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君忘再現

第174章 君忘再現

三邈城一戰畢。竟有多日未能恢復元氣,放眼望去,處處都是那大戰所殘留的痕迹,放眼滿是狼藉。

左無舟終於死了,不論上到皇帝武帝。下到平民百姓,都有一種解脫的輕鬆。

但尷尬的是。為了這一戰,竟是捲入了容河區一半的國家和一半的宗派。各國各宗。死傷慘痛無比。大傷元氣。

有好事者統計一番,發現足有超過五十名武尊,超過十多名武君,陸續喪生在左無舟手下。尤為令人震撼的是,其中甚至還有一位武

如此一戰。真正是轟動天下。

竟自要動員數百武尊,數十武君,九大武帝。一道聯手才終於殺了左無舟。實是震撼無比。

經由此戰。非但是容河區,臨近各區,亦傳揚著左無舟之名,亦傳播那註定留名千古的豪情浩然。

日頭炎炎,數名不速之客匆匆而至。

一入城來。君忘就微微皺眉,拂袖一動,淡淡清香掩蓋住四溢腐臭。雍容雅步。若細細觀察。便會發現,君忘的玉足凌波,竟是貼地懸空之狀。

一路直奔烽天使節團,裴弦一見君忘,囂,驚為天人,竟不敢直視此女容顏,低聲娓娓道來。

陸武帝的態度恭敬得令裴弦發毛,心下揣揣不安。心想:「陸武帝怎的連名字都未曾介紹,難道此女來頭極大?」

殊不知,陸武帝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君忘來頭之大,絕難想像,可他亦難想像。這位君忘小姐,竟然待一位武君如此慎重:「興許君忘姐是想收左無舟入照月宗,畢竟這等天縱之才罕見。」

裴弦神色更恭。細細將左無舟的事迹娓娓道來,愈數,裴弦自己就愈是驚訝駭然。

紅諸之戰。與古一意的天生谷一戰,左家莊一戰,滅雲霄宗與冬宗之戰。以一敵百之戰,九崖之戰,隨即就是毀滅之戰。

陸續數年,左無舟不知不覺竟已創造了無數次輝煌戰績。

君忘螓首暗頜。清音恰如天簌:「我想看看他戰鬥過的地方,從一敵百開始。」

裴弦一生當中。從未有如今天一樣,發現自己有說書的天賦。

那一戰,他不在,卻娓娓道來,儼然親眼目睹一樣。

君忘痴然心念:「我就知道,我一生在等待的他,絕計不會是一個。庸碌之人,必是大英雄大豪傑。一敵百,真想看看當日他的英姿

以一敵百之戰,那一番的蓋世豪情,那一番的大勇氣大鬥志,在裴弦的描述中,竟活靈活現的幾欲浮現眼前。

九崖之戰,一敵四。陸續擊殺比他強大的敵人。

君忘眼波如煙。痴痴遙想,滿懷道不盡的歡喜。

沿途再來到公敵一戰之處,君忘眉宇間流露一絲感同身受的疼惜,砰然輕言:「後來,後來怎樣了。」

裴弦此時終於發現,君忘雙足懸空的特異之狀。驚駭欲絕,剋制住一絲恐懼:「九成九是死了,現在他們正在派人拙索他的屍體,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們倒大膽。」君忘淺笑淡然:「當真以為天下無人嗎。」

「既然那人已死,君忘小姐。不如還是走。」

一老一少。兩個氣宇非凡的男子,儼然護衛一樣跟隨,此時輕聲,生怕驚動她似的:「小姐這次來「法魂天」還有要事待辦。

「你們須記住。沒有什麼比他重要。」君忘眼波流轉,嫣然含厲:「這麼天大的事,綠兒竟沒有知會我。查查綠兒,將她帶回來。」

年輕護衛垂首:「小姐,既然他這麼重要,要不要殺光參與此事的人。替他報仇?」

「報仇?」君忘詫異,笑顏如花:「他沒死。當然不必。」

「報仇的事。他一定不會喜歡我來插手,他一定會很想自己幕報仇。」著忘眼波奕奕:「雖只得一面,我卻是懂他的。」

「有些人一生相對,也互相不懂。有些人。哪怕只一眼,也是明白彼此的心意和心思。」君忘的笑中有一絲絲的甜蜜。

陸武帝和裴弦。君忘自己的兩位跟班也是愕然。兩位跟班長嘆,互看一眼,心想:「小姐又來了!」

殊不知,她心中卻有一念流淌,恰似一注清泉:「他是我一生在等待的那個人,怎會這麼容易死。他一定沒有死,當然不許死,也不能

「芸芸眾生。我在等待的人,必是獨一無二,最是不尋常的

君忘飄然來。飄然去。臨走。看了裴弦一眼,險些將裴弦的魂都勾

陸閑神情鬆緩下來:「看來,君忘小姐對左無舟這人很是看重啊。可惜。人已經死了。裴老弟。你以往不是很喜歡我的那件法裝嗎,它是你的了。」

裴弦大吃一驚。他知道,陸閑極是珍惜那件法帝級裝備。陸閑懶洋洋的坐下:「不必謝我,謝君忘小姐,是她認為你做事不錯,教我給你一些獎勵。」

裴弦鼓了半天的勇氣:「君忘小姐,她是什麼人?」

「和你想的一樣。」陸閑不由哈哈大笑:「君忘小姐來

魂天」有極大來頭。比起你我都懷要強大。「真瑰凡」秘密,等你成了武帝,自然就懂了。」

裴弦吃驚震動,欲言又止。卻在這一玄,城中一個聲音衝天:「尋到那個人的屍了。」

陸閑和裴弦色妾,互相一看,一道掠出!

一身威煞實在太過傳奇。令得縱死,人人亦是難安心。不光是流東城,其他人何嘗不是極欲親眼目睹左無舟的屍,才敢安心下來。

否則。每每念及左無舟多次戰鬥,那等不屈不撓,相當打不垮的作風,每一個參與此戰的人,都感到強烈不安。

就好象左無舟真的會從地獄爬回來,把自己拖下地獄一樣。

莫看三邈城七日以來,好似異常平靜,其實各自心中都忐忑不安,上上下下難有着落。皆是因為始終沒有親眼見到左無舟的死屍。

這等殺神,若沒有親眼見其死去,誰都寢食難安。

夫君會本已攪成了腥風血雨,必是草草收場了。但這一次,卻各國各派不但沒有心思搞什麼交易,也沒有心思離去,竟各自都整齊劃一的在等待。。

是以,重雲大軍宛如米粒一樣灑將去,往下游施以地毯式撥索,誓要撥到死屍。

終於,如此早該傳來的好消息,一夜傳回。

以流東城為首的群雄,乃至於剋制不住,自行先掠往下游,迫不及待的要在第一時間看見死屍。

等流東城等匆匆趕去。終於截住半途運回來的死屍,群雄先自鬆了一口氣,再是膛目結舌:「這就是左無舟?」

躺在車上的死屍,除去一身泡爛的黑衣,就再也看不出什麼了。這屍被洪水沖跑,沒沖爛就是好事了。又在水中泡,又在烈日下暴晒,完全腫脹不堪,已然是腐爛了。

流東城凝眉厲喝:「檢查他的傷!」

幾處致命傷,倒還是比較清楚的。仔細觀察一下,倒也看得出來。如此一來,流東城和群雄才終於是確信!

這一條死屍,真的是左無舟。左得不能再左,無舟得不能再況,舟。

終是證實了左無舟之死。

放下心來的,不單是流東城,還有許許多多。

各宗各縣,都是無心再做逗留,得到消息,第二三天就迴轉了。

這一戰,容河大區簡直元氣大傷,縱有二三十年,也未必能恢復元氣。畢竟,一名武尊和武君,往往不是短短數十年就能栽培出來

包難遺和車暫為老朋友茅道臨的死,難過了幾天,略做逗留,與本地武帝交流一番,亦是離了容河大區,返回自己的宗派。

此戰,令容河大區陸續折損超過五十名武尊,十多位武君,一位武帝,全是一人一拳一刀所造成。

但骨幹武力的喪失之餘。又令容河大區發現,本區赫然已是新添了淡水五大武帝。流東城、佩龍國董武帝未參戰。各國總和竟有十大武帝了。

淡水國欲一統容河大區之念,終是未能得逞。互相以和平談判,為終結。

左無舟也絕計想不到,他竟然成了外在壓力,迫使得淡水國與各國得以暫時和平共處。

「流武帝,我沒有參戰,你令我騙他去襲擊淡水武帝之計,也沒有成行。你滿意了。」

古一意冷冷的看着流東城,流東城淡淡一笑:「古一意,你是懂得為自己做打算的聰明人。你知我知,我是在為重雲保存元氣,你的家族不會有事了。」

「我古一意別無所求,但求流武帝,你能成全我一番朋友之義!」古一意咬牙切齒:「我要帶他的屍體走!」

「隨你處置。」流東城快意大笑,一條屍,他怎會在意:「你是聰明人,天賦極佳,遲早能成武帝。將來,如果我們進入「真魂,天。就需要你我互相扶持才是。」

古一意掠去,將「左無舟」的死屍帶走,在城外堆在柴火上,一把火點燃了。親眼看着這死屍在火焰中燃燒吞噬,他低首慚然:「左兄,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你照顧後事,照顧你的家人。」難說是煙熏的,還是怎的,古一意雙眼泛紅:「你放心的去,我一定替你照顧周全。」

「你大哥的腿,我一定會想法設法取葯,治療恢復過來。」古一意神色堅定,又顧然:「左兄,你又何苦為了一枚長生丹如此博命。以你的天資和根骨,武帝和,真魂天。皆不在話下。忍得一時,豈不是海闊天空

如何忍。古一意苦笑。漂亮話人人都會,馬後炮人人都懂。置身於左無舟的處境,他又會如何,難道他能忍得住溪林被吞併瓜分,能忍住親弟弟險些被害。

如能忍住,還能笑臉相迎仇人。那就不是忍,是做王八龜孫了。

正是維護溪林一戰。替左無晚報仇一戰,兩戰奠定了大多數人慾殺他而後快的局面。

「是啊,如果我是左兄,我必尋一處所在,修鍊成了武帝再做打算。」古一意黯然:「可我始終不是左兄,左兄能做的,我卻是做不到。」

等燃燒成了灰燼,古一意將骨灰置入骨灰罈,聲線低沉:「左兄,你在九泉懵息。你克在專註修鍊。盲在戰鬥,我想。你會很想恩引削的休息一下。」

「走,我送你,回家了。」

一直是在昏迷狀態,每日裏悠悠醒來一時半會,重又昏厥過去。

如此三番四次,趁住每一次醒來的光景,左無舟已然是大致摸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好在上等傷葯,他有的是,每次醒來都記得服一把。一邊自迷,一邊又在暗暗運轉「五行天地」的滋養特性,令其自動恢復。

是以,連日下來,左無舟終於是成功保住了性命,憑莫大意志,掙扎從鬼門關上返回來。

這次重又悠悠醒來,精神狀態比前幾次又要好了許多。初一醒來,他就聞得乘管事一聲大讚:「好一隻忠犬,這都七天了,它一直就不離不棄的守在這孩子身邊。真難為了它。」

「不過,七天了,它一直沒進食,再這麼下去,它遲早得餓死了。」乘管事大嘆:「來,狗兒,吃點東西。」

身軀中原本爆炸性的力量。好象一夜抽得空空如也。左無舟極難適應這等孱弱無力滋味,徐徐睜眼,小東西蜷縮成一團,噢噢一塊牛肉,偏過腦袋,無動於衷。

「小東西!」一聲微弱的呼喚,卻令一直不動的小東西,忽然觸電一樣跳起來,搖住尾巴奔跑過來。滿是喜悅的汪汪喚了一聲。

「吃點東西小東西。

左無舟無力的看着它。失笑。有他一句話小東西才三步兩回頭的往食物走去,一邊吃。一邊又屢次回首看他。

忽然記起當年揀得小東西,原本他一直都沒把小東西當做什麼。誰知道,末了,不離不棄的卻是這個小東西。原來狗兒的感情比人還要豐富,左無舟一時感動莫名。

乘管事把郎中喚來,笑道:「年輕人,你運氣不錯,諸天不肯收你。你這狗兒,一直把你拖來。又正好,我們的船上請了一位神醫。不然,你這次怕不一定能活下來。」

「多謝老人家。」左無舟連抬指的氣力都欠奉。。

乘管事急忙:「不必了。你總是活過來了,不容易啊。繼續好好躺着養傷,相見是緣,別的也就不必擔心了。」

「天殺的,也不知是誰。忍心把你這麼大好的年輕人害成這麼個。樣,簡直就是沒了人性。」乘管事絮絮叨叨,想起初見左無舟全身腐爛的傷口,頓毛骨悚然:「哦,怎麼稱呼你。」

左無舟奄奄無力,苦笑:「乘老先生,我姓林,名誰。」

再是將養數日,左無舟的精神日復一日的好一些,速度很緩,卻勝在一直在恢復。

昏迷的時日倒是比以往減少了許多,已經從鬼門關搶回來,卻也還沒算渡過危險期。是以,每日憑住清醒的時候,也是漸漸就弄清楚了處境。

乘管事說的不錯,他果真是很走運。乘家船隊這一趟原是例行公事的生意,沿住這一條大江往來,穿過幾個大區的一趟生意。

正好是請了一位神醫去乘家。這位神醫的醫術當真是極為了得,若非如此,給水泡過,又暴晒過,數十道傷口處處腐爛流胳。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外傷,若沒有這位神醫救治,就算內傷瘡愈,左無舟也難逃一死。

「既然諸天不絕我,我必有復原的一天。」

「小東西,我的東西呢?」

左無舟想起自己貼身攜帶的物品,心下一沉。修鍊心法在戰前,就已置入儲物袋中了,但十盡和黑流都是貼身的,還有貼身保護免受外傷的光原紙等等,都已是沒了蹤影。

小東西耳朵立起來,團團轉汪汪叫喚幾聲。左無舟頓首,迷惑:「小東西想表達什麼?」

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與以往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左無舟凝神,忽攸一道香風飄傳來,沁入心脾。

一名正值豆慧年華的白衣少女,身輕如燕的跑進來。少女明眸皓齒,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銑婀娜小蠻腰上系住一條黑色腰帶,黑白相間,別增趣味。

少女正有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之態,聲如黃鶯,又有幾分跳脫。打量左無舟幾眼,忽然哇的一聲呼喚:「一點都不好玩,還給你。」

少女把一個包袱啪的丟在的板上,散落下來,正是一堆左無舟的東西。氣鼓鼓的小臉鼓鼓:「乘管事說,不問而取是為竊,我才不

少女忽又流露一絲狡黠。一溜煙跑出去,嬌聲笑:「是我家的船隊救了你,我喜歡黑流,我要了,就算報酬了。你不許問我討要。」

她就這麼的匆匆來,匆匆出,是如此的來去如風,左無舟連她的面孔都沒有看清。

「她是誰?為什麼取走我的黑流?」左無舟望向小東西:小東西,把十盡取來!」

小東西銜住十盡送入左無舟手中,左無舟握住十盡,呼的鬆了口氣,真此才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他忽然覺得,既然那少女喜歡黑流,送給她又有何妨:「她是誰呢?乘家小姐?下次到要向乘老先生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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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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