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要離開我

只是汪雨歸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在這個世界裏的結局會來得那麼快。

之前汪雨歸剛接手季念的身體時，就察覺到了她的瘦弱和營養不良，所以還在陸渺和系統的監督下，她還好好地補了段時間的身體，健康了許多。

本以為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可誰想在汪雨歸19歲生日這天，她居然意外暈倒了。

等到陸渺把她送到醫院后，迎接她的便是一張檢查單——她的腦子裏長了個瘤，因為壓迫到神經等多種因素，在現有的醫療水平下根本沒法手術切除，她只能一天一天等待着迎接死亡，這還不是最殘忍的。

最殘忍的是，隨着腦子裏的瘤不斷變大，汪雨歸還會漸漸喪失行動能力，到最後可能只能躺在病床上，連動一動都困難無比。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自己聊聊吧。」醫生輕嘆了口氣后，先離開了。

此時的汪雨歸正安靜地坐在醫院的走廊里，身邊坐着同樣安靜的陸渺。

那張檢查單被陸渺捏在手裏，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手背上崩起的青筋，以及已經被他抓皺的檢查單，都說明了他現在的心情。

反而是汪雨歸沒心沒肺地笑了一句：「沒事，不過是從腦子有坑變成了腦子有包嘛，沒什麼的，反正我這腦子也沒啥用。」

【你閉嘴。】汪雨歸試圖活躍氣氛，卻被系統給凶了。

系統雖然經常炸毛，但什麼時候這麼凶過汪雨歸啊？

所以說完以後，汪雨歸還沒委屈呢，系統先委屈上了，哭兮兮地道了句歉：【對不起，我不是想凶你，我只是……只是難受。】

「沒事，你怎麼還哭上了啊？」汪雨歸被系統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了。

【從那次你發燒生病以後，我一直有監控你的身體狀況的，我敢保證你的身體非常健康，這個瘤出現的太突然，太奇怪了！你沒暈倒前，我根本沒檢測出你腦子裏有個腫瘤。】

【我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是我太沒用了！要是換成其他系統，說不定能夠有所預防。】

系統的表述有些亂，但是要說的意思汪雨歸和陸渺卻是都聽明白了。

「世界開始在排斥狗妹了。」安靜了很久的陸渺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每個快穿世界都會排斥穿越任務者，之前狗妹並不受影響，但現在世界規則開始要抹殺她了。」

對於這些世界來說，穿越任務者就像是外來入侵者，可能會對原本的世界線造成影響，是威脅一般的存在，那麼排除這些威脅，就是世界保證平穩運行的必要條件。

就像陸渺動不動就很倒霉一樣，那就是世界規則的排斥，不過之前汪雨歸似乎並不怎麼受影響，因為她那BUG一般的體質，哪怕她天天玩崩世界線，世界對她都還算寬容，甚至連陸渺在她身邊后都沒那麼倒霉了。

「所以是這個世界往我腦子裏塞了個瘤子？」汪雨歸理明白這裏面的邏輯關係了。

「嗯。」陸渺點頭。

系統卻很是氣憤：【為什麼世界規則就忽然注意到狗妹了？】

這個世界裏的汪雨歸算是很收斂很聽話了，根本沒有瞎搞亂搞，怎麼就會被世界規則給盯上了呢？

陸渺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螳螂？」

【可上個世界不也有螳螂的人嗎？那什麼嫻妃和那誰不都是嗎？】系統卻並不這麼想。

「可他們都死了。」

汪雨歸聽得頭大，連忙開口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那些東西又證實不了，而且就算知道原因也沒什麼用，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考慮發生以後的事情唄。」

誰也沒想到，向來不靠譜的汪雨歸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成了最沉穩最靠譜的那個。

陸渺最先認錯：「嗯，你有什麼想法？」

系統卻還是擔心：【先和你說啊，雖然自行了結退出這個世界，會讓累積至今的聲望都清零，但是聲望我們還能再掙，別讓自己遭這罪了，你別有心理負擔，退了吧。】

「為什麼要退？」汪雨歸聞言卻是覺得有些奇怪。

【你沒聽那個醫生說嗎？你這病最多還有一年時間，而且可能就這幾個月，你就沒辦法再站立了，你這麼歡脫的性子，把你困在一張小小的輪椅上，你能受得了嗎？】

汪雨歸聽到系統這麼說，卻是忽然偏頭看向了陸渺：「輪椅就輪椅嘛，喵哥能坐，我也能。」

【只怕你的情況只會更糟。】

「說的就像我的人生從沒糟糕過一樣，還不是這麼過來了。」汪雨歸卻是並不怎麼在意，「既然沒幾個月時間能用到這雙腿了，那我還是趕緊出去多跑跑，多看看吧。」

「……嗯。」最後還是陸渺輕輕地應了一句，可是他抓着檢查單的那隻手卻是越捏越緊，與面上的雲淡風輕完全不同。

正是經歷過，才知道那有多難。

「我想騎機車。」

「騎。」

「還想高空跳傘。」

「跳。」

「深海潛水。」

「潛。」

「還要開個好大好大的火鍋店，然後和大家一起吃火鍋。」

「嗯，開。」

汪雨歸聞言頓時樂了，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你就這麼縱着我啊？」

陸渺偏過頭來，從進醫院后第一次直視着汪雨歸的眼睛，認真地、輕聲地說了一句：「嗯，縱着你，只是你說的那些計劃，我希望裏面有我。」

【還有我！】

汪雨歸怎麼也沒有想到陸渺和系統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禁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笑着應了一句：「那肯定的啊，我就這麼點時間了，你們不陪我，誰陪我啊？」

汪雨歸笑得陽光燦爛，彷彿沒有一點陰霾，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最開始她以為她會一個人慢慢走向屬於她的盡頭，為此心裏還有些難受，可是現在這條路，有人願意陪她一起走。

【我們會一直一直陪着你的，不許甩開我們。】

「好。」

【誰騙人誰是小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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