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虎死餘威在,想飛

第424章 虎死餘威在,想飛

戰鬥還在繼續。

裴弦等無不皺眉,奈何想勸也是難成。

數十年過去了,當年淡水一戰後。容河僅存的六大武帝,陸武帝、雲武帝、談怒三人都已修成武御。陸續前往真魂界。他裴弦,也在丹藥的幫助下突破成了武帝。

容河區的勢力格局,已有了不小的變化。老人有變化,新的一代魂修士也在崛起當中。

裴弦等人,也不便出言勸止。

正在雙方數人混戰得七零八落之際。戰得轟轟烈烈之時。一條火紅的身影從莊子深處滴溜溜的躥來,捲住一股怒意!

霎時,小草拔劍平平打將出去,劍身平貼的打在這混戰數人臉上,打出一條條紅印集來。

數人頓時如遭雷擊一般的癱軟在地,小草冷冷看着這數人:「要打。滾出去打。不然。姑娘我親手把你們扔出去

小草深受左無舟果敢作風渲染。並不廢話,說完轉身就飛躍回去。

眾人驚悚動容!

須知,混戰的幾人乃是武君,縱是裴弦等武帝親自出手,也未必見的能如此輕易的將這些人打癱在地。

裴弦等暗暗悚動,互看一眼:「改在此地商議,果然有古怪」。

天色微暗。

下午的一出風波,很快便已平息下來。

難言是攝於小草之威,亦或其他。各人縱有一些衝突,也沒有再當眾動手。

如是被一個年輕姑娘扔出去,那就真真是丟了臉皮了。這等醜事,斷斷是做不得的。

何況,此處此地。乃是左家莊。

裴弦等身歷過當年往事的老魂修士。縱是知曉左無舟「隕落。了,也不敢輕率胡來。虎死餘威在,恰恰描述的是這等心理。

數十年變化,容河的變化尖則不

當然,再是怎生變,左無舟本就不放在眼裏了。莫說其他,隨便一個紀瞳矇武金網出手,蕩平容河都不在話下。

左無舟既沒問,知其性情冷淡的溪素兒索性就沒有多提。

變化其實真不

當年談怒一去,九崖國漸漸淪喪,勉力維持一方大國地位。烽天國當年陸武帝走了,裴弦卻靠君忘賞賜下來的丹藥突破了,撐住烽天國顏面。

雲天宗的雲武帝一去,雲天宗的位也動搖了,只靠餘威和一定聲勢

持。

董武帝突然來訪,裴弦笑迎妾客。

索性是在一株掛滿冰霜的樹旁,各自圍石桌而坐。冰天雪地中。煮茶對飲,也別有一份滋味。

互相對飲一杯熱茶二滿腔歡欣。裴弦惋惜。呵出一股白描描的氣體。

「左家莊啊,可惜了那個人。」

一名武君握住酒壺,將酒暖熱了。不無得意的斟酒:「裴武帝說的可是當年那個人?」

裴弦自然聽得出這武君話語中的傲意,不置可否,跟董武帝對視苦笑。現在的年輕人,個個心高氣傲。經不經得起挫折,那又是兩可。

董武帝轉住茶杯:「裴兄,你道這溪素兒為何要改在此地商議?豈不古怪。」

「果然,非我一人如此想。」

一音乍現,兩位不速之客飄搖而至。正是鳳尾宗的麻武帝,與碧青國的終武帝。

裴弦笑迎二人:「原幕還有兩位也對我的茶有興趣,請。」

這四大武帝能走在一道,和睦相處。恰也正是當年一道劫後餘生

比起七十年前;當年的老人。走的走。隕的隕。經歷過當年那樁事的武帝老人,也只剩他們了。

笑談寒暄一時。終是轉入正題:「下午那姑娘,你們猜她究竟是何等修為。」

說是猜,其實各人心中都有一份掂量。不是武帝,就是武御。裴弦笑:「難道幾位不覺那溪一北等人的死,很是突兀?當日皇宮發生了什麼,你我等也都大概有數。」

「恐怕,怎也是要武御,才有那般輕鬆的本領,殺死那麼多魂修士。看來。左家莊也不甚簡單。」終武帝笑得甚是勉強。

裴弦一語突然:「幾位,你們心裏邊認為那人,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

各人哽聲。

董武帝長嘆:「你們怎麼想。我是不知。索性我是不信的

終武帝頜首,麻武帝苦笑:「雖然他活着一天,我鳳尾宗就丟臉一天。可我也不信。」

不論真魂界傳回來的「左無舟隕落」消息,多麼信誓旦旦,多麼真實。

裴弦等人充其量乃是半信半疑。非止他們,當年親歷過那一樁樁傳奇和殺戮往事的魂修士,便沒有一個真的信左無舟「隕他***落了。」

當年三邈一戰,九大武帝率領數百魂修士,尚且被一個武君給逃生去了。裴弦等親自經歷過。又怎會相信左無舟「隕落」了。

三邈往事,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容河的老魂修士。除非親眼看見左無舟的死屍,除非親眼看見他腦袋被砍下來。不然,絕計沒有人會真的認為左無舟死了。

煞是可笑,滿天下的魂修士都已相信左無舟死了。惟獨這容河區的魂修士,怎都不相信。

容河區的魂修士只相信親眼所見,當年左無舟「死而復生」如今未必不能。

仇恨左無舟者,未必沒有。但溪林數十年如八「備,帆風順,不光是虜死餘威是左丹舟日未匪;敵無人敢妄動!

有些人,縱是死了,也會從地獄爬回來的。

裴弦自然不信。

體武帝心中一動,斟茶的手。忽的僵住:「莫非,裴兄的意思是?」

「他沒死,也回來了?。

麻武帝坐立不穩,竟是差一些就摔倒在地。端起茶杯往嘴裏送的董武帝,差一些把小茶杯整個送入嘴裏!

那個人一日不死。就一日是容河區永遠的陰影,存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這煮茶的武君,不以為然,倒也給四大武帝的表現嚇了一跳:「那人真有這般厲害?」

七十年過去了。新一代的魂修士也崛起了,其中依然天才無數,自然心高氣傲,對那傳說中的某人,或崇拜。或不以為然。總離不了這兩種情緒。

裴弦苦笑:「是與不是。卻也沒甚子大不了的。我等並非他們的敵人,跟住溪林就是了

董武帝等豁然,勉力一笑:「不錯,不錯,他這人雖好殺,卻也講道理,不殺不相干的人。」。

「看來,怕是玄天宗和象國兒乞一些苦頭了。」眾人相視而笑,心底多少有些哆嗦。

玄天宗和象國,正是容河區崛起風頭最勁的宗派和大國。

七十年前,容河九大國,如今重雲等國已然是陸續或湮滅,或被吞併等等。惟獨只剩烽天等三大國聲勢依舊,居於溪林之下。

約是七十年前,左殺神歸來一戰,殺光容河一半魂修士。滅國無數。滅宗無數。

七十年過去,元氣正在恢復。始終還無,法回到七十年前的顛峰。

容河一區,以溪林為首,三個老牌大國攝殺神之威,而跟隨腳步,造就溪林無邊聲勢。

但也重新陸續有數個大國崛起,也有一些宗派崛起,漸是成了氣候。

此番前來商議大事的,倒有三成都是來自新崛起的宗派和國家。

玄天宗和象國,正是這三成當中的佼佼之輩。對某些人與事,並無敬畏,歷年來多番滋事生非,氣候漸成,也對溪林隱有挑釁之意。

下午的混戰一方。正是象國的武君。

此番商議,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正是這玄天宗和象國為首的一批勢力。

董武帝等人一道再說笑一會。見天色已暗,便自先去了。

那煮茶的武君忍不住:「裴武帝。那人確是天才,可他也沒甚子了不得。觀其行事。不過是莽漢罷了,何必畏他。」

三邈之戰,淡水之戰,等等極富傳奇色彩的大小戰鬥無數。怎生看來,果真毒莽撞。

裴弦嘿嘿冷笑:「死了,便是莽撞。沒死,那就不死。成王敗寇。從來如此。你道他是莽漢,我卻只視之為敢作敢為。」

莽撞與勇猛從來一線之隔。極難分辨。

人活一生一世,總歸有許許多多東西要捍衛,要爭分奪秒。如是每件事都審時度勢,有好處就上,沒好處就縮。遇強則退,遇弱則欺,那便也不過是一介庸人。

活,就活個樣子來,活個精彩來。

左無舟就是活得這般自我,這般個性。這般精彩。旁人懂他,那就懂。不懂,就是說破天,也不會懂。

畢竟,一樣米養百樣人。許多事。從來只能是見仁見智。

裴弦沒有與這武君多說。這一代的年輕魂修天才,大抵都是在殺神的傳奇中渲染成長。或崇拜或不以為然,或道自己不比那殺神差。

裴弦沒必要與之廢話,飲茶半時。就有人過來請了裴弦。說是請他見一人。

裴弦隨此人一道前往莊子深處。愈是僻靜。

半途,正與白觀一道遭遇,互看一眼:「你也是被邀請過來的。」

不多時,就已抵達莊子最核心地帶了。這人笑:「二位請

裴弦和白觀暗暗小心,走入其中。正有一人屹立在雪地上,驀的轉過身來:「白兄,裴兄,數十年未見,可好。」

裴弦和白觀瞪大眼,失態無比:「你果然沒死!」「請

左無舟淡笑做請,腦海一時空白的裴弦和白觀,如同愧儡般坐下來。半天才是回過神來。心神激蕩不已!

一時想來,竟有許許多多的疑寄。千言萬語在心頭,不知從何說起。

左無舟啞然:「我請二位來,也不廢話。裴兄,當年那枚長生丹的情,我始終牢記在心。」

擺手微動,取出;只盒子。擺在石桌上:「裴兄,當年大恩無以為報,姑且以這些小禮,還上一二。」

裴弦打開盒子,動容不已,手頓時就哆嗦起來:「厚土之精!宗符!」

看到最後一隻盒子裏的物事,裴弦失聲喜呼:「武御丹!」

左無舟頜首:「十枚武御丹,想來應當夠裴兄突破了

這幾件物事,在法魂界絕對是至寶等級的。十枚武御丹,如是運氣好一些,甚至可以造就十名武御了。裴弦欣喜若狂,卻覺燙手無比:「這些寶物。太過貴重。當年我奉命贈送你一枚長生丹,值不得這許多

左無舟吐出一口白霧箭:「裴兄,值與不值,我心知肚明。那枚長生丹,等若是恩重如山,這一些也不足還了當年之情。」

末了,裴弦前思後想,一咬牙:「好,那裴某就多謝左武御的恩情了!如裴某日後有所成,必不敢忘。」

從啟和左丹舟是沒其子交情沒有多做蘊留。略談番」悔幼告退了。

一路返回,裴弦表面看來若無其事,一隻手始終不離這三隻寶貴的盒子。

一番想來,真正是感慨不已。裴弦當年贈長生丹。乃是陸武帝的決定。想不到,正是那一枚不甚是起眼的長生丹,竟在數十年後,替他博回了如此大的好處。

須知,一枚長生丹,能延壽三十年。十枚武御丹,足夠裴弦突破了,那延長的壽命是那長生丹的數倍之多。

一枚宗符,在法魂界,絕計能令他裴弦自保了。

一邊是想着,一邊是感激,一邊更是感慨:「他這人,固然是蠻,卻也並非不講道理的。是了,他既回來了,這對付天魔,更要跟住溪

如說幾十年前小小的投資了一次。連裴弦都斷沒想到,這投資的回報竟是大得如此驚人。

等這裴弦走了。

左無舟和白觀才是相視大笑。彼此互道一別數十年的遭遇。

本相宗烏長老已然是去世了,提及此,左無卑暗自感傷。當年烏長老或多或少給了他一些很是重要的提點,至今想來,也是極承此情。

「烏長老去了,你現在主持本相宗,我該稱你師兄還是長老?」老朋友相聚,左無舟心情大快。

「卻是少來這一套,你都是武御了,本相宗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了。」白觀大笑:「我和烏長老。可是從未將你視為本相宗弟子,你本就不該是蹲在小小的本相宗。」

怎生說來,名義上左無舟還是本相宗弟子。不過,比起這弟子之名,反是不如白觀與左無舟的交情來得穩固。

白觀數十年來,始終還是武君。未能突破為武帝。只道左無舟還是武御,嘆道:「你這人,果然是走到何處,就樹敵到何處,殺到何處。」。

當年君忘按左無舟的託付,派人把古一意和張洞天帶來真魂界修鍊。白觀因要主持本相宗,便也就去不了。

「我可是早有耳聞,你在真魂界,是殺得滿天飛,殺得天下為敵。還是那什麼魂天宗的頭號必殺目標。」白觀不知真魂界險惡,只當趣聞一般道來。

左無舟笑了笑,取出一隻儲物袋:「當年本就想送些東西下來,奈何當時仇敵纏身。今日總是得了空閑,這儲物袋裏,正有一些武帝武御丹,還有一些裝備和宗符。你且帶回本相宗。往後本相宗慢慢取來發展就是了。」

武君丹,北斗沒煉。品階太低了。北斗煉製的興趣都沒有。就好象御符,北斗和左無舟都沒有想過要煉。就因其煉來無用了。

白觀略一思量:「也好,索性你也算是本相宗弟子。」

「今晚。你我好好聊一聊。毒倒真想知道,你當年在真魂界做了什麼,弄得天怒人怨。天下人都道你死了,又怎的復活回來了。」

與白觀相談一夜,白觀自去參加會議了。

臨前問左無舟是否參與,左無舟搖首不語。白觀就沒哥多說。

目送白觀往外庄去,左無舟抓了一把積雪,擦了擦臉。理理儀容,看天色還早,心想:「先給娘做早點。」

踏上魂修之途數十年的左無舟。基本就是五穀不分的那色人。下廚房重新倉促學手藝,也正是一番孝心。

廚房中。無夕已經先來了,跟無夕在廚房乒乒乓乓。左無舟和無夕各自端住一碗香甜可口的粥,走往爹娘的屋子。

「爹,娘,吃早點。」左無舟笑呵呵的走進去,分明就是平民少年的樣子,哪裏有半分殺神的形狀和氣質了。

無夕就覺二哥要是再笑得憨厚一些。就真正是那農家少年的樣子了。一入屋,左無舟和無夕神色微變,搶上前去,將粥放下。攙住床榻上的母親,輸了一股木魂力入體,絞心般的痛。

娘親的氣息一天弱過一天了。

「爹,您喝粥。」無夕把粥交給左一斗。

左一斗沒有接,看着林冬梅,一雙渾淡的眼中,已有一絲悲痛。

「娘,我喂您。」左無舟強笑,極力剋制恐懼。扶住娘親,取湯匙盛了半勺,等不燙了,才喂娘親喝粥!

林冬梅眼珠微微動着,看着記掛了幾十年的兒子和女兒,發紫發白的乾枯雙唇,再沒有那記事起的嘮叨。再沒有那關心的話語。

那一湯匙的粥,滋潤從唇縫中流淌,從唇角滑落下來!

無夕失聲痛哭。左無舟怒極一眼掃去:「哭什麼哭。娘只是不想喝粥,是,娘!」

林冬梅灰白的眼珠,定在兒女身上。有一絲欣慰。想說什麼,那勞累了幾十年的乾枯唇兒。在哆嗦中,半言半語都吐不來,只有那一絲絲的風聲。

她想抬手摸摸兒子的臉,看看她的孩兒,看真切,摸真切。跟生出來的時節,已經大大的不一樣了。

在她的心裏邊,孩兒就是她的孩兒。就宛如初生降臨的那一時。她記憶中的孩兒,就是那一些始終未長大的印象。

原來,孩兒已經大了,不需要她再來費心和照顧了。

左無舟惡狠狠的瞪了無夕一眼。使勁吸鼻,木魂力以更快更柔和的方式涌往娘親的身體中。

「娘,孩兒現在是大人了,有很大的本領。」左無舟抹了一把眼淚:「娘,您一定沒飛過,孩兒帶你去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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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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