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真正的目的

初聞這話，我着實是嚇了一跳，不過又見白無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試探的味道，便知道她是在詐我。

「姚玄宗？」我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就是那個……在海選賽場上攪動風雲的大佬？」

「對，就是他！」白無心朝我這邊傾了傾身子：「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聽唯一一個倖存下來的殺手說，將他打敗的人並不是那個姚玄宗，而是一個段位只有黑鐵-4的菜鳥，那個殺手的段位是白銀，換言之，將他打敗的那個菜鳥，肯定隱藏了實力，還有，當時有不少參加海選的人都說，他們曾被人襲擊，也是一個段位只有黑鐵-4的人將他們從生死線上救了回來，在那個人身邊，還跟着一個身材精壯的老者，以及，一個外形有點像狼人的生物。這些你怎麼解釋？」

聽到白無心的話，甄畢和耳哲也慢慢將視線轉向了我。

我做出一副用力思考的樣子，片刻，拍一下茶几：「哦，你說的是那個能招來鋼絲的殺手吧，對，就是我打敗他的，遭他毒手的那些人，也確實是我救的，怎麼了，我這麼做什麼有什麼問題么？」

白無心眯起了眼睛：「你說，你和姚玄宗沒有關係，既然沒有關係，你為什麼要救活那些人，為什麼要隱藏實力？」

我當時就笑了：「我隱藏實力，是不想讓三大幫提前關注到我，這是我周哥，哦，他叫周立新，你們應該都認識，這是他的提議，那時候我對衝天閣里的事兒完全不了解，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唄。我攻擊殺手，是因為他要殺我，而我要保命；我救人，是因為我是修行者，救人於水火是我的使命。可這些和我認不認識姚玄宗好像沒有什麼邏輯關係吧，要麼就是，兩者之間確實有邏輯上的聯繫，但是我沒看出來？」

這一下白無心瞬間啞火。

我說的沒錯呀，兩者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邏輯聯繫。

當初我改變耳沁一行人的記憶時，不是沒考慮到，被我救了的那些人有可能將我供出來，可供出我來又怎樣，我做的事，和姚玄宗擾亂海選，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件事好嗎！

片刻，白無心又開口道：「你說你不認識姚玄宗，你有證據么？」

「那你說我認識要姚玄宗，你有證據嗎？」

「我不需要證據，我只是懷疑你。」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先是耳先生找我麻煩，現在你又在這裏不依不饒。不是，難道我認識姚玄宗是什麼壞事嗎，我現在承認自己認識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好嗎，他這根超級大腿，我可是早就想抱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把甄挺強和該理收編到自己的隊伍里。」

「你這是強詞奪理！」

「那就當我是強詞奪理吧，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承認自己的認識姚玄宗，到底有什麼壞處？」

「姚玄宗破壞了海選，你不敢承認自己是他的人，是因為，你怕三大幫會因此記恨你。」

「我要真的是他的人，還用怕這個？我這麼問你吧，如果我現在就承認，我是姚玄宗的人，你們敢動我嗎？」

白無心再次啞火，甄畢無奈地笑了笑，耳哲的表情中也帶着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其實白無心不應該一上來就問我認不認識姚玄宗，她沒有考慮到最重要的一處關節。

那就是，如果我承認自己認識姚玄宗，對我來說是利大於弊。

當然，前提是我沒打算將整個衝天閣，乃至整個行會掌控在自己手中。

正是因為在座的三位首座都不知道我來到衝天閣的真實目的，所以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承認認識姚玄宗，對我來說究竟有什麼壞處。

如果白無心換一個問法，問我是不是姚玄宗派來對付三大幫的，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可惜她沒有想這麼深遠。

我無奈道：「我就是想和諸位做個生意而已，諸位如果覺得這生意不好，不做就是了，說這種沒著沒落的車軲轆話是個什麼意思？」

白無心的意思很明確，她就是不想讓這筆生意談成。

看得出來，她是個非常守成的人，極其畏懼變化，在她看來，最好是我這筆生意做不成，衝天閣維持當先的現狀。

不過她這麼想，甄畢和耳哲就不這麼想了，這兩位，都是思變的人。

甄畢開口道：「我的意思不變，這門生意，惡鬼道做定了。」

耳哲也點頭道：「彌山也加入。」

白無心十分無奈地盯着甄畢看了一會兒，又盯着耳哲看了一會兒，兩人都沒有回應她的眼神。

最終，白無心也只能嘆一口氣：「看來我也沒得選了，凈衣谷也加入，希望郭總能把一碗水端平，可不要認親認疏啊。」

我點頭：「放心，我會盡最大力量，保證交易層面上的公道的。」

說着，我便端起茶壺，打算給三位首座添茶。

剛把水壺拿起來，甄畢立即兩眼一眯縫，朝劉錚瞥了過去。

劉錚馬上會意，趕緊從我手中接過茶壺，給大家倒茶。

「具體的交易事宜，三位首座可以派專人到乞活軍舊城和我細談。今天咱們就以茶代酒，預祝合作成功！」

說話間，我已端起茶杯，雙手抱杯，做半揖手勢。

甄畢自然是很給面子的，二話不說便把杯子端了起來，耳哲也沒有多少遲疑，第二個端杯，白無心猶豫片刻，也將杯子端了起來。

這一杯茶水下肚，就意味着合作已經開始了，接下來，就是商議具體的合作條款，簽訂文件了。

之後我又說了一些大體的構想，他們三個則提出了一些更為具體的想法，將大家的想法集合在一起，也算是做出了一個臨時的合作草框。

這次面談臨近尾聲的時候，甄畢突然來一句：「衝天閣這裏也算不得太平，小郭總現在名聲在外，難免遭宵小覬覦，為保小郭總的安全，我打算派一名高手，給小郭總做貼身保鏢。」

甄畢是那種霸氣外露，說一不二的人，這種人喜歡直來直去，不愛繞彎子，不過他畢竟是久居上位，有些事情，做起來還是懂得委婉行事的。

我不由笑道：「甄叔叔明面上是給我派保鏢，實際上，還是對我不放心啊。」

對，他派給我這麼一個貼身侍衛，其實就是為了方便監視我。

甄畢也不隱瞞什麼，爽朗道：「江湖險惡，不得不防啊。」

我點頭：「懂！好，這個侍衛我要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甄畢沖我揚揚下巴：「但說無妨。」

我便說道：「這個侍衛既然歸了我，那他就不僅僅是甄叔的眼線了，也是我的心腹，從今以後，只要我不做危害惡鬼道的利益的事，他就必須惟我馬首是瞻，將來，我要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得陪着我，哪天我覺得他伺候的不好，想要辭退他了，甄叔可以再塞一個侍衛給我，但不能因為我辭退他，而對我心生隔閡。」

「沒問題，那我可得好好給你選一個侍衛，免得以後耽誤了你的正事。」甄畢點頭道。

他這番話，也是棉花套里藏着暗針的，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但我也沒有立即揭穿，當即朝他抱了抱手：「那就謝謝甄叔叔了。」

甄畢目光一凜：「也就是說，小郭總來到下沉世界，確實是帶着目標來的？」

他剛才說到「正事」二字的時候，語氣就出現了一絲絲波動，所以我知道，他是設了套，想詐我。

「我來到下沉世界，兩個目的，」我朝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是尋求刺激，這一點甄焱應該已經告訴您了，第二，則是探尋下沉世界最深層的秘密。我要在衝天閣做生意，不但要做，還要做大，做穩，就是為了日後能以衝天閣為據點，向著下沉世界的終極秘密進發。」

我這麼說，其實是為了對應另一個問題，一個不管是甄畢、耳哲，還是白無心，都必然會問的問題。

甄畢不由蹙眉：「下沉世界的終極秘密？」

我點頭：「我聽說，在下沉世界的最深處，蟄伏着許多能量滔天的舊世古神，日後，我必將進入那裏，尋找這些古神的蹤跡。」

「你找它們做什麼？」

「我就是想看看，所謂的古神，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甄畢似乎不想相信我的話，他用手敲打着桌面，沉思良久，終究還是點了頭：「嗯，這還真像你這種人能幹出來的事兒，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下沉世界存在了數千年，也不是沒有人去尋找過那些古神，不過他們能活着去，卻無法活着回來。你想要追求古神的秘密，那是你的志向，我不做任何評價，但我希望，你在實施這個計劃之前，能好好考慮一下後果。」

我笑着擺擺手：「甄叔叔還是不夠了解我啊，在這種事情上，我是不會考慮後果的。」

甄畢一愣，旋即也笑了：「哈哈哈哈，你果然和甄焱說的一模一樣的，瘋子，你果真是個瘋子！」

就在這時，白無心將那個問題問了出來：「你和三大幫聯手做生意，周立新能同意嗎，看得出來，他對你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他不會在意的，」我嘆口氣，道，「回衝天閣之前，周哥對乞活軍那是充滿了希望，可在舊城待了這麼一段時間，他已經對乞活軍徹底失望了，現在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會管的，再者，他這次回來，主要也不是為了重振乞活軍，他是想等我在衝天閣做好了據點，好和我一起進入下沉世界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