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流言蜚語
竟是將所謂的選擇權交給了姜正業。
「朕也不想如此，畢竟將軍是有功之臣，又是朕的岳丈。可若是不這麼做，這天下百姓何時能過上太平日子？朕不願逼迫將軍，也不願辜負天下百姓，將軍說朕要如何做才好？」
這話說的好聽，聽起來崇義他簡直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皇帝，可是在汪雨歸看來，這話無恥之極，說得再好聽也架不住這話翻譯過來就是——
「識趣點，趕緊自裁吧，沒看見朕很為難嗎？」
說什麼為了百姓，為了太平，真為了太平就別撤兵啊！
更要命的是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就流傳了出去，最後演變成了「姜將軍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只想着自己苟且偷生」。
一時間，這事在各地都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選擇性地忘記了姜正業的忠君愛國、英勇善戰，忘記了姜家戍守邊疆的功勞，只把姜正業當做是引發戰爭的千古罪人。
那群躲在繁華之地，不知戰爭疾苦的百姓們，居然真的被北蒙不肯議和的消息嚇破了膽子，怕北蒙鐵騎前來，自己再無奢侈安逸的享受日子，開始紛紛攻擊姜正業，並在姜家外聚集，要求姜正業「自裁謝罪」。
更有偏激者在試圖闖入姜家失敗后，竟然縱火，想要燒死姜家所有人，而他這樣的舉動居然還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那部分人都敬佩地稱他為「壯士」。
「姜正業怎麼還不去死？」
「不是說姜大將軍最受百姓愛戴嗎？那麼為了愛戴他的百姓們犧牲一下自己又怎麼了？」
「反正也活了這麼大年紀了，早死晚死不都一樣，現在死，還能算條漢子。」
「我看姜正業之前就是沽名釣譽，真遇到事就看出他本性了，貪生怕死。」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姜府外，越來越多的流言出現，煽動者們巧妙地利用着百姓們恐懼的情緒，試圖將姜正業和汪雨歸綁到道德十字架上烤，讓他們不得不以死來平息民怒。
而且就算姜正業和汪雨歸不願意死，崇義這個時候也可以打着「順應民意」的旗號，賜死姜正業和汪雨歸，這個時候他的這種舉措就顯得尤為「無奈」，讓人沒辦法過多苛責，有人如果替姜家鳴不平，他就可以把責任推給那些老百姓。
不得不說，崇義的這一招真的走得極好，一邊將老百姓利用了個徹底，一邊卻也真的將姜家逼上了絕路。
有誰能想到，驍勇善戰的姜大將軍沒敗在敵人手裏，而是敗在了自己國家的可畏人言中。
人言，往往比刀子更可怕。
但是——
「放心吧，之前就大概猜到了，你爹不會吃虧的。」這是汪雨歸在聽說了這事後，去找陸渺時，陸渺的淡定回復。
「你之前就打算好怎麼做了？」汪雨歸倒不是懷疑陸渺的話，純粹就是好奇。
陸渺一邊在沙盤上各種演算著，一邊抽空回了一句：「嗯，很簡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能說明白點嗎？」並沒有聽出來哪裏簡單了的汪雨歸呆了兩秒后這才問道。
【笨死了，這都聽不懂？就是說和他玩輿論戰唄。】
「輿論戰？」
【對啊，對於我們這種見過各種媒體手段的人來說，崇義這點手段算得上什麼啊，要公關輕而易舉，就讓他這個古人好好看看，什麼叫做引火燒身，哼哼，玩輿論，我們才是認真的！】系統聞言立馬興奮地附和道，顯然是知道陸渺要做什麼。
只有汪雨歸一頭霧水：「什麼引火燒身？」
【你後面就知道了，就你那小腦瓜就別想這些了，趕緊休息，你都殺進殺出一天了，不累嗎？快睡！】
「……哦。」
汪雨歸眨了眨眼睛，乖乖回自己的營帳睡覺去了。那乖乖的模樣，和她平日裏英勇殺敵的形象真的是一點都不搭，弄得那些士兵每次看見這樣的汪雨歸都有點不太好意思，總覺得是不是他們太沒用，才不得不勉強汪雨歸這個「弱女子」帶頭殺敵。
雖然他們心裏知道汪雨歸根本一點都不弱，相反還很強，但架不住汪雨歸那副乖乖的模樣，實在太有欺騙性了。
……
很快，京城那邊的開始有了另一種聲音出現。
「喂，你知道嗎？聽說北蒙那邊就等著姜將軍的死訊呢，等姜將軍一死，就大舉進犯我大周。」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你別和其他人說啊，這事是我侄子告訴我的，他在北蒙做了點小生意，消息靈通得很，這不，剛給我來信，讓我趕緊去投奔他咧。」
「嘿，聽說了嗎？有個人他在北蒙做生意的侄子說了，姜將軍只要死了，北蒙就要大舉進犯，說是要一路打到京城來，哎，沒了姜將軍，也不知道京城這些守衛能不能守住。這事我只給你一個人說，你可別傳出去啊。」
隨着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這群極容易被煽動的百姓又開始不想讓姜正業死了，紛紛希望皇帝能夠派姜正業駐守邊疆去，認為議和只是北蒙人的幌子和陷阱。
可是崇義哪能讓姜正業真的回到邊關去？所以便暗中想要出手鎮壓這些流言，卻不想被人翻到了明面上來。
於是，開始有人質疑：「為什麼陛下不願意出兵？為什麼之前要撤兵？」
與此同時，「崇義喜歡男人」的事情忽然被爆了出來，還說皇后姜薇正是因為撞破了這事，才被崇義一直找麻煩，甚至崇義還讓後宮其他妃子去挑戰「姜薇」的皇后權威，逼得「姜薇」不得不離開皇宮，去到了條件艱苦的邊關。
因為當時崇義和男人赤身衤果體在床上「廝混」的場景被宮中侍衛撞見過，所以這事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得虧宮中侍衛多是各家子弟送進宮來當值的，所以崇義沒辦法殺掉不說，這些人說的話也更讓人可信了幾分，總之——崇義的名聲開始崩塌。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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