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賈珂聽王憐花這麼說,猜到王憐花也知道這人是昨晚那幫刺客所在的組織的人了,點點頭,說道:「見到了,還是貨真價實的原隨雲,他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自絕經脈了。」

王憐花讚許道:「他倒是個人物!當時他武功盡失,身處的還是靈鷲宮這種地方,你走的時候又特意叮囑殷離檢查他的屍身,以防他詐死,他是怎的活下來的?」

賈珂笑道:「因為他不像我的王公子一樣,對女人一籌莫展,他勾勾手指,就有靈鷲宮的女弟子愛上了他,不僅幫他在殷離面前打掩護,讓殷離以為他已經死了,還想辦法帶他離開靈鷲宮,之後也一直在他身邊服侍他。」

賈珂說自己對女人一籌莫展,這王憐花如何能忍,他微微一笑,說道:「賈珂,你於我招蜂引蝶的手段,可真知道得太少了。諒那原隨雲多討女人喜歡,我只會遠遠勝他幾籌!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做給你看看!」

賈珂半點不信,無論是書里所寫,還是他親身經歷,王憐花追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人撲倒在床,使出銷魂的手段,好讓那人迷戀上他的手段,再也不捨得離開他。賈珂心裏雪亮,王憐花這套手段都來自於王雲夢的言傳身教,他也是受害者,在書里也屢遭社會的毒打,自己不應該嘲笑他,但是這時聽到王憐花這自戀的言語,還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王憐花不由愈發氣惱,道:「你在嘲笑我么?你放開我,我現在就去找幾個姑娘,讓你看看本公子的手段。」

賈珂笑道:「何必去找別的姑娘,你把我當成一個素未蒙面的姑娘,對我施展你的手段不就好了?」

王憐花噗嗤一笑,道:「那怎麼一樣,你賈姑娘早就愛上我了,本公子再對你用什麼手段,都不能體現本公子的高明之處了。」

賈珂笑道:「你放心,我既然要看你的手段,當然會忘記我自己對你的動心,只當你是個陌生人了。」

王憐花隨意想像,也覺得這一幕美妙之極,笑嘻嘻地道:「那到時候你要扮成女人。」

賈珂腦海中登時浮現出一個畫面:王憐花看見一個美女——雖說是美女,但其實這個美女的臉在他這個畫面中是非常模糊的,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假扮成女人是什麼模樣,畢竟他雖然和月神長得甚是相像,但月神的五官十分柔和,他的五官卻頗為硬朗——上前調戲,花樣百出,威逼利誘,終於將那美女推倒在床,然後發現這美女其實是個男人——這男人當然是賈珂自己——就被這男人推倒在床,想要逃跑卻被壓住手腳,最後被這穿裙子的男人抱了。

霎時之間,期待之情充塞胸臆,賈珂笑道:「可以啊。」

王憐花一聽賈珂答應假扮女人,哪還記得剛剛的氣惱,只樂得心花怒放,目光在賈珂臉上打轉,琢磨到時候該怎麼給他打扮,他心裏就有了主意,心思便又放回原隨雲的事情上,說道:「你剛剛說那靈鷲宮的弟子現在還跟在原隨雲身邊?那可不妙,她這般痴情,不知道將靈鷲宮多少秘密告訴原隨雲了,若是只有原隨雲一個人知道還好,可惜原隨雲不知多少次拿這些秘密去做人情了。」

他伸手一指喬三,嗤笑道:「你知道他剛剛跟我說什麼嗎?他說當年李秋水去靈鷲宮是為了找童姥和解,當時童姥不在靈鷲宮,你和我卻在靈鷲宮做客,一聽說李秋水上山了,就想辦法將李秋水殺了,雖然他說不出李秋水是怎麼死的,但是李秋水的屍體是什麼模樣,他卻說得清清楚楚。

這件事顯是原隨雲告訴他的,只是不知道原隨雲還告訴過多少人。西泥國皇位上坐着的那位,可是李秋水的親生兒子,雖然他明面上在全國通緝這位李太妃,但要是他知道李秋水究竟慘死在誰人手上,怕是會對你不利。」說到最後,神色已轉為鄭重。

賈珂點頭道:「那也沒辦法,當時牽扯進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我總不能將這麼多人一一滅口。好在這件事西泥國不可能放在明面上來說,倘若他敢因為這件事追責我,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皇上,畢竟當時衛國多少大臣都因李秋水而死。這樣一想,還多虧當年李秋水攪黃了李湛和銀川公主的婚事,不然有這樣一個王妃在京城,我才該頭疼了。」

說着笑了笑,又道:「他為什麼要和王語嫣說這件事?難道是想要讓王語嫣認定我是殺她外祖母的仇人,她應該和我勢不兩立,繼而加入他們,幫他們做事?」

王憐花笑道:「不止這樣,他還暗示我李阿蘿也死在了你的手上,你之所以殺死李阿蘿,是因為你發現李阿蘿已經知道李秋水的死因了,你怕她找你報仇,就先下手殺了她。當然了,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王語嫣幫他打聽清楚,你派人去找李阿蘿,究竟是為了別的事,還是因為你已經知道她也是『七月十五』的一員了。」

賈珂嗤笑一聲,道:「怪不得剛剛你說他若是想要知道這件事,你就可以告訴他。」然後咬住王憐花的一縷髮絲,充當鬍鬚,撫須自得道:「原來你也知道那組織的名字叫『七月十五』了,嘿嘿,怎樣,先前我說這組織倘若隸屬於青龍會,按照青龍會的傳統,這組織的名字說不定就叫『七月十五』,那時你還笑我,現在知道你老公我神機妙算了吧。」

剛剛王憐花聽喬三說話,發現賈珂關於這組織的猜測一一中了,對賈珂本來頗為佩服,也頗為得意,但這時聽到賈珂說「你老公」三字,登時想起剛剛他向喬三糾正自己才是賈珂的相公,結果喬三向他說人人都是知道賈珂才是相公,說自己是相公的人定是在不懷好意地騙人,之後甚至叫自己「賈夫人」這件事了。他不由怒上心頭,哼了一聲,突然間咬住賈珂的耳朵,氣哼哼地道:「你才不是我老公!」

賈珂笑道:「哎喲,耳朵要被咬掉了,你輕一點么。」

王憐花又哼了一聲,鬆開了他。

賈珂笑道:「怎麼忽然生氣了?他惹着你了?」

王憐花仰天大笑,說道:「他算什麼東西,還能惹着我?」言語中透出十足的豪氣,隨即又看向賈珂,微微一笑,威脅道:「你跟我說,咱們兩個誰才是相公?」

賈珂見王憐花面露殺氣,知道一定是喬三先前和王憐花假扮的王語嫣說了一些諸如王憐花是賈珂的娘子,賈珂是王憐花的相公這樣的話,惹得王憐花大是憤怒,竟然牽連到了自己。

賈珂心中疑惑,想不通喬三為什麼會和王語嫣說這種事,但他向來知情識趣,笑道:「當然你是相公了。」心中卻想:「相公這個詞可不是只有女子稱呼自己的丈夫的時候才會用,我就常常被別人稱為『賈相公』,這有什麼好爭的?」

王憐花沒想到賈珂居然這麼好說話,登時眉花眼笑,從賈珂懷中離開,自行走到喬三面前,從懷裏取出一隻瓷瓶,打開瓶塞,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送進喬三嘴裏,又解開他身上穴道

喬三睜開眼來,便瞧見王憐花站在面前,笑吟吟地道:「閣下醒了么?」

喬三嚇了一跳,道:「是你!」咬緊牙關,雙腿用力,眼看着便要站起身來。

王憐花也不阻攔,笑道:「閣下要走了么?不送不送。」

喬三心中一寒,突然雙腿一軟,人還未站直,便已經摔坐在地,上身向後仰去,正好靠在椅子上。

原來先前王憐花藉著握住喬三的手的功夫,用藏在指縫中的麻沸針刺中了他的手背。這麻沸針取名於華佗創製的麻醉藥麻沸散,銀針細若毛髮,針尖上塗着毒藥,有麻痹之效,針尖刺入皮肉不覺疼痛,刺入之後,針尖上的毒藥便會順着血液流經周身,不過須臾,中針便全身麻痹,從頭到腳,連眼珠都不能動彈,過上一個時辰,毒藥消退,方能自如活動。

王憐花剛剛給喬三吃了一粒解藥,暫時緩解了他身上一小半毒性,因此他現在可以說話,但是手腳仍然無力,任他怎麼使勁,也不能挪動一步。

王憐花大笑道:「咦,閣下不是要走么,怎地坐在地上不動了?」

喬三並不回答,他瞧瞧負手站在面前的王憐花,又瞧瞧坐在椅上含笑望着他們的賈珂,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登時嚇得心膽俱裂,面如土色。過了半晌,他突然破口大罵起王語嫣來:「真是個十惡不赦的臭婊|子、小賤人!看到男人長得俊,連親媽都不認了!」他認定是王語嫣害他落得如今的下場,心中對王語嫣惱恨之極,當下什麼惡毒的言語都罵了出來,不過半分鐘,竟然已經罵了二十多句污言穢語,每句竟然都不重複。

賈珂皺了皺眉,從桌上拿起一個饅頭,竟然還有餘溫,抬手一扔,就扔進喬三的嘴中,將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然後看向王憐花,問道:「你這時候叫醒他做什麼?」

王憐花自幼跟着母親長大,見過的市井之徒雖然不少,但是哪個膽敢在他面前說這些粗言穢語,喬三前面說的話他還能聽懂,到後面越來越不成話,他還沒明白這一句是什麼意思,喬三已經罵起下一句來,到最後哪句都沒明白,正愣神間,聽到賈珂這麼問他,不由尷尬道:「我哪想到他一醒過來就張嘴罵人。」

說着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抬腿踢了喬三一腳,然後扭頭看向賈珂,笑吟吟地道:「賈珂,我問你,咱們兩個誰才是相公?」

賈珂大為好笑,心想:「原來他是為了這種事才特意叫醒喬三,怎麼這樣可愛!」向王憐花一笑,道:「當然你是相公了!」

王憐花心花怒放,只覺這句話比賈珂從前說過的那些情話都要動聽,轉過頭來,看向喬三,笑道:「閣下現在可聽清楚了?我王憐花才是賈珂的相公!你若再像剛剛那樣,認定那些說王憐花是賈珂的相公的人,都是在不懷好意的騙人,那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賈珂聽到這話,尋思:「喬三怎麼會說,說王憐花是賈珂的相公的人,都是在騙人?莫非憐花剛剛特意跟他說,他聽人說大家都認為王憐花是賈珂的相公,卻被喬三怒斥這人是在騙人,讓憐花千萬不要相信這人的話?」想到這裏,險些笑出聲音,又擔心王憐花聽到他的笑聲,會惱羞成怒,生起氣來,只好扭過頭去,咬住手指,無聲地大笑起來。又覺得後悔,若是他早一點趕到,不就可以欣賞王憐花當時的表情了么,想來一定極為精彩。

賈珂笑得這般開心,喬三卻沒有半點反應,他低垂著頭,目視虛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似乎全然沒有聽見王憐花在說什麼。

王憐花見他這般反應,只覺一拳打在棉花堆上,心中很是無趣,眼珠一轉,走到喬三面前,伸出手,將他口中的饅頭取了出來。

不料那饅頭剛一離開,喬三口中登時噴出一股股鮮血來,王憐花後退一步,幾乎就在同時,一樣鮮紅的東西自喬三口中掉了出來,還在地上彈了兩下,王憐花低頭一看,只見這竟是一條鮮血淋漓的舌頭。

原來就在王憐花糾結究竟誰才是相公的時候,喬三已然咬舌自盡,只不過他嘴裏塞著饅頭,那股自舌根咬斷處噴涌而出的鮮血流到嘴唇處,要麼被饅頭吸收,要麼匯聚在口腔中,要麼經喉嚨流去腹部,因此王憐花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察覺他的不對。

王憐花心中一凜,要知道世人皆有求生的本能,他還沒有審問喬三,也沒說要殺死喬三,喬三卻可自殺,也不願落在他們手上,顯是喬三權衡利弊之後,知道自殺才是更好的選擇,便毅然決然地赴死。

王憐花扔掉手裏的饅頭,看向賈珂,正想說這倒真是青龍會的做派,就見賈珂背對着他,面向牆壁,肩膀顫動,肩頭微微聳動,似在哭泣。

王憐花心頭大震,以為賈珂中了什麼劇毒,不然他怎會突然哭泣?

王憐花一言不發,快步走到賈珂身前,只見賈珂眼望牆壁,兀自笑個不停,不由滿心擔憂,暗道莫非賈珂中了什麼笑個不停的古怪毒藥?

就在這時,賈珂向他一瞥,滿臉的笑容便如流水一般流逝不見,王憐花怔了一怔,登時覺得剛剛滿心擔憂的自己實在可笑。

賈珂沒料到王憐花不等喬三回答他的話,居然就來找自己了,心中大為尷尬,笑道:「怎麼,你問完了?」說着站起身來,伸臂將王憐花抱在懷裏。

王憐花哈哈一笑,很不開心地道:「還問什麼?他已經死了!」

賈珂吃了一驚,去瞧喬三,便見喬三背靠椅子,低垂著頭,血水汨汨不絕地自他口中噴涌而出,一條鮮紅的斷舌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面前,不由心中一凜,緩緩地道:「據說青龍會有一條規矩,替青龍會做事的人,不成功,就得死,縱然只不過出了一點差錯,也得死!

難怪原隨雲會自殺。我原想着剛剛失去武功的那段時光他都熬過來了,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認輸自殺了,看來這個『七月十五』雖然非常古怪,但確實是一個隸屬於青龍會的組織,並且青龍會也有人專管他們,倘若他們現在不自殺,那麼接下來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他們的家人,都會比現在痛苦十倍。」

王憐花哼了一聲,道:「這是我的錯,我本不應該為了這點小事,就解開他的穴道。」

賈珂親了親他,說道:「也是我的錯,我先前就猜到這組織和青龍會的關係,竟然沒想到他可能會自殺,實在該罰。不過么,」他微微一笑,嘴唇貼在王憐花的耳朵上,輕輕地道,「看來老天都不讓你當我的相公,王公子,你還是乖乖地當我娘子吧,哈哈!」

賈珂口中的熱氣吹進王憐花的耳朵里,弄得他痒痒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靠在賈珂懷裏,待聽完賈珂的話,王憐花不由惡從心起,跳到賈珂身上,賈珂忙伸手托住他。

王憐花笑道:「老天不讓又怎樣?反正你剛剛已經承認我才是你的相公了,這句話我可記得清清楚楚,以後再有人說你是我的相公,我都要告訴他們,賈珂自己都說我才是他的相公了!」

賈珂笑吟吟地道:「你這麼做,我倒半點也不意外,畢竟你剛剛就對喬三這麼說了么。」

王憐花一怔,臉上滿是尷尬,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想到自己剛剛窘迫的模樣,不由漲紅了臉,氣忿忿地道:「你剛剛早到了,一直躲在外面偷聽,是不是?」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真是冤枉!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用縮骨功很不舒服,怎麼會躲在外面不進來?」

王憐花目露懷疑之色,問道:「那你怎麼知道的?」

賈珂哈哈一笑,抱着他往外面走,說道:「老公送你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對了,還有一點,我剛剛說的是『王相公』,可不是『相公』,只不過『王』那個字聲音有一點小,你聽不見,可不能說我沒有說。」

王憐花居然沒有生氣,微微笑道:「今天晚上,我就讓你試試我招蜂引蝶的手段,一會兒咱們先去一趟成衣店,我來給你挑幾件漂亮的裙子,可不能委屈了我的賈姑娘。」

他二人去成衣店,買了幾條裙子,便打道回府。趙昂軒在節度使府中久候多時,見賈珂和王憐花走下轎子,忙上前問候。

賈珂道:「那三人在哪呢?」

趙昂軒道:「回大人的話,卑職照着您的吩咐,用麻袋將那兩人一屍裝了起來,一併放在花廳里了。」又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大人放心,卑職保證從外面看,絕對沒有人能看出來這三個麻袋裏面裝的不是東西,而是活人和死人。」

賈珂點點頭,笑道:「你做得很好,走吧,隨我一起過去看看。」

趙昂軒聽到這話,自是喜不自勝,只覺光明前途就在眼前,他連聲應是,跟在賈珂和王憐花身後,向花廳走去。

到得花廳,賈珂就看見地上擺着三個麻袋,麻袋口用繩子緊緊捆着,乍一看去,倒真看不出這三個麻袋裝的是人而不是盒子之類的雜物。

賈珂道:「那具屍體在哪個袋子裏?」

趙昂軒殷勤道:「就在最西邊這個袋子裏,大人可要現在解開袋子?」

賈珂點了點頭,趙昂軒便小步跑到麻袋前面,將繩子解開,手伸進麻袋裏面,想把原隨雲拽出來。哪想手伸進袋中,碰到的第一個東西竟然光溜溜、圓滾滾的,不像是生著頭髮的腦袋,倒像是別的什麼東西。

趙昂軒好奇心起,另一隻手也伸了進去,用力一拽,只聽「砰」的一聲,他向後一仰,摔了個屁股蹲,手裏卻抱着一樣圓滾滾、沉甸甸的東西,非常光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西瓜。

賈珂和王憐花本來坐在椅上說話,聽到聲音,轉頭一看,賈珂「咦」了一聲,奇道:「你們還在袋子裏放西瓜了?」

趙昂軒滿臉通紅,在心裏罵道:「這幫兔崽子,在袋子裏面裝了西瓜也不告訴我,竟害我在賈大人面前出了洋相!看我回去不收拾他們!」忙站起身來,陪笑道:「大人不是吩咐我們在袋子裏裝點東西,省得給人看出袋子裏面裝的是人么?卑職是這麼傳達您的吩咐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胡鬧,不裝些輕巧的東西,竟然裝了一個這麼沉的大西瓜進去!大人,王公子,我看這西瓜挺好的,您二位要不要留下?」

王憐花心想:「誰會要這種和屍首裝在一起的西瓜?」微微一笑,說道:「這倒不必,趙頭若是喜歡,不妨將它帶回家去。」

趙昂軒也發現自己說了句什麼樣的蠢話,忙打着哈哈敷衍過去,他將西瓜放在地上,走到麻袋前面,手伸進袋中,繼續去拽原隨雲出來。

這次他的手先摸到了一個四方形的木框,內側豎着數十根做工粗糙的鋼針,每根鋼針大約和簪子一般粗,指甲蓋一般長,針尖頗為鋒利,若非趙昂軒先摸到了這些鋼針的針身,只怕指尖就會被這些針尖戳破。

他不由在心裏罵了一句:「這幫兔崽子究竟放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繼續摸索,卻摸到了一樣濕漉漉、滑膩膩的東西,還有些冰冷,就好像從肉鋪上買到的豬肉,他想到這裏,心中一凜,收回了手,低頭一看,就見手掌上沾滿了鮮血。

賈珂和王憐花見他手上鮮血淋漓,不由對視一眼,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賈珂走到麻袋前面,俯身抓住麻袋,手高高揚起,只見「咚」的一聲,一具無頭屍體自麻袋中掉落下來。

這具無頭屍體赤著雙足,身穿雪白裏衣,雙手搭在身前,手中握著一張紙條。

賈珂掰開他的手,將紙條拿了起來,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着:

「飲不完的杯中酒,割不盡的名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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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賊套路深[紅樓+綜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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