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堅冰鋼鐵一相逢

第503章 堅冰鋼鐵一相逢

嘉五百零二章堅冰鋼鐵一相逢,便勝卻人間赤數

「這一場再。卻是要下到甚麼時候,才會罷休,下得好是煩心。」

古一意如同老財主一般攏手在袖中,觀天色一時感嘆。

張洞天搖,苦笑:「是了。無舟兄。你這打算幾時去將金炎救出來。他在裏邊,倒也不愁餓死,可終歸會把人關瘋的

「等罷。」左無舟無奈,沒聖之能,是啟不了通道的。

戀滄海是聖,但一旦施展過多,容顏便會老相,且恢復不來。左無舟早已注意這一點了,自不會讓戀滄海去做這事。

張洞天始終未變,還是那有一些憐憫和書生氣的人:「可憐了金炎。」

天火迎來,鬱郁強笑。本來還道能找到浮雲一脈了,結果金炎被困寶藏中。

左無舟語音淡然。卻決然:「天火兄,不必心焦。但知浮雲宗還有你這一脈,金炎縱是死了,想來也是求仁得仁了,也是解脫了

想起那掉氣火暴。動輒粗口頻頻的金炎。左無舟浮起一絲笑和黯然。

當年生生是被師父和師兄出賣。金炎若知這真相。便是活,大約也是活得沒甚子滋味,也就只有那悔恨和重建浮雲宗的願望。

想往事如煙,左無舟心志再堅,亦不由生起無限愕悵。

左無舟的魂道,是殺出來的。殺的白骨成丘,血流千里。一路走來。凡見證過左無舟往事的人,幾乎九成九都被殺光了。

七哥死了,縱之兄和高城兄,大約也只有百多年的壽元了。

再過幾百年,跟左無舟的往事有關的人。許是將一個不剩了。

這,約莫就是求大道需要付出的代價之一。並不沉重,只是教人有種把前半生把往事,全部都淹沒了的滋味。

知道在失去,但卻無力阻擋這種失去。直到。有一天你以為自已甚至沒有前半生了,甚至沒有往事了。

「放心罷。我一定會設法救他。」

左無舟極是認真:「我答應過他,一定會助浮雲宗重新屹立。就一定會。只要我左無舟活着。就一定助浮雲宗重新站起來。」

天火隱藏浮雲餘孽身份多少年了,此時聞得一聲誠摯之言,感動哽咽。曲身一個大禮:「大恩不言謝!」

天火這一脈,躲藏多年。培育一個天火就已極難得了。哪有資格與魂天宗為敵對抗。

便是說得難聽一些,天火便是投靠元一谷,元一谷也未必看得上眼。更不可能給這一個承諾。

天火是天才,被認為是新一代的散修領軍人物。可歸根結底,天火只是一人。無錢無物無勢,若無左無舟這等級強者襄助,重建浮雲宗就是一個飄渺的目標。

就一如左無舟此次從二號捲土重來,若無紀瞳等人相助。左無舟就是能抗衡元一谷和魂天宗,也絕對沒有現今這麼從容,絕計可能是狼狽不堪的打一場逃一場。

聶問和花佳期大步走來,聶問變得黑瘦了一些,卻顯得精神振作:「我呢!無舟,你可是莫要忘了我和長空宗。」

左無舟失笑,勾住聶問肩膀:「就不必說了,你知道的。」

聶問綻出一如既往的樸實笑容:「這還差不多。

男人之間的友情,本就是義無返顧的。花佳期不太懂,但她知道左無舟給了一個極重極重的承諾。

花佳期陪眾人漫步,一邊是凝視着那條背影,憶起當年。

當年的一名小武御,已然成為能夠憾動天下,影響天下,甚至主宰天下的級強者了。

左無舟,我一直有一句話,想跟你說。只是,當年始終未得機會同你單獨說起。一旦錯過,就再無機會了。

當年,花佳期和左無舟一樣,都是小武御。而今,花佳期是武宗,左無舟卻已是名震天下的級強者。

花佳期的心弦猛烈的震動,然後,她默默的垂下來,斂住渴望和悸動,壓在心底很深很深。

她在心底對自己道:「就這樣。

那,就這樣。

重建長空和浮雲,說來容易。做來難。

不剷平魂天宗,此事斷無可能。是以,天火和聶問也不急,浮雲一脈等了幾千年,不怕再等。聶問知道他老子聶朝野還率領着一支長空弟子活着,也不擔心。

各自端坐,聶問難得的靜下心來,揮煮茶手藝。

恨天輕描淡寫,眼中流露無窮恨意:「我不管你們想怎麼,總之,欲除魂天宗,算我一個就是了

天火和恨天敵意已去,一老一年輕,多少有些針對:「如我未記錯。你似是元一谷的人。

「元一谷又怎了。」恨天冷笑。坦然直承:「元一谷就是一群鼠輩,空有偌大勢力,怎都不敢跟魂天宗動手。」

恨天不蠢,否則怎能身懷大仇,卻又當着魂天宗活了這麼多年。

入元一谷藏身數十年來,恨天是看穿了元一谷那點膽色。說穿了,還不如當年尚是武御的左無舟十分之一。

坐擁三大聖,居然還要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左無舟當年是武御。就敢跟魂天宗大打出手。這差距,恨天豈會看不到。

恨天沒甚麼道理,誰能成為剷平魂天宗的助力,誰就是他的道理。恨天助左無舟的唯一理由,就只是他看左無舟順眼,且左無舟跟魂天宗的死仇。

茶煮好了,無夕和小草一言不,替眾人斟茶。

無夕笑着插嘴道:「二哥剛……口陽…8。o…漁書凹不樣的體蛤!,九和小小草也想建個宗草說,二哥你大厲害了,伸必護着我們,不給我們去試。總要找一個目標。」

小草正色道:「叔父,你太厲害了,有你在,反正我和無夕是肯定沒事。我和無夕才不要沒了修鍊目標呢。就定了這麼一個奮鬥目標。」

眾人好笑,兩名小姑娘居然說要創建一個宗派,這委實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左無舟失笑:「有鬥志是好事,只要不危險,想做就做。」

聶問居住多時。也是熟了,調侃:「你們莫要創建一個宗派。結果沒人。創宗派,可不是這麼簡單好玩的事,那當中的勾心鬥角,煩不勝集呢。」

其實卻哪有聶問說的這麼複雜,尋常宗派,但管是武宗就大抵可以開宗立派了。儘管鮮有人這麼做。

「我們不怕無夕和小草互看一眼。流露鬥志:「索性我們的宗派已是開張了。」

「就叫,鬥武宗

無夕和小草顯然很是羨慕崇拜左無舟在二號那邊干出的一番事業,左無舟錯愕,啞然不已。

眾人只當這是兩姑娘好玩之下所為,無夕和小草卻看出來,不忿道:「莫要看我們鬥武宗不起,夜叉和談武宗他們都答應加入了。還有關龍虎

眾人洒然,這不是遊戲作樂是什麼。卻也沒放在心上。怎生看來,都是遊戲之作。作不得數。

然,正是這一個不起眼的鬥武宗,卻委實蘊藏了極大的潛力。

須知小妹和小草及關龍虎。三人絕計有天資問鼎武聖。關龍虎姑且不提小妹身懷五魂,若然修成武聖。那便是一名極強大的五魂武聖了。

鬥武宗,此時不過是一個入耳即忘的玩笑罷了。

除了與眾人聚相談,左無舟許多時間都在思量奪舍。

不知戀滄海施了什麼法,東愁始終昏迷不醒。左無舟檢查一番。拍拍一身金毛柔滑的小東西,思忖:「奪舍聖,是否有意料外的難題?」

「聖,乃是立身成神。成神的三要訣。自是魄魂命三者合一而成。」

「第一刺客。的命魂之力。媲美聖綽綽有餘。得其魂魄。按理說,應當是能成就聖之身。事實會否這般順利,卻難說得緊。」

重是斂心思量,左無舟展顏。拍拍小東西:小東西,若此次奪舍順利,就有你的好處了。」

山東西不太懂,卻歡快的躥來躥去,直是興奮大叫。

左無舟啞然:「你跟了我這許久,我怎都該助你一助。如你能跟我一道踏足魂道,卻也是一樁好事。」

「不然,你吞服涅磐之體,助漲了相當大半個聖的命魂之力,卻空只得武尊修為。卻也太可惜了

涅磐之體,若無戀滄海當日襄助小東西多半是死路一條,自是沒這麼容易消化的小東西亦是花了好些時日,才是慢慢的滋長命魂。至此,命魂還是徐徐慢慢消化滋長當中。

左無舟深深級一口氣:「可惜,不知何處還有涅磐之體,否則若能給爹取來,也不知爹能否受得住。

其實左無舟知道,縱有涅磐之體,父親肉身太弱,縱有聖襄助,也幾乎不可能承載得住。

小東西就不一樣了,終歸是踏足武尊這一個真正入門境界了。

漫步走回,左無舟沉忖:「是時候準備奪舍了。」

小東西立定。汪汪大喚。紀小墨款款漫步來。左無舟不動聲色,跟她一道走入亭子裏。

凝注這絲絲連連的綿雨,紀小墨忽攸道:「君忘,是一個甚麼樣的女子?」

「霧裏看花,看不真切。」左無舟坦然自若:「她是我的紅顏知己。我信她。但,我從來不知她在想甚麼,她是看不透的。

君忘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左無舟其實想過。

君忘就是霧裏的花,你以為你看透,你以為你看見本來的她。卻才會現,那根本就不是她。

紀小墨坐在左無舟身旁,寒意侵襲,她攏攏衣領:「她一定很美,多半,也是傻子。」

左無舟不解。紀小墨垂落的手掰指頭,平淡卻深刻:「如不是傻子。怎會喜歡石頭黑鐵似的你。」

「這是好評還是惡評?」左無舟自己參詳,沒答案。

「我問過旁人,我知道君忘是誰,有什麼名聲。」

紀小墨靠在左無舟肩上。露出一絲淡淡:「她是歡喜你的,且是待你溫柔,很是溫柔體貼。一定,比我強了許多許多

比溫柔體貼,一百個紀小墨大約都不及半個君忘。

左無舟笑。慢慢道:「你我都不適合溫柔體貼。會迷失的。我也不是長不大的小孩兒,需細心體貼來呵護。溫柔也罷,體貼也罷。總歸不是我的。」

紀小墨展顏,眼底有一絲喜悅滿足。比起人。她與左無舟都孤獨甚久,不太懂相處,彼此在一道。也顯得生硬,言辭交談縱有一些情意。也是平實得緊,平實得無法打動人。

一個是堅冰,一個是鋼鐵,還能奢望有多麼溫柔體貼?

可,這卻是紀小墨歡喜。宋狂歌的甜言蜜語,尤勝百倍,紀小墨卻從來沒聽到。

紀小墨皺眉:「一個人歡喜另一個人。是甜的,卻也是苦的。我知道那滋味,很是很是難受。」

「她肯為你做這許多,肯為你改變。我猜,她一定一定很是很是歡喜你紀小墨突兀的緩緩說:「許是,過我。」

忽有一種很重的感覺壓在心上,紀剛……口陽…8。o…漁書凹不樣的體蛤!佩露深思!」我猜,她定很難。

「難安甚麼?」左無舟詫異。

紀小墨搖不語,半晌又道:「我想見她,我很想見她。」

左無舟鎖眉,紀小墨冷著臉。眼裏有笑意:「我不會嫁你,不會嫁給任何人。你我是江湖兒女,不會時時刻刻與你在一道,哪有這麼矯情。」

「我想,如果你娶別人。我會嫉妒會吃醋。」紀小墨認真凝視這一雙深邃的眼睛:「但,如果你娶她,我會盡量做到不嫉妒不吃醋。」

左無舟笑容斂去:「你瘋賓」

紀小墨攥住她和他的手,攥得用力生疼,一字一句:「我知道牽掛一個人,歡喜一個人,是多麼的甜蜜。有多甜蜜,就有多難受。」

左無舟冷漠:「你瘋了」。

「我想你,會來。想飛,會走。」紀小墨板着臉:「我不在的時候,我想有她陪你,你會好受一些。」

哪怕,容忍被她從我身邊將你奪走一半,我也會盡量盡量的不嫉妒不吃醋。

有她陪你,你的難受會少一些。我的難受會多一些,這樣,我就能替你分擔。

「你瘋了。」

左無舟冷然甩掉她的手,起身來,在寒雨中來回數步。猶如獅子般的低咆:「紀小墨,你究竟知不知你在說什麼

「我不問你是怎麼想的」。左無舟頓足,流露森然:「你若是刻意辭我而去,我立時就出去,殺光天下人,剷平世間山水,也教你無處藏身!」

此言,鏗鏘決絕。絕不敢懷疑他,如紀小墨真是刻意離去,他絕計會出去見人就殺。

紀小墨容色冷冷,目光隨他波動,無奈之極:「你這人好生倔強!」

戀滄海所言極是,若左無舟的動情更晚,那就真是動輒會毀人毀己,毀天滅地。

紀小墨並非有什麼狗血打算。比如拱手讓愛之類,甚至哭哭啼啼矯情做作的那些做法。紀小墨是做不來那些的。

只是,她既不嫁左無舟,卻也不想左無舟當真為她一生就不娶了。

紀小墨看着暴怒的左無丹,也不知這究竟是什麼材料做的人。氣得牙痒痒,直想撲上去結實的咬這麼一口。

然後,她確實這麼幹了。

「你咬我做甚麼。」

左無舟余怒未消。冷肅無比。紀小墨極是可笑的咬在左無舟胳膊上。整個人隨風吊在胳膊上盪鞦韆!

「沒甚麼。就是想氣得想一口咬死你紀小墨氣極,張口如狗似的哇哇四處咬起來。

趴着的小東西,警慢的跳起來,憤怒不堪。

小樣,敢搶我工作,也忒看不起咱狗族的職業道德了。

紀小墨一通亂咬,末了,氣極大叫一通,又蜷悄在左無舟懷中,輕聲嘟囔:「你真不懂假不懂。觀你也屬真不懂

「我不會嫁人的,一個女子,也可以活得很精彩。」紀墨一翻身起來,支著下巴:「這一回,我死過復生,已想通了。」。

「以往我始終不知,若然我報仇了,然後,我該做甚麼。但我前幾天明白了,我要報仇,然後,過一個人無拘無束的日子。」

紀小墨眼中煥著一種奇特的光彩,似已將餘生都灌注入這種她期望的生活里了:「我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沒有旁人,我一樣可以活得精彩。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帶。一個人自由自在,無牽無掛。」左無舟徐徐凝眉,紀小墨此時有一種不一樣的魅力,就像在繪製著未來的藍圖沒,是一個堅毅自立的女子對自己的未來的規劃。

在她的藍圖裏,沒有丈夫,沒有牽掛。只有孑然一身,不靠任何人。想做甚麼全憑自己。

紀小墨說不出那甚麼,但她知道,那便是她一心想要的。

她此時,哪裏還是這幾天的小女人狀。再是爽利不過:「我想你,就來尋你。住夠了,就走。哪一天你厭我。我就不來了。」

無片的灑脫自在。

這,便是紀小墨不嫁人的緣故。

左無舟默不作聲,斂住心中情緒波動:「我就知道,這幾天的你,跟本來的你並不像。現在的你,才是真的紀小墨。」

這幾天的柔情小女人,本就情感大爆之下的半個紀小墨,不是完整的紀小墨。

有自我,有要強,有堅定,有自立,那才是紀小墨。

就好比這幾天。略顯柔情,且情緒古怪。那便也不是完整的左無舟。

紀小墨有她要追求的獨立自在。

左無舟有他要一心要攀登的魂修大道。

紀小墨不會依附旁人而存在。左無舟更不會。

兩個性格獨立堅定的人。是不會有人退讓的。理想,不會放棄,情感,一旦抓住了,自也不會放棄。

何必退讓,兩個人,兩個立於本心的理想與追求,本就沒有衝突,又何須退讓。

釋然一笑,洒然再笑,末了,是歡娛的會心大笑。

左無舟以心來擁住她,愁狂:「不理這許多了,你想做,只管去做。你和我,本來就該是這般相處,很好。」

紀小墨咬他一口,親昵放懷:「我也不理了,索性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沒法時時陪你,只許你跟君忘一道,卻不許你跟旁的女子在一道。」

二人本非兒女情長,矯情做作之人,慣來灑脫堅強。

想了,就來。夠了,就走。

這,本來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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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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