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今日不解，來日恍然

「你是大唐人！！」

莫言聽聞李易的話，怒極而斥，「身為大唐人，你就忍心看着大唐衰敗，李易你妄為大唐唐王！」

李易眯眼，嗤笑道，「呦，你不是東島人嗎，大唐衰敗對你東島，不是幸事嗎，為何這麼向著大唐？」

「我…我…」莫言渾身懼震。

他這是不打自招。

而且他這是中了李易的奸計！

他很肯定，李易之前不確定他背後之人是誰。

方才一番話，都是在詐他。

此刻，莫言的內心冰冷一片，甚至是恐懼。

「你也別瞎想，本王之前所說的，不是在誆騙你，而是本王的真實想法。」李易似乎看穿了莫言的心思。

繼續言道，「你質問本王，為何忍心看着大唐衰敗。」

「但本王想問你一句，為何本王就一定要護著大唐，那位恨不能本王去死，本王又為何要為他鞠躬盡瘁！」

「本王不過是一介孩童，而他卻是大唐之主，如此狹小的心胸，不值得本王維護他！」

這一刻。

李易直接挑明了，那位的身份。

他也不想再去隱瞞。

兩次想置他於死地，這已經惹怒了李易。

他之後，只想做自己。

而那位的身份被挑明，受到最大的衝擊的卻是郭子儀。

他瞪大了雙眸，看着莫言，在看着李易。

除了驚愕之外。

更多是複雜，頭腦中如同漿糊一般。

他聽出了那位要李易死。

他聽出了李易的極度失望，不說謀反。

但也表達了，他將不會聽令於那位，要與那位徹底的決裂。

也許以前是面和心不和。

可現在，隨着李易的挑明，面也不和了。

這讓郭子儀。

陷入了深深的選擇難題之中。

一邊是君。

一邊是自己投靠的主公。

他該如何去抉擇……

莫言對於李易的反問，有些難以回答，只能硬生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忠君！」

「狗屁！」李易直接反駁道，「只有那種讀書都傻了的人，才會去認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為何一定要忠君，難道忠於民，不是一個大唐人，應該擁有的思想嗎！」

「你要知道，沒有民那來的君！」

「忠君只能讓國家崩滅，只有忠於民，才能讓我華夏民族之魂，長流歷史長河！」

這才是李易，從頭到尾的選擇。

本想李隆基若是能夠醒悟過來，明白忠於民的道理，那麼他李易，也不妨護李隆基高坐龍位。

但他卻發現。

權力迷人眼，他無法改變一個帝王的心思。

既然改變不了。

那麼他便自我行事，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管你是不是帝王。

他只是李易。

「也許…也許唐王你的選擇沒錯，但對於我來說，我的選擇同樣沒錯，我只是一個小人物，改變不了什麼。」莫言這次長長的嘆息。

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以為，只要殺了李易。

為那位解了心腹之患，那麼就算他死了，也能落得個忠君之名。

可是現在，不但沒有殺掉李易。

反而事情，向著他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他已經搞不清對與錯。

「你走吧，回到他的身邊。」李易踏步走向王位，撩起衣袍坐了下去，語氣幽幽的道，「本王不會反，只會忠於「大唐」。」

「多謝唐王殿下。」莫言丟掉手中的匕首，對着李易深深的一禮。

對於李易的話，深深的記在心裏。

只會忠於「大唐」，這句話包含了太多意思。

他無法去揣測，只能帶回去告知李隆基。

也明白，他的生命只不過延長了幾日而已。

回到長安，也將是死期。

但同樣的，莫言沒有選擇。

李易看着莫言，接受了這一禮。

並將目光放在郭子儀身上，開口道，「郭子儀，你也隨他去吧，只要你心中有民，在那位身邊，與在本王身邊沒有區別。」

郭子儀的糾結，李易看在了眼中，卻未勸解他留下，因為他李易從不強人所難。

然而……

郭子儀突然單膝跪拜在地，向著李易說道，「大將軍，末將還是留下吧。」

只一言。

已經道出了郭子儀的選擇。

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回了那位的身邊。

那位也會因他跟過李易，從而懷疑他。

與其鬱鬱而終。

不如陪李易征戰天下，來得痛快。

「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本王也就不再勸解。」李易輕微頷首。

他尊重郭子儀的選擇。

看着腳步一頓，走出營帳的莫言，李易繼續說道，「你明日領兵十萬，前往馬嵬坡隱匿起來，無本王之將令，不可顯露蹤跡。」

「馬嵬坡？」郭子儀一愣。

雙眸中滿是不解，望着李易卻又不敢詢問太多，抱拳禮拜道，「末將遵命。」

「今日不解，來日恍然。」李易擺手讓其退離。

郭子儀見此，站起躬身的退走。

這時李易，將燕一招到自己的身前，輕道，「燕一，秘密傳令白起，若是聽聞安胖子起兵謀反，讓他攜帶十萬騎，走山過溪，秘密前往馬嵬坡。」

「在此之前，命他儘快解決突厥，將其收入大唐疆域，命張遼張頜坐鎮！」

「末將遵命。」燕一點頭，轉身踏出營帳。

而李易坐在王位上。

望着營帳外，攢動的將士們，眼眸閃閃。

今日他被毒殺一事。

已然傳遍整個軍營，使得所有的大唐將士們，將自己的王帳圍的水泄不通。

要不是有將領，見帳中有燕雲十八騎，或許全部都沖了過來。

為了不讓將士心急。

李易隨之站起，指著桌子上的魚湯，對着燕二道，「燕二，拿着這魚湯，與本王走一趟貴妃娘娘的營帳。」

然後踏步出營。

「我等拜見大將軍！」眾將士看着李易現身，皆是單膝跪拜在地，呼喝聲震震。

見此，李易抬手一揮，「本王無事，都散了吧。」

「我等得令！」

轟！…

數萬將士，齊齊起身，轉身踏步離去。

井然有序。

與此同時。

在自己營帳中，已然微醉的袁乘風，晃晃悠悠的在帳中走動，不時大飲一口美酒。

不難看出，儘管有酒的麻痹，他的心依舊是難以寧靜。

可這時，一名不良人突然闖進帳中，急呼道，「報不良帥，唐王殿下遭毒殺，刺客不明！」

這讓袁乘風瞬間清醒，緊握著酒壺，連忙問道，「那唐王殿下，安危如何！」

「唐王殿下無事。」不良人回道。

「無事……啪！…」袁乘風聞言失神，緊握的酒壺，也隨之掉落在地，嚇得不良人一驚。

關乎道，「不良帥，你沒事吧，要不要屬下去叫軍醫？」

「本帥無事，你退下吧。」袁乘風回過神來。

獨自走到座位旁，跌坐下去。

他不知自已，是喜還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