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小舅舅安

第172章 小舅舅安

他奶奶的,出門在外帶着這麼個比他老娘還會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傢伙,可真是夠煩的了。

他這麼一身紅色一出現,自然是老遠就吸引了一眾人的目光。

立在門前正為自家姑娘發愁的春杏秋桃,不曉得這臉生的來人是誰,她們倆雖然認識楚子尋,可並沒有和對方深交,自然也不知道楚子尋帶着人過來是個什麼陣勢。她們二人只是飛速地掃了眼這人,見他生得是玉樹臨風、氣質非凡,一身淺青色的錦袍也掩不住他一身貴氣,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忙本分地低頭。

這種人,甭管是有腦子沒腦子的,最好便是不要牽扯了好。況且,看樣子,這人當是和睿王殿下有交集而和她們家姑娘沒啥關係的,那她們倆本本分分立在一旁,便不算失禮了。

至於旁邊的無言無風,以及本打算就這麼乘勢回屋歇著的嚴明仁,則和她們倆想得不同。因為識得這人,也紛紛低頭行禮,齊齊喚了一聲:

「藺世子。」

青年微微「嗯」了一聲,做算應答,他細長的眼睛從無言無風和嚴明仁三人身上溜了過去,而後不輕不重落在鵪鶉一樣立着的春杏和秋桃身上,似乎在用眼神評判着什麼一樣。他一邊看着,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真想不到,他居然想開了,用女人了。」

說罷,還又點了點頭,一副頗為欣喜的模樣。這事兒可是足以震驚大漢朝野的大新聞,可是在他出來之前,卻是半分小道消息也沒聽說。不光如此,連他那位母親,也隻字未提,想來應該是並不知道這件事吧。

只不過......

青年的眼睛又有些抱歉地在春杏和秋桃的身上上上下下略過,愣是沒發現半點讓他滿意的地方。

開竅是開竅了,可......這倆女人倒是差強人意了些,沒啥女人味,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偏愛這口兒的。畢竟,在這方面,他一向謹慎,這麼多年來也未曾表露一二。

春杏&秋桃:??????

無言&無風:.......

楚子尋: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吧,還有你快閉嘴吧......

嚴明仁:作為全場年齡最大的「老人家」,放我去靜靜,我不想招惹是非......

春杏和秋桃反應了一下,這會兒才想起來,這人是在說她倆呢。仔細一想,在場的,可不就她倆性別為女嘛。

所以,這位長得挺好的陌生公子,您在說啥?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表達什麼,但是本能的,春杏秋桃覺得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哦不,是紅口白牙說出的不是什麼好話。

而且,什麼叫「真想不到,他居然想開了,用女人了。」怎麼感覺她們倆好像變成什麼特殊用途的女人了一樣,這是哪家不正經的人吶,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麼一想,春杏和秋桃不自由被噁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若不是顧及着她們姑娘還在屋裏頭,對付這種人,她們二人早就掄起拳頭上去,往他的臉上招呼了,才不管他是不是什麼見了鬼的藺世子呢。

......等等,藺世子,藺......

一道光從二人眼前一閃而過,以至於她們還未來得及抓住,便聽得身後忽然傳來了門扇開合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響。

一旁無言和無風的呼吸,也在這一瞬間屏住。

門口的五人還來不及給剛出門的人行禮,便見方才踏入院中的青年又快步近前了兩步,隨後便是一個拱手,恭謹地喚道:「小舅舅安。」

小舅舅......

小——舅——舅......

這要了老命的稱呼啊......

無言和無風趕緊咬緊腮幫子,以防等會有什麼窗戶啊門板啊桌子啊椅子啊這種不明飛行物照着腦門兒呼嘯而來。

什麼?你問這窗戶好好獃在窗框裏、門板好好安在門框上、桌子椅子好好放在室內的,怎麼就長腳了會飛了呢?

廢話,當然是他們家殿下賦予了這些物什會飛的能力啊!

這話說得,搞得他們好像很期盼這一刻的到來似的。就算他們在百里臻身邊待久了,摸得透他的脾氣,猜得准他的招數,還是沒那個膽子用自己的頭去硬扛他的怒意。畢竟,能不能扛得住,還兩說呢。

神仙打架,讓他們這些小鬼遭什麼殃。

這藺世子也是真可惡,明知道他們家殿下不喜他叫他「小舅舅」——這小子歷來居心不良,而百里臻又是個懶得費事的人,從不想和他在沒用的事情上糾纏——他還非要特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喊出來。

不過,你當這藺世子還真稀罕尊百里臻為小舅舅呢!其實啊,他本人亦是噁心這稱呼呢,明明與他們家殿下同齡,卻非要差個輩分出來,見了面也要以小輩禮見禮。兩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按說這種事是能不提就不提了,可誰曾想,為了噁心他們家殿下,這位藺世子竟然可以忍着自己的不適這麼敞敞亮亮地喊出來。

說到底,這也是個黑心肝的。

黑心肝的大外甥遇到神仙氣的小舅舅,一場大戰即將爆發啊......

......並沒有。

只見被青年恭恭敬敬地喊了「小舅舅」的人,站在階上,連眼神都不願意給他的大外甥一下,直接對着立在一旁,不斷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嚴明仁道了句:「老嚴,針拔好了。」

「哎。」嚴明仁正在神遊,突然被點了名,順勢便應了一句,只不過這話剛一出口,他便忽然意識到好像什麼不對的樣子,轉而便是一聲驚嘆,「誒?!!!」

針拔好了......

拔好了......

好了......

了......

......

方才他出來了之後,那屋子裏就明明白白睿王殿下和太史大人二人,太史個傷病患肯定不可能自己拔針,如此,也就只有睿王殿下動手了。

事情到這兒,邏輯都是對的,但是......

百里臻拔針?!這本身就是最讓人想不通、最沒邏輯的事情好吧!

——簡直比司馬光砸缸還要讓人匪夷所思!

這什麼見鬼而刺激的發展?!

為什麼睿王殿下要拔針,為什麼睿王殿下要替太史大人拔針,為什麼睿王殿下替太史大人拔針之後還要跟他說?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

......

俗話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按理,早已年逾四十的嚴明仁,如今理應是人生大徹大悟的不惑階段,面對什麼事都該胸有成竹了。可是......

嚴明仁此時那顆聰明的腦瓜子,已經完全被滿腦袋各式各樣的問號所擠佔了,他的腦門兒上飄滿了問號感嘆號,和超級大的問號感嘆號。這些問號和感嘆號在他頭頂上歡快地進行着排列組合,此起彼伏不停歇。

為什麼睿王殿下要拔針?為什麼睿王殿下要替太史大人拔針?為什麼睿王殿下替太史大人拔針之後還要跟他說?

實在是,想不通的!

除了「睿王殿下此舉是在太史大人身上進行練(迫)手(害)」,嚴明仁還想不出更加合理的答案。

總不能說因為兄弟情深吧,可太扯了。他才不相信自己侍奉了這麼多年的主子,會是個好心眼的人。

個人分明是個小心眼還差不多。

嚴明仁腦子不夠使,就這麼還一動不動地在原地呆立着,百里臻也不給他什麼反應的時間,順勢把袖子裏卷好的一卷銀針掏了出來,塞在他的手裏。

嚴明仁反應不過來,也沒瞧清楚這是什麼,就這麼直接拿了捏在掌中。

他還在想,「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的人生三連哲學問題。

台階下的青年卻有些不幹了,自從百里臻出來,他便是連看都沒往自己身上看上一眼,甚至,在自己主動「問好」之後——雖然動機不純,也依然視他為空氣,就好似他這個人是不存在的一樣。

青年好歹也是天之驕子,如何能忍下這口氣,明知道百里臻是故意無視他的,他還是再次開了口,朝百里臻拱了拱手,好脾氣地叫了聲:「小舅舅安。」

吐字清晰,發音流暢,滿含自然而充沛的感情。

第二次了,在場的眾人就是想裝耳聾的都聾不下來了。

哎,真是上輩子倒了什麼霉,會遇到這種事情,只恨自己不是龍蝦,在這種「大場面」下,能夠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又聾又瞎。

自然,比起台階下的青年,誰都知道,台階上這位才是真正不能招惹的存在,雖然他們倆的年齡根本沒差,可氣勢卻是天差地別。

這不這不,話音剛落,這位神仙就開始冒冷氣了,身邊的溫度也開始驟降了。他們感覺呼......吸.......困......難......快......要......被......凍......死......了......

真想錘死這該死的倒霉孩子,你小舅舅被你這麼一次兩次地叫着,還安個頭啊!不僅如此,還乾脆把他們這群無辜的路人甲乙丙丁都給牽扯上了,這就是大大的不對了吧。

這回,果不其然如他所願,這位「小舅舅」終於捨得把他高貴的目光,落在他這位站在台階下一直被無視的倒霉大外甥身上了。

低着頭行禮、心中頗有些得意的青年,驀地感覺到兩道森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頸上,臉上那扳回一局的笑意瞬間收斂起來,血管里原先奔騰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忽然被凍住了,同時,一陣駭人的冷意,也自腳底朝上在身體中蔓延開來。

他的這位小舅舅,倒是比先前一次見着的時候,氣勢更加凌厲,凍死人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了呢。

分明是同齡人,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就看着生生比他大出一個輩分來。而且,瞧著和他那端莊溫婉的母親可截然不同,這真是親姐弟嗎?

只聽,這個比他大了一個輩分的同齡人冷聲開口道:「大皇姐知道你這麼私自跑到北翟嗎?」

每個字都像是冰塊兒一樣朝青年的耳邊飛了過去,而且一聽,還真是長輩的口氣——雖然,不那麼中聽就是了。

是了,階下這位青年正是西梁皇族藺氏的皇太孫藺景然,而他的母親太子妃,則是百里臻的皇長姐,大漢的長寧公主百里瓀。

二十餘年前,恰逢大漢、東裕、西梁三國之間皆交好,又正逢皇室年輕一輩皆未婚嫁,是以,便以最為常見的聯姻的方式鞏固三國邦交。大漢長寧公主百里瓀遠嫁西梁,為西梁皇太子藺維楨之正妃;西梁永裕公主藺維熙嫁入東裕皇室,為東裕成帝容樾之皇后;東裕本想再送一位公主入大漢,可奈何大漢皇室男丁微薄,或都有正妻,而大漢皇后隋毓已送出皇長女嫁入西梁,亦不捨得身邊唯一的次女安和公主百里珺再遠嫁他鄉,而若是派遣皇族宗親的郡主前去聯姻,亦不合東裕那位親王的身份。結親不好反倒成仇,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屢見不鮮,如此反倒不如索性不要強求。

於是這樁親事便暫時擱淺,兩國君王之間只言,以後若有機會,再結兒女親家便好。

隨後沒多久,便先是東裕好事傳來,皇后藺維熙誕下太子容珵禹。緊接着,便是大漢期盼已久皇長子百里臻臨世,而西梁的皇太孫藺景然出生也不過是前後腳的事情。

當時,幾乎無論是誰,都認為當年的聯姻是三國的吉兆了,因為聯姻而喜上加喜喜事連連。因此,亦是很難有人注意到,三國之好的另一面,則是破壞了當前的政治平衡。

只是,誰也沒想到十二年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三國之關係降至冰點,二十餘年前的聯姻算得上從人人稱讚到近乎功虧一簣,一切都不過發生在一夜之間。雖然近幾年來大漢、東裕與西梁,特別是東裕西梁與大漢之間的關係略有緩和,可三國朝堂上也再不會有人提當年那未成的親緣。

當年事發后,其實身份最為尷尬的,便是百里瓀。她既是大漢的長寧公主,又是西梁的皇太子妃,既是大漢元帝的嫡親女兒,也是藺維熙的嫂子。好在西梁那位皇帝雖蒙受喪失愛女之痛,倒不是個不講事理的人,藺維楨也尊重愛戴自己的妻子,百里瓀又有子嗣傍身,至於元帝和隋皇后則思及遠在他鄉的長女,也順勢忍下這口天降巨鍋,沒有和西梁東裕發生正面衝突,還主動出面制止了這場風波進一步擴大,因此百里瓀在西梁國內的地位倒是未曾動搖過。

有百里瓀和藺景然在大漢和西梁之間做緩衝帶,兩國之間的關係倒是一直不算太差,除了文帝藺澤直言「除非找到丟了的外孫女兒,否則此生決不踏入大漢土地」之外,兩國還算是一直保持着正常的邦交。

百里臻和藺景然也見過幾次,雖然是甥舅,但因為二人年紀相當,又各有各的脾氣,實則也不過是有點頭之交互相認臉的普通人罷了。

這會兒百里臻忽然擺起了「小舅舅譜兒」,藺景然在初初被他的寒意鎮住了之外,這會兒已經是緩過了神來,在聽了他這句話之後,甚至還有點想發笑。

他忍住笑意,面上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小舅舅前面都說,我是私自跑到北翟來了,母妃她自然不知了。」

眾人:......

瞧,他在裝傻!

這小子,分明是在玩兒文字遊戲。將「此私自」非說為「彼私自」,將悄悄潛入北翟說成未經父母同意離開皇城闖入北翟,還非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

關鍵是,這話怎麼說都是沒錯的,可是在這個當口兒,卻分明是藺景然故意而為之的,故意要挑釁百里臻的,聽着就讓人覺得火大。

眾人不禁偷偷抬眼去打量百里臻,只見百里臻果然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渾身的冷氣還在一個勁兒地冒着——當然,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我不高興我想放冷氣」的表情。

也是,能窺破這位究竟是什麼情緒的,大抵都成精了。在場的,自認都是凡人,沒一個敢私自成精的。

敢和他明著作對的,自然也夠厲害的。

又聽那個被認為「夠厲害」的青年徐徐道:「勞煩小舅舅費心了,自然,外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曉得這其中的關緊,在離家之前,早已修書一封,將這事情的原委都交代清楚,請手下人代為轉交母妃。如今這般光景,想必母妃早就已經看見信了。」

大約不僅是看見了,而且早就把那信化成了灰燼。順便,在每日晨昏定省的時候,都會咬牙狠狠念着他的名字,恨不能將他打得個皮開肉綻萬紫千紅,那恨勁兒,彷彿他不是她的親子,而是她的仇人似的。

他的母妃,那位西梁國的太子妃殿下,是個時刻在人前表現出優雅端方的女子,她出身皇家又嫁入皇室,渾然天成便是一股別的貴女夫人都比不得的高貴之氣。再加上自從先皇后故去之後,文帝藺澤並未再立皇后,這這宮闈之中的事情,也多半交由了太子妃百里瓀來主持操辦。在西梁女性,特別是西梁京中女性的心目中,太子妃殿下就是她們的典範和表率。

這樣的典範,這樣的表率,是做不得一邊吃飯一邊罵人這種粗俗舉動的......

此時,西梁的東宮內。

身着朝服的英武男子剛一推門走進殿內,便立時被一雙含着盈盈水光的美眸盯上。這雙眸子的主人顯然剛剛睡醒,眼神還有些朦朦朧朧的。

「殿下回來了?」女子懶洋洋地用帕子點了點眼角,身子卻還是懶散地靠在軟枕上,似乎根本沒打算給她口中的殿下行禮。

「是,剛從父皇那兒回來。今兒個他老人家難得興緻高些,拉着我們說了許久,是以到下晌才放我們出來。」男子卻不再乎那些繁文縟節,他淺笑着走到美人榻前,而後挨着妻子坐了下去,「剛睡醒嗎?」

「......嗯,睡了,還沒醒。」女子隨意而含混地答了一句,而後不經意地問道,「可尋到景然的下落了?」

「尋是尋着了,可......」想起自家那個兒子,男子也是頗為頭疼,偏生這孩子與他母妃一般有主意,誰都困不得他,也奈何不了他,「到底是慢了一步,讓他進了北翟。」

北翟那地方邪性,大漢、東裕、西梁三國雖然都很強盛,卻哪國都無法對北翟插上手去,是以,北翟雖然土地不肥沃、經貿不發達,甚至人也不多,可卻依然能獨立成為一個強國,

「你放水了吧?」女子聲音雖然聽上去還是懶洋洋的,不過眼神卻已逐漸集中了起來。

「不,我不是,我沒有。」男人立刻搬出否認三連,都是熊孩子藺景然的鍋,和他沒關係,他只是個傻傻的老父親而已。

「藺維楨,你可真是他的好父王!」女子軟綿綿的聲音忽得變得冷厲起來,與此同時,那雙含水的眸子裏,柔軟的水已不知何時變成了冰封的雪山,裏面沒有緩緩流動的春水,有的只是片片又冷又利的冰霜。

二十多年夫妻,男子太過熟悉女子的脾氣,她這已然是發飆的前奏了,於是,男子便馬上擺手搖頭示意自己與她立場相同,同時只能嘴中小聲嘀咕了句:「......我本來就是他的父王,特別好那種。」

「你別以為我聽不到你在說些什麼!」女子眉頭一皺,順手就將手邊的一個引枕朝男子扔了過去,隨後一邊冷眼看他手忙腳亂去接了,一邊撇了撇嘴,冷聲道,「你們父子倆這麼多年背着我乾的事兒還少嗎,啊?真當我傻啊,不知道你們在我背後都搗鼓些什麼呢?你現在老實跟我說,這事兒是不是你們倆合謀的?」

男子方才前面一直殷勤地點着頭,滿口應「是是是」,這還沒剛點完頭呢,忽然聽到妻子的話音一轉,點下去的頭已經來不及收住了,只能強行中途突兀地剎住車,一臉尷尬地看着妻子。

「是什麼是?」女子眉毛挑起,聲音也跟着拔高,「還真是你們倆......」

「不不不,怎麼可能!」男人連忙在她說出後半句話之前連聲否認,並且態度堅決義正言辭地道,「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小子居然偷偷去了北翟,是看了他的信之後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所以......」

所以,媳婦兒您大人有大量,繞過這回,行不?

「所以......」女子聽了這話之後,沉吟了片刻,緩緩地吐出一句,「你承認之前你和那臭小子背着我幹什麼了?嗯?!」

藺維楨:......

藺景然,你快給你老子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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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王爺請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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