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拯救世界
這一拳，汪雨歸完全沒有留情。
張彥甚至都沒看清是誰走到了自己面前，便聽到了「咔」的一聲。
那是牙齒被打掉的聲音，別人聽不見，可是張彥卻聽得真真切切。
嘴裏忽然泛起的血腥味，讓他難受地下意識張了張嘴，可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將嘴裏的牙吐出，整個人便被砸到了後面的那堵白牆上，力道之大，撞得他全身的骨頭似乎都散了架，只能本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那顆牙居然就這樣被他和著血水吞了下去。
痛，劇烈的痛。
痛到張彥臉上的肌肉瞬間扭成了麻花，鼻翼一張一翕地吸着涼氣，卻也沒有緩解半分。
可是比起痛，張彥還覺得噁心，嘔了好幾次，想要把牙齒吐出來。
那是一種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
【嘖，我就知道你的保證沒有一點用。】明明是嫌棄的話，可是系統的音調卻很高興。
汪雨歸還要再動手，可是就在這時，被醫護人員抬在前面聽到聲音的范林忽然艱難地回了頭，看向了她。
幾乎是一瞬間，汪雨歸驀地收住了自己的拳頭，向著范林就追了過去。
因為，她懂那個眼神，那是個「我有故事說給你聽」的眼神。
「嘶——操，你給我站住！」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此時更加難看了幾分，張彥本來還在乾嘔，現在一看始作俑者要跑，當即也顧不上疼和噁心了，連忙大叫了一聲。
可惜汪雨歸現在卻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了。
「警察同志，有人在派出所打人，你們不管的嗎？」沒得到汪雨歸回應的張彥更氣了，漲得一雙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下意識地就回頭要找警察告狀。
可是他看見的不是那熟悉的藍色制服，而是筆挺的白色襯衫和隨意搭在手腕處的黑色西裝，以及——一張光是看着就能讓他瞬間安靜下來的臉。
在建寧市，有誰能不認識寧爺呢？他有多多俊美，就有多喪心病狂。
這樣的人居然會出現在派出所？
忽然間，張彥響起了上次陸渺出現在教室里時的那句話，「她是我金主」，寧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一種可怕的猜想驀地襲上張彥的腦海，讓他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
「誰打人？」後面的審訊員一頭霧水地開口詢問道，從脫下西裝的陸渺身邊走過，望向坐在地板上的張彥。
張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渺，就見陸渺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又冷漠，彷彿只要他說錯一個字，就會走上來結束他的生命一般。
張彥忽然不敢說話了，猛地低下頭，錯開了陸渺的視線，可即使這樣，他還是顫抖了兩下，狼狽得彷彿一條喪家之犬。
「你說寧先生？這不能啊，我們就在後面看着呢，寧先生不就脫了個外套，怎麼打你？」
張彥也猜不到這警察到底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可他哪敢說話，只能硬擠出了個笑，然後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磕磕巴巴解釋道：「沒，是我自己……絆了下腳，撞，撞牆了。」
「那你可小心點啊。」審訊警員好心地服了他一把。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彥做賊心虛的緣故，他總覺得這話聽起來像是話裏有話，這是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嗎？
「好的，好的。」張彥賠笑道，因為臉上太疼，這麼一笑，還扯得他一直倒吸涼氣。
【真噁心，只敢對自己弱小的人出手，垃圾，敗類，渣滓！】系統光是看到張彥那賠笑的賤樣，就覺得厭惡到不行。
於是，趕忙催促着陸渺道：【走走走，去找狗妹，不想再看到這個垃圾了，多看一秒我特么都要吐了。】
好在陸渺也打算和張彥交流，當即大步離開了。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汪雨歸居然蹭到了救護車上，跟人家一起走了。
望着被丟下的陸渺，系統總覺得他這一瞬間特別像是個「留守老人」，只能孤零零地看着孩子遠去。
所以，系統特別同情地安慰了陸渺一句：【沒關係，你會習慣的。】
陸渺：「……」確定這是安慰？
……
另一邊的汪雨歸則是一路跟到了醫院不說，還主動把范林的醫藥費給繳了，直到范林情況穩定，這才進了病房和范林聊了兩句。
而這次，因為看見了汪雨歸對着張彥揮拳相向，范林終於不再沉默，而是向她說出了一切。
等到陸渺趕來的時候，汪雨歸正坐在醫院走廊的不鏽鋼椅子上，雙手插兜，頭抵著牆，望着醫院那白色到冷漠的天花板發獃。
「聊完了？」陸渺安靜地走上了前去，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搭在了汪雨歸稍顯瘦弱的肩上。
「嗯。」
「在想什麼？」陸渺在汪雨歸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汪雨歸沒回頭去看陸渺，而是依然盯着那天花板，聲音有些淡淡的，倦倦的：「這個世界是我遇到的最和平的世界，不用像前兩個世界那樣打打殺殺，按理說，應該挺幸福的，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為什麼只有這個世界讓我覺得心裏好累？我不喜歡，很不喜歡這個世界。」
陸渺聞言，輕輕地揉了一把汪雨歸細軟的頭髮：「不是你的問題。」
「那是誰的問題呢？」
陸渺發現自己竟是回答不了汪雨歸的這個提問，因為這不是一個他可以簡單給出的答案，有些答案必須自己去找，然後才會成長：「與其想這些，不如想一想，你想在這樣的世界做些什麼吧。」
「嗯，我想好了。」汪雨歸說這話的時候，終於回過頭來看陸渺了，眼睛裏並沒有半分厭世，而是有了更多的光輝。
「你想做什麼？」望着這樣的汪雨歸，陸渺有些好奇了。
「拯救世界。」汪雨歸眼睛亮亮的。
【中二死了，什麼拯救世界啊，你以為你是超級英雄呢？】系統吐槽道，可是聲音卻也挺激動的。
倒是陸渺有些意外，畢竟因為不滿意這個世界而要毀滅世界的人他見得多了，可是說着不喜歡的汪雨歸，給出的答案卻是——拯救。
一會兒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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