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的小騙子
想明白這一點后，汪雨歸竟有點後背發涼的感覺。
「到底是怎麼回事？」汪雨歸深吸了口氣，這才追問道。
陸渺沒有先說話，而是從那一堆資料里拿出了四張照片來。
四張照片里，汪雨歸有三張都認識，一張是她的那個班主任，張老師，張彥；一張是那個陸景碩的好朋友，周澤；還有一個就是推人事件的主角之一，那個鬍子拉碴的大叔，不過和當時汪雨歸看見的樣子不一樣，照片上的大叔打扮得很樸實乾淨，沒有留鬍子，眼睛裏還有光。
那是一張充滿著希望的臉，這張照片下面寫着他的名字：范林。
而唯一那張汪雨歸不認識的照片上，是一個笑得靦腆，戴着眼鏡，梳着雙馬尾的漂亮女生，寫着的名字是：范曉婉。
光是從這兩個相同的姓氏上，汪雨歸便猜到了一些東西：「范曉婉是他的女兒？范曉婉的死和張彥有關，所以他才去了他的辦公室？」
「嗯。」陸渺淡淡地點了點頭，「張彥那個畜生，欺負……欺辱了范曉婉。」
「！」雖然陸渺依舊沒有明說，可是從陸渺鄭重地換掉了「欺負」那個詞時，汪雨歸還是立馬就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捏緊了拳頭。
【可這和周澤又有什麼關係？】系統見氣氛不對，連忙發問道，生怕汪雨歸一生氣就衝出去找張彥拚命。
「張彥想侵犯范曉婉時，范曉婉努力掙扎，跑到了辦公室門邊，遇到了路過的周澤，連忙向他求救，可周澤拒絕了，並……把她推回了辦公室。」
「！！！」因為憤怒，汪雨歸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地攢緊了拳頭，一雙眼睛裏滿是燃燒的憤怒。
【操！畜生！禽獸！渣滓！！！】系統光是聽着，也覺得自己就要炸了。
可是這個故事顯然並沒有結束。
陸渺依舊用着自己稍顯低沉的聲音講述著：「在季念之前，張曉婉就是那隻羊，而她被選中的原因，是因為周澤覺得太無聊，隨手指定了她。」
這麼隨手一指，卻是葬送了對方的性命。
「范曉婉從小性格靦腆內向，乖巧天真，還有點怕生，所以當她因為優異的成績被明德學院錄取后，他的父親范林便辭了老家的工作，到這邊找了份零工，租了房子，就想着陪着自家女兒上學。哪想，不過剛開學第三天，自家女兒就一躍跳下了教學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汪雨歸沉默地聽着，她完全不敢去想，那個想要陪伴着自己孩子的父親，在聽到范曉婉的死訊時到底是什麼心情？他眼裏的光是不是在一刻就滅了。
因為，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全世界。
「張彥……」汪雨歸的聲音有些啞。
「什麼？」
「范曉婉會去辦公室找張彥，是因為受夠了欺負想要去求救嗎？」
陸渺沒有想到汪雨歸會忽然問這個，不由得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是，那該有多絕望？】
明明因為受盡欺負，絕望地向著自己最信任的老師求救，可哪想自己求助的卻是更可怕的惡魔，她將自己送進了無底的深淵，光是想到這個場景，汪雨歸都覺得心裏一揪。
「我只知道範曉婉跳下去以後，范林不相信自己女兒會自殺，請求了警方介入調查。本來一切很順利，可是周家人知道了這裏面牽扯到了周澤，雖然不算『直接原因』，但為了避免麻煩，就順手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所以，就算其他人再怎麼努力調查，可沒有決定性證據，所有的懷疑只能是懷疑。」
汪雨歸忽然覺得有點難受，特別是當她想起那個大叔被安保按在地上，那個絕望的眼神時。
「所以范林來學校找張彥是為了給范曉婉……報仇嗎？」汪雨歸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她記得系統說過范林去找張彥時兩人先說了什麼，范林才忽然動手的，那一推也只把人推到了欄桿上，真要報仇，這樣是不是輕了點？
明明那麼絕望的眼神，為什麼最後沒下殺手呢？
汪雨歸想不明白，於是她放棄了繼續去猜，而是：「我想見一見他。」
「范林？」
「嗯。」
「我這就安排。」陸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認真地答應了下來。
系統見狀不由得悄悄問了陸渺一句：【為什麼狗妹會想去見那個大叔啊？雖然范曉婉是真的很可憐，可是……這些事不是和狗妹沒關係嗎？】
陸渺聞言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地看了汪雨歸一眼，就看見汪雨歸因為憤怒依然緊緊地握著拳頭，咬着牙，表情明明有些猙獰，可是在他看來卻很可愛。
因為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裏，只有她足夠真。
見陸渺不說話，系統不禁又說了一句：【狗妹好像總時不時地有這種多管閑事的熱心腸，喪屍世界的時候是，上個世界也是，是我才不管那些人的死活呢，你不覺得這樣……不太好嗎？】
「真正淋過雨的人，總想為別人打把傘。」陸渺忽然這麼說了一句，似乎並沒有回答系統的問題，卻又好像什麼都回答了。
陸渺很快就將見面的事宜安排妥當，然後載着汪雨歸就去了派出所。
路程很遠，一路上的汪雨歸都很沉默。
直到車穩穩地停在了派出所附近時，汪雨歸這才開了口：「張彥也在這裏？」
回答她的是系統：【嗯，他還在做口供。】
「如果我在派出所打人會怎麼樣？」
「會被拘留。」這次回答汪雨歸的是陸渺。
系統一聽這話，立馬就急了：【狗妹，你別衝動啊，這可是派出所，你絕對不能動手啊！】
汪雨歸深吸了一口氣：「放心吧，我不會衝動。」
說完，汪雨歸這才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率先走了下去。
陸渺望了一眼汪雨歸那挺得筆直的背影和緊握的拳頭，默默地垂下了眼睫，低低地嘆了口氣：「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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