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陳向然的擔憂
蔣琴從未在丈夫臉上見過如此嚴峻的表情。她心中咯噔一下，二話不說直接拉下了店鋪的捲簾門。
咔咔咔~~~
當捲簾門關閉的那一剎那，她立即出聲問道：「向然，可是卓兒在學生闖禍了？」
「不是闖禍，反而是好事。」
陳向然搖搖頭，開口道。
蔣琴一愣：「那你表情怎麼那麼嚴肅？」
陳向然嘆了口氣：「但這個好事，在我看來卻並不是好事，反而讓我不安。」
見蔣琴神色茫然。
他繼續道：「我問你，你覺得我們兒子的反應速度是快還是慢？」
反應速度？
蔣琴不假思索道：「你難道不知道啊？卓兒反應是出了名的慢，小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慢半拍，可笨了。」
陳向然點頭：「你說的很對，我還記得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有一次他去商場玩接棍子的遊戲，那遊戲叫『眼疾手快抓棍機』。十根棍子掉下來，他愣是一根都沒接到，就這反應力笨的跟豬似的。」
蔣琴沒好氣道：「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不過卓兒反應速度確實不行。」
陳向然聲音變得凝重：「問題就出現在這裏，就在今天，卓兒在榮城一中的模擬考試中，反應力考核拿了滿分。」
嘭！
蔣琴手裏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稀碎。不過她卻恍若未知，只是愣愣盯着陳向然，半響后才出聲：「是真的？」
「千真萬確！」
「那……」
「我雖然不懂武道，但在我看來有幾個很關鍵的問題需要解決，否則恐怕麻煩不小。」
陳向然眼裏有着商人的精明，還有著作為一名父親的擔憂。
他拿過掃帚將地上的玻璃掃乾淨，拉着蔣琴坐到椅子上：「原本這件事，我不應該讓你一個做母親的知道，因為這會讓你加重對卓兒的擔心。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得提前說好，以此來面對一些突發的問題。」
蔣琴安靜聽着，沒有打斷陳向然的話。
陳向然整理了一下思路。
「有三點問題：
第一：卓兒的反應力定然不是天賦，而是最近突然提升的。可是你我都知道，每個人的反應力幾乎都是固定的，而卓兒的反應速度暴漲，估計是遇到了什麼變故。我們家小業小，任何時候沒有跟實力匹配的奇遇，都會遭到他人的覬覦。當然，我不敢肯定有沒有人盯上卓兒。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以後若是有人問起卓兒反應力的情況，你必須要咬死卓兒以前就有這個天賦，而不是貿然暴漲的。
第二：卓兒之前沒有將此事告訴我，你不要去逼問他，他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尊重他的選擇比較好。
第三：等下我就將家裏剛剛進貨的幾個隱秘性極高的高清智能攝像頭裝起來，360度、24小時不間斷監控。」
蔣琴手心在冒汗：「向然，有這麼嚴重嗎？」
陳向然沉聲道：「防範於未然。若是卓兒真的考上了武道大學還好，有武道大學的背景，別人不敢輕舉妄動。現在的情況，他才是最危險的。這孩子，還是太年輕了……」
蔣琴眼裏有着不解。
她覺得陳向然有些過於敏感了。
陳向然心中暗暗嘆氣，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面闖蕩過一段時間，雖然沒踏入武道，但是自己卻了解武道的的三大核心：速度、力量、反應力。
而這三者中，反應力才是最讓人瘋狂渴望提升的。
因為絕對的反應力，能夠讓你在危險的時候有足夠的時間避開致命危機，也能夠讓你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手的要害和破綻。
它才是武者保命以及殺敵最重要的因素！
可是反應力又是最難提升的。
除了天賦！
若是陳卓反應力超常的消息傳出來，恐怕會引來不少人覬覦。這些人一定會想盡辦法弄明白陳卓反應力驟然提升的原因——不惜一切代價。
你說陳卓反應力是天生的？他們不一定相信。
他們只相信自己的調查。
在這個武者權力滔天的時代。
陳卓在他們眼中，幾乎沒有任何顧忌。
想拿捏就拿捏。
想拷問就拷問。
想殺就殺！
陳向然越想，一顆心越沉。只不過為了避免蔣琴過於想多，他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他又詳細叮囑了蔣琴幾句，這才將店門打開，笑着道：「阿琴，你表情正常一點，不必太緊張，一切跟平常一樣就行。剛才我和你說的話，就是讓你心中有個準備，免得在別人面前露出破綻。退一萬步講，卓兒實力低微，連他們班裏的同學都不如。這樣的渣渣實力，有哪個強者會在乎？你說對不對？」
「說的也是。」
蔣琴想了想，心裏略微放鬆了一些。
陳向然見蔣琴並沒有想太深，知道她對武道這一行的殘酷並不了解，心中這才寬慰。
傍晚時分，他開車出門：「阿琴，我去接一下卓兒。今天他考了個好成績，我們給他慶祝一下。」
「好，我去多炒幾個菜，等你們爺倆回來。」
蔣琴微笑道。
看着丈夫轉身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夕陽灑落，將榮城渲染成了金色，大街上原本匆忙的人們似乎也變得安靜，沐浴在這股靜謐的氛圍中。
這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他們不清楚外面的危險，也沒有多大的志向，只希望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
……
「爸，你怎麼來接我了？」
車上，陳卓詫異問道。
陳向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兒子，發現這臭小子跟平時完全沒有兩樣。他笑道：「恭喜你，曹老師打電話給我，說你反應力考了滿分。」
陳卓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其實我也沒想到。」
陳向然沒有多追問。
倒是在車上，陳卓好幾次欲言又止。
直到回到家后，陳卓忽然道：「爸，你能跟我上樓一趟嗎？」
陳向然和蔣琴對視一眼，見蔣琴想跟上去，他微微搖頭，然後站起來微笑朝樓上走去。
「好！」
上樓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陳向然明顯感覺到陳卓心跳在加快。
來到三樓，陳卓並沒有立即打開卧室門，而是問道：「爸，你還記得我一個月前曾經收到一個快遞吧？」
陳向然點頭，他當然記得。
每天晚上動靜都不小呢，他又不是聾子。
陳卓繼續道：「你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嗎？」
陳向然繼續點頭，我當然知道，但我不想知道。
陳卓沒注意陳向然微妙的眼神，直接打開了卧室：「就是這個！」
「……這麼直接的嗎？」
陳向然一呆，這孩子連私隱都不要了？腦袋燒壞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好奇之心，朝着房子裏看去。
然後下一刻愣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才咽了咽口水，輕咳兩聲，故作鎮靜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買的就是一套遊戲設備。你這小子，難怪平時白天在學校睡覺。是不是天天晚上都在熬夜打遊戲？」
咦，不對啊……這臭小子哪來的錢買這個？
看眼前的設備，沒有上萬塊錢根本下不來。
陳向然心裏有着深深的嫉妒：臭小子，比老子的私房錢還多。
「爸，今天我想跟你說的，不是這個……」
陳卓搖搖頭，打開遊戲設備，然後將VR設備的頭盔遞給陳向然：「你戴上這個試試，然後告訴我玩遊戲的感受？」
在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陳卓心幾乎快跳出來。
他在賭！
賭這一套VR設備的不平凡。
自從他收到這套設備后，就處處透露著非同尋常，無論是精神綁定，還是遊戲形式，都不是他目前所學的知識能夠解釋的。
「既然這套設備的神奇之處超出了我的想像，那麼它應該只有我才能用。
現在我讓老爸戴上頭盔嘗試一下是否能用。
如果他使用起來跟我沒什麼區別，那麼接下來我估計會處於極大危險之中，遭到不少人的覬覦，乃至有性命之憂。
如果在他的虛擬視角里，呈現的只是一個普通遊戲，那麼所有危險都迎刃而解。我大可將一切秘密公諸於眾。」
陳卓內心默默思索。
同時等待着老爸的反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