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兵攻楚

發兵攻楚

他的身影剛剛出現,山呼如潮水湧來,聲音震得地面都好像在發抖。

「大秦萬年!王上萬年!殺!殺!殺!」

我站在後方默默看着他的身影,這就是嬴政,他甚至不需要說話,不需要動作,只要往那裏一站,就足以達到拉滿士氣的效果,令萬千人為之赴湯蹈火。

權勢是男人最好的裝飾品,我此刻真正理解了這句話,論樣貌身姿,這世上會有很多比他好看的人,但那些人若真的與他站在一起,卻只能相形見絀了。

李信、蒙恬及一干副將立於陣前,單膝跪地領了虎符王命。

大軍開撥,風吹過,嬴政的廣袖衣擺隨風舞動,筆挺的身影站在闌干之前,背景是偌大的宮殿,廣闊的天空,身後數丈之外雖侍立着郎衛眾臣無數,但這一瞬間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這一道身影,令人心生仰慕,又帶着無邊孤寂。

我往前幾步走到嬴政邊上,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與他一同看着大軍踏起的沙塵滾滾。

他側頭看我,眼眸中帶着幾絲柔和,令他一下子沾染了塵世的氣息,方才給我的感覺也瞬間煙消雲散了,又是我熟悉的那個嬴政。

秦軍開撥不久,兩軍尚未短兵相接,楚國自己就搞了個大新聞。

楚公子負芻的門客闖入王宮殺了楚王悍及太后,又派人包圍李園府,斬盡李府之人,闔家雞犬不留。

楚國變天了,秦國派人去楚煽風點火,讓楚王悍非先王親生子的謠言愈演愈烈,甚至派人幫助負芻,只是為了搞亂楚國,卻不想負芻如此給力,竟然贏了。

這與當年的成蛟之亂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嬴政贏了,而熊悍他輸了。熊悍不是先王的親子嗎?楚考烈王為君二十五年,難道是個傻子么,將王位傳給別人的兒子。但是真相已經不重要了,熊悍死了,死者不會開口辯解。

負芻自立為王,楚國的內亂將將平息,迎頭便碰上了蓄勢待發的秦軍。楚軍倉促應戰,即便領軍的是楚國宿將項燕,也頂不住虎狼秦軍,依舊節節敗退。

勝利似乎比我想得要容易。

嬌艷鮮嫩的荷花花瓣上水珠搖搖欲滴,我拿巾帕拭去,低頭對懷裏的女娃解釋,「這就是荷花,是你的名字。」

荷華肉嘟嘟的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伸手去夠案几上那朵開得正好的荷花。

我也不阻攔,任她爬過去折花。

對面席上扶蘇坐得端正,小小一隻正兒八經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娘……」他的眼眶微微泛紅,然後便盈滿了水汽,顯得可憐巴巴。

我無奈地笑了笑,「北宮與章台宮有復道相連,來去都很方便,若是想念我,每日來也就是了。」

嬴政執着地認為扶蘇不應該再和我們住在一起,他覺得我太寵扶蘇,生怕我把他給慣壞了。我雖覺得扶蘇還小,但畢竟他是秦國如今唯一的公子,對他的教育並非只是家事。

不得不說,嬴政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比如現在扶蘇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時,我就很是不忍,尤其是他和嬴政長得極像,只有眼睛稍微圓潤一點,更顯得無辜可愛。

從沒見過陛下掉眼淚,也無法想像,但扶蘇掉起眼淚來足以令我萬事都依着他了。

我伸手拭去他臉上的金豆豆,忍不住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臉。

「近來天氣正好,挑個時間王上和我陪你一起去放風箏吧,上林苑裡的花應該都開了。」

扶蘇止住了哭泣,抬起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着我,「真的嗎?」

「當然啦。」我笑着親了親他的臉蛋。

至於怎麼說服嬴政去親子游,我按了按眉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相信自己可以的!

有了我春遊的承諾,扶蘇總算戀戀不捨地搬出了章台宮。

作為贏·秦王·工作狂·政,除了正月他基本上是不休息的,況且現在昌平君被貶,秦國丞相之位空懸,他便比以往更忙一些。說起來,秦國可以在沒有丞相的情況下正常運行,嬴政只是忙了一點而已,說明君權是高高凌駕在相權之上的,根本無法形成所謂的相爭之勢,想想也是,幾個丞相能爭得過嬴政。

夜色漸近,我哄著荷華入睡,讓奶母抱走,然後去洗了個澡,披着寢衣攤在榻上,隨手取了一本書看。榻邊放着很多書,有些是嬴政在看,有些是我在看,混在一起。

韓非的《顯學》,顯然是嬴政放在這裏的。

韓非啊……我忽然想起了見他的最後一面,暗室里的燈火,他平靜的表情。暗自唏噓了一番。

他本人雖然看起來溫和從容淡定,但筆觸卻從來都是慷慨激憤的,讀得大晚上的相當上頭。

「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誣也。」我笑了笑,覺得歷史與現代詭異得重疊在了一起,這句話的現代版,很有名。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實踐出真知!

韓非的言論越看便越覺得很有先見之明,哪怕以我後世兩千年的目光來看,依然如此。可惜了,韓非若在,他可以成為下一個商鞅,為統一后的秦國制定新法。

想到這裏,我想起韓非最後的話,先師的著書?韓非的老師是荀子。說起來也很奇怪,韓非在書中狂噴儒墨二家,但他敬仰的老師荀子,卻是儒家人士,甚至於他最後和我說的話,也是讓我看他老師的書。

我將《顯學》放下,尋找荀子的文章。師徒兩個噴人的架勢是一個比一個激憤。

我看着荀子筆墨洋洋洒洒,細數各家各派的錯和過,忍不住笑出聲。

「因何而笑?」低沉好聽的聲音悠悠響起。

我嚇了一跳,手中書本脫手,砸在了自己臉上,「嗷!」

嬴政笑了聲,幫我一起拿開臉上的書,我揉着被砸痛的鼻子,「王上怎麼走路不出聲,我被嚇了一跳。」

他伸手把我拉起來,手指輕輕捏上我的鼻子,動作輕柔地揉了揉。

他的手指修長,帶着些溫熱,我的心彷彿也被他的舉動揉軟了,軟乎乎的一片。我依靠過去抱住他,站在榻上我勉強可以夠到他的唇,看着他的薄唇就在我眼前,唇色很淺,弧線優美。

我忽地貼上他的唇,心裏還迷糊地感嘆「美色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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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卡文的時候,我都不敢登錄賬號,只要我不登陸賬號,就不會知道有人在催我(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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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穿)戰國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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