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軟骨頭,九崖

第155章 軟骨頭,九崖

追殺者縱是夫君,又如何擋得住左無舟和夜叉兩大武君的攜尊。

將此追殺者轟殺成渣,夜叉自覺的搜刮戰利品,左無舟頜首徐徐步近吃驚色變的蕭輕塵,神色淡然:「淡水的蕭夫君,我有些許疑惑,還需你來解答。不知你意下如何。」

蕭輕塵羞憤欲絕,捂住臉尖叫:「我不是蕭輕塵!我不是。」

蕭輕塵哭哭啼啼的述說,令左無舟相當厭煩:「男人老狗,何至於這等大哭,須知男兒流血不流淚。」

蕭輕塵一番在他來看,簡直豬狗不如的艱辛經歷,憋在心中許久。此番被問來,一時酸楚的熱淚滾滾,哽咽:「我,我!」

等蕭輕塵娓娓道來一番經歷,他倒是還知曉逢人只說三分話的道理。奈何左無舟和夜叉,隨意一個就能滅了他,迫於強權,主要是左無舟的強權,蕭輕塵很快就道來了一番令人厭惡的經歷。

聽完了蕭輕塵的自述,夜叉暗暗苦楚,蕭輕塵的遭遇,何嘗不是大多數魂修士的歸宿。往往誰都不知,自己會葬身何處。

「是蠻凄慘的。」夜叉長嘆:「不過,能活走就是走運了。想當年,王肯

左無舟面無表情:「這也算凄慘?只會哭哭啼啼算什麼能耐,有能耐就練回來,殺回去,殺個乾淨利索。」

蕭輕塵形容枯槁,聲嘶力竭:「我已經廢了,你沒看見嗎,我的右臂沒了,我怎麼練回來。」

「一名白痴!」左無舟再想起紀小墨的口頭禪,無疑極適合評價這位軟骨頭的蕭輕塵。

當日在銳金之地一戰,左無舟觀戰,還以為蕭輕塵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沒有鬥志的軟骨頭,泡在風光中太久,把鬥志都泡得消散了的軟骨頭。

蕭輕塵空自一副好皮囊,一派好氣質,結果是繡花枕頭王八蛋一枚。

沉吟片刻,左無舟神情淡然:「淡水國欲一統容河大區,是怎麼回事。

蕭輕塵猶豫要不要透露淡水國的秘密,畢竟是他的母國,感情深厚。夜叉冷笑:「我勸你還是說為好,淡水國待你如此,你莫非要還卑微的湊上前去當龜孫子啊。」

蕭輕塵滿嘴苦澀,毅然道:「他們當中有一些來路不明的人,我無法感知他們的氣息,我懷疑他們是魂武帝!」

「他們!」左無舟顏色微變:「有多少人。」

「可能是魂武帝的人,有三到五名。」蕭輕塵苦苦回憶:「兩年前我從沒見過這群人,好象突然出現的一樣。」

左無舟到吸一口氣,暗暗心驚之餘,又亢奮不已,心想:「看來應當不假了,如此一來,淡水國有一統容河大區的意圖。重雲自是首當其衝,溪林亦必然被捲入其中。如此,就是禍事一樁了。」

「返回之後,姑且看下去,再做打算。」左無舟徐徐頜首,心中一片冷然:「重雲國是死是活,無關我事。但一旦捲入溪林,我就有負唐老哥重託了,我的家人都在溪林,萬一戰火波及」必要時,我須下殺手!」

反覆問了幾番,問明了一些疑惑。左無舟長身而起,冷眼掃視蕭輕塵:「夜叉,我們走!」

蕭輕塵茫然四顧:「我呢,天下之大,我又能去何處。」

夜叉見他如此,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意:「難道讓他自生自滅。不如帶上他,如果他做了溪林夫君,恐怕也省卻一些麻煩。」

「軟骨頭,縱是魂武帝,要來何用。」左無舟拂袖冷聲沉喝。

他的確需要有一些魂修士來替他分擔溪林俗務,令他得以專註修鍊,不再有俗務纏身之時。但像蕭輕塵這等人小小挫折便已崩潰,要來何用。

蕭輕塵是天之驕子,又順風順水,沒什麼挫折。一番艱辛磨難挫折,就已令其身心皆是崩潰了。須知,魂修士萬萬千千,只重修為,不重心境。再是軟骨頭,再是懦弱無膽,只要修為夠了,一樣能成武帝。

是以,除去較為冷漠的心理問題。魂修士其實與常人的心性並無太大分別,或堅強,或懦弱,或狡猾,或莽撞,世間百態與人性皆是一般無二。

「我不是軟骨頭!」

蕭輕塵兩行淚未乾,怒吼:「你不像我這樣失了一隻手臂,重傷一直未愈,又被人棄之如敞展,你怎會懂我的凄楚!」

左無舟非但沒有回首,連腳步都未有停頓,聲線空寂:「你是不是,不關我事。我救得你一命,已取得我想要的。天下之大,隨你自生自滅。」

當日一觀戰,實難想像容顏與氣質皆是上佳,均是瀟灑無二的蕭輕塵,竟是一肚子的軟弱。左無舟自在心中感慨人不可貌相,再無他念。

「我不是軟骨頭!」蕭輕塵樣撲討來,攔住左丹舟的路,猙獰怒吼

「不好!」夜叉暗呼一聲,左無舟冷然一抬手,蕭輕塵像流星一樣轟飛出去。

「連小小挫折都經受不起,就自暴自棄,這不是軟骨頭又是什麼。」左無舟心想。

走得幾集,他神色一厲:「你還來!」

「我不是軟骨頭!」蕭輕塵狀似癲狂的撲將過來,嚎叫着被再一次轟飛。

蕭輕塵一次又一次的被轟飛,一次又一次的撲過來,向左無舟分說:「我不是軟骨頭」。

其狀之慘,其志之堅,實是教夜叉動容,動了一絲惻隱。

見其如此,左無舟動念:「看來此人到不是沒有骨氣,也並非無藥可救。不過是未經挫折,一次挫折就磨去了他的銳氣。」

等得蕭輕塵一臉鮮血的撲過來尖呼,左無舟這一次沒有再轟飛他,而是以大手勒住他的脖子,森然目光冷視:「你死了沒!」

蕭輕塵情急暴怒下怒吼:「我沒死,又怎麼樣!」

「沒死,就修鍊回來,報仇左無舟的聲線宛如地獄飄傳:「就算死了,也要拖住你的仇敵一起死。」

「右臂斷了,你還有左臂。左臂斷了,你還有雙腿。雙腿沒了,你還有牙齒。牙齒沒了,你還有命魂。

字字如鏗鏘金石之音,記記落在蕭輕塵的心上,發聾振聵。

「只得小小挫折,就自暴自棄怨天尤人。算得什麼男兒好漢,婆婆媽媽哭哭啼啼,連女子都不如。」左無舟忽的念及紀小墨,此女實是他生平所見最堅強百折不撓的女子,當得天下男子的典範:「不論順境逆境,都當摔得下,也爬得起。」

「你只道你修為大降,你只道你實力發揮不出來,只道你斷臂大損。卻有沒有想過,你縱是實力大損。修為仍在,至少仍有武尊戰力。天底下有的是人,終其一生都無緣魂道。」

「斷臂又如何,大損又如何。做人與魂道,當有就是死入地獄,也要爬回來的毅力與堅決。」

左無舟聲聲堅如鋼,字字頑如鐵:「魂修之途,處處皆是挫折與頹敗,若一次挫折都熬不過,你不是軟骨頭,不是懦夫,又是何物!若不能堅其心志,何以求道。若不經千錘百鍊,何以百鍊成鋼。」

夜叉今時才是知曉左無舟的些許內心,一時失神喃喃:「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生於安樂的蕭輕塵就與許多一生坦途的人相似,看似華麗,其實如花瓶一樣脆弱。不過是一次大挫折,摧毀了自信和精神,甚至不願承認自己是當年風度翩翩的瀟灑夫君,可見一斑。

蕭輕塵自暴自棄,心底和骨髓里卻仍有一把火,一絲鬥志。

左無舟雖無心,卻每字每言皆為鏗鏘之音,字字鑽心,揭去那層傷疤爛肉。固然痛極一時,卻正是當頭棒喝,令得蕭輕塵猶如醒姆灌頂。

心中絞痛,顏色間又有幾分恍然明悟,幾分變幻:「我」我明白了,我要變強,我要報仇!」

於蕭輕塵而言,這無異於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的一番輪轉!

佩龍、烽天、九崖、天羅等等,各國使節團陸續抵達三邈城。

伴住一道往來的宗派人氏,實是不在少數,武君武尊都不乏其人。便是往日裏敢在三邈城中橫走螃蟹步的世家,此次都戰戰兢兢的嚴厲交代下去,嚴禁家中弟子在外惹事生非,盡量莫要出門。

一些世家的紈絝子弟,乾脆利落的被鎖捆起來。索性放言:「等夫君會過了,再放你出去

每三十年一次的夫君會,每處舉辦,都必然雲集數量龐大的魂修士。往日足以威震一時的九品,甚至在這些魂修士中,連只螻蟻都不夠資格。

實乃此一時,彼一時爾。世家好端端的,怎敢放家中子弟出去亂撞。莫看三邈城中來來往往,許多人貌不驚人,卻隨時很可能是一位魂武君。如果真縱容家中子弟撞上這鐵板,那就是被連根拔起的絕路。

如今三邈城中,實實在在是暗藏奢華龐大的魂修士陣容。沒人知道,誰是武尊,誰是武君,是好人是壞人,是易怒的還是溫和的,是喜怒無常的還是心慈手軟的。總歸是看見陌生人就提住十二個心,那才是生存之道。

三邈城中陸續迎來八大國使節團,最次的來了二位夫君,約二十位大尊。最多的九崖,來了六大武君,三十多位武尊。

細細掐指一數,三邈城集九國夫君,便有約二三十位。這還是九國夫君,須知,來的還有容河大區各宗派的夫君,林林總總,總和比九國夫君只多不少。

光是夫君,便有不下五六十位。何況武尊。最重要的是,無人知曉,有沒有武帝降臨。

三邈城的平民們戰戰兢兢。時刻感到自己是一屁股坐在火山口。萬一一個開打起來,就是十個三邈城也是隨時被毀滅。

那等滋味,絕計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他沒交代過?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非但溪林正使不知,就是左無晚這個親弟弟都不知其二哥下落。張洞天沒奈何,心中一緊:「難道他真的傷重如斯?」

石林苦笑:「左大尊再不回來,我怕我撐不住這局面了。那沙相國前些日子派人,想把林正戈大尊要回去。我又如何敢答應。」

擂台一戰。陸續有三十人戰死,沙相國比較走運,其餘二位大尊一個都沒死。趁住左無舟兒,就想把被擒專的林正戈要回去六起初倒是憑「要燈要。」搪塞過去了。

不過,沙相國見左無舟始終未歸,膽氣漸漸壯了起來,連日派人來催。石林是服藥提升的,在武尊中是較弱的,又新突破,若有事。如何擋得住。

張洞天頜首,無奈心想:「左兄呀,你這隨心隨意的性子,有時當真害苦不少人。」

此刻,關龍虎神色撫惚的奔來:「九崖國談司大尊,效法左大尊設擂邀戰!」

張洞天色變:「談司!」

恰在此時,會館外傳來乒乓交手卓。

張洞天等一道趕來的時候,赫然見一群身着華服之人,將會館外的守衛打得七零八落。石林身為大尊,須是要挺身而出,怒斥:「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幹什麼。」

這群人譏笑:「溪林。溪林是什麼東西。左無舟,又是什麼東西。」

「我等是九崖國人氏。此番過來請你們的左無舟左大尊上擂一戰。談司談大尊知曉左大尊以一敵百,很是想與左大尊切磋一番。」與群人懶洋洋,目中無人。

「九崖國!」溪林使節團眾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容河大區第一強國,威名赫赫。豈是溪林能比較的。須知,重雲國都要在九崖國面前低頭,何況是溪林。

須知,溪林百年來,不過只有兩三武尊,除去石林,唐笑天和左主,舟都不是溪林人氏。九崖卻有不計其數的武尊,甚至連皇子當中,都陸續出了兩位武尊。

溪林自佔次一戰,只得八郡之地。九崖,卻有九十九郡之地,人口數百倍於溪林。溪林如今只得兩大武尊,九崖卻有一位武帝是容河九國第一強者,九位武君。

此言一出,溪林使節團人人色變,悉數慘白。溪林與九崖相比,就像一個營養不良的嬰兒。同孔武有力的成年人相比。。

「這是我國三十三皇孫。」有人傲然介紹。

一個驕橫的華服少年昂住下巴,藐視目光掃視一周:「左無舟呢。我一來,就聽說以一敵百。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正想看看是不是比談司大尊還強。」

石林沉住氣:「左大尊不在。如果他回來,我等必知會他,各位請回。」

「回什麼回。」驕橫皇孫譏笑:「是聽到談大尊設擂,就不敢現身了。

也好,既然不敢來,就看看談大尊如何打遍重雲無敵手。」

「古一意算什麼,左無舟算什麼,談大尊才是真正的容河九國武尊第一強者,此次必要和古一意分高下。我們九崖才是容河第一強國,誰若敢挑戰,即是本國之敵。」皇孫惡狠狠。

皇孫趾高氣揚:「沒關係,我索性是閑着,每日派人來請左無舟就走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躲談大尊躲到什麼時候。」

左無晚才不曉得什麼九崖,怎麼容得旁人如此羞辱二哥。怒火一時燃燒。撲往三十三皇孫扭打起來,怒吼:「你們九崖國算什麼東西,左大尊天不怕地不怕。」

「不好!」張洞天和石林措手不及。

皇孫年紀和無晚相差無幾,修為也差不多。一時互相扭打在一起,皇孫連續被左無晚打中腦袋幾下,憤怒尖呼:「拉開他,拉開他」給我打他

皇孫帶來的人不少,不乏九品與武尊,頓有武尊信手一抓,把左圭,晚抓起來。皇孫尖怒幾拳打得左無晚臉都青腫了:「殺了他!」

張洞天幻身一動,搶下左無晚。左無晚臉上幾處破皮,還嘴角流血,不過是皮肉傷,也不覺痛,憤怒嚷嚷:「談司算什麼東西,左大尊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他。」

皇孫暴怒:「我現在就殺了你。」

左無晚怒視,挺胸,效法二哥,大叫:「左大尊會殺光你們九崖國。」

往三邈城趕去的過程中,左無舟冷然:「是你要收留蕭輕塵,你負責。」

「我自有打算。」夜叉本欲將自己的打算道來,奈何左無舟一言既出,也激怒了他的桀驁性子,心想:「我就不告訴你,等事成了再跟你說。又如何!」

「又如何」一詞,實是左無舟的口頭禪,雖只短短三字,卻象徵左無舟不屈的鬥志,那等勇於挑戰的拼搏精神。不知不覺,竟被夜叉學了。

夜叉看了看默默跟隨的蕭輕塵,心中自有一番思慮。他既是真心服帖了,其命運就註定跟左無舟系在一根繩子上,當然要為左無舟打算一番。

收留了蕭輕塵,在夜叉來看有兩大好處。第一,自然是想蕭輕塵做得溪林夫君,省去左無舟的俗務纏身。其二,蕭輕塵修為再損,也仍是武君。

「這小子每每搞一些不是要敵人的命,就是要自己的命的事出來。等蕭輕塵花些時日練回來,三大武君,足以應付許多事端了。」夜叉暗樂:「再說,這小子一直都是冷漠性子,話都沒幾句。一直跟住他除了修鍊就是修鍊,卻也無趣。有蕭輕塵,總是有趣一些。」

「這小子愈強,我的好處當然就愈多。」夜叉有點想念口口聲聲都是爺爺老子的金炎了。

左無舟漠視蕭輕塵,一來是極不喜這等軟弱之人,二來以他的修為,實是不必在意武君以下修為了。在他來看,蕭輕塵實是遠不如夜叉可靠。

他又怎會願留不可靠之人在身邊,隨時煥發潛在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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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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