的群臣百官上奏,李隆基不可能開殺戒,性命得以保全。
「難道爾等只會這兩句話嗎?!」聽聞群臣百官的話,李隆基怒意勃發,氣得胸膛起伏不定。
正要懲罰群臣百官時,太子李亨遲疑的踏出一步,打斷了李隆基即將出口的話,「父皇,兒臣倒是有一人選。」
「哦?」李隆基一愣,蹙眉問道,「太子,此人是誰?」
「回父皇,此人便是之前支援安西的郭子儀。」李亨謹慎的應答,並沒有將郭子儀與李易扯在一句話中。
「朕怎麼忘記了他。」李隆基聽見郭子儀三字,興奮的連連輕拍龍椅。
暗道自己真是急糊塗了,怎麼沒有記起郭子儀。
連忙喝道,「來人,速去傳令郭子儀,前往明州迎敵!」
說完,李隆基蒼白的老臉上,終於露出絲絲紅暈,笑着看向李亨道,「太子此番的提醒,讓朕解決心中之憂慮,甚好。」
「為父皇解憂,是兒臣之責。」李亨得到李隆基的誇獎,雙眸深含得意,側目看一眼李瑁。
李隆基微點頭,收斂一絲笑容,轉眸看着群臣百官,沉聲喝道,「如今大食,東島,膏藥國威脅暫除,朕不想出現銀錢糧資不足,希望爾等心中有數。」
「若是中飽私囊,不論官位,不論是誰,殺無赦!」
「臣等不敢,請陛下放心,臣等必定盡心儘力籌備糧草,共同抵禦外敵。」群臣百官見李隆基動了殺心,連忙叩首保證。
他們不認為李隆基是在跟他們說笑。
「瑁兒,你剛出府,久未出去遊玩。此次朕命你為監軍,前往明州協助郭子儀。」李隆基本想就此退朝,可見到李瑁站在那裏,心中起了貓膩,總覺得有些隔應。
於是想將他調出長安,隔絕他與楊玉環見面的可能。
「父皇,兒臣只想待在……」李瑁頓時抬起頭,驚駭的連忙跪地,向李隆基表露不想出長安。
可是話還未說道,李隆基直接站起,被手疾眼快的高力士攙扶住,甩袖道,「就這樣,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待在朕的羽翼下。」
說着,李隆基狠瞪李瑁一眼,向著後宮走去,完全不給李瑁再次開口的機會。
「臣等恭送陛下。」群臣百官邊呼,邊憐憫的瞄瞄李瑁。
他們怎麼不知李隆基搶兒子女人的事兒?
可誰叫李隆基是皇帝呢?
這要是放在民間,放在他們身上,萬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待李隆基身影完全消失,群臣百官慢悠悠站起,紛紛向著大明宮外走去,無人敢去安慰李瑁。
只有太子李亨不忍的搖頭輕嘆,跟隨群臣百官離去。
剩餘李瑁依舊跪在原地,雙眸佈滿血氣,雙手籠在袖子裏,死死的握住拳頭。
原以為李隆基已經不在對他起疑心,不在防備他。
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錯的很離譜。
李隆基的心,終究是狠厲。
更加急迫於得到假死葯,恨不能現在就有。
想此,李瑁猛然起身,轉身向著大明宮外跑出。
身形踉蹌……
而不知朝議何事的李易,沉沉的睡覺。
當陽光從窗戶射進房內時,李易睜開了眼眸,起身朝門外呼道,「來人,弄點水來。」
「莊主。」門外早已等候的許諸與典韋,將房門打開,將洗漱之水端進房內。
跟在他們身後則是龍獒雪龍,邁著霸氣的步伐,走到李易床前伏首,發出低嗚的叫聲。
「雪龍,早安。」李易伸出小手,笑着摸摸雪龍的頭顱,側頭看着許諸與典韋道,「如今有雪龍在,你們倆就輪流護衛我吧,別太辛苦。」
「保護莊主,是我等的榮幸。」許諸與典韋恭敬的說道。
「你們啊。」李易搖頭道,「老典你就不要逞強,你看你兩眼黑圈,是沒有休息好的標誌。」
說着,李易從塌上起來,捧起典韋端著的盆中水,清洗小臉。
「莊主你不知道,老典這兩黑眼圈,是昨晚上看書所致。」許諸遞給李易布帕,打趣的解釋道。
昨夜李易熟睡之後,許諸安排人守衛李易房間的四周,謹從李易之命,監督典韋閱讀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