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樂宮

雙樂宮

阿這…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只是來躲清靜的。

之前我們就來看過雙樂宮,只是當時尚未完工,但已能看出其奢侈恢弘。雙樂宮佔地很大,若要逛遍自然不能走路,少府早就備好了宮車。

嬴政上了車,見我站在原地,「愛卿與朕同乘。」

我與他同乘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嬴政從不和臣子同乘,如今我的身份是隗林,而不是皇后,多少也得顧忌一些吧。

不過顯然嬴政不想顧忌,大有你不上車我就在這兒跟你耗著的意思。行吧,我認命地上了車。

雙樂宮由前殿、後殿及其宮殿群組成,前殿之前是長到讓人膝蓋骨隱隱作痛的台階,襯得宮殿高闕,猶如天上仙宮。殿前的廣場非常寬闊,大約有一百個足球場那麼大,鋪以整齊的大石,中間這條御道,則鋪的是玉石。殿前立着黑色的秦國旗幟,足有五、六層樓高,在風中飄揚,彷彿可以聽到獵獵作響的聲音。

以後每天廷議都要爬這個台階么?想想我都累了,好像比章台宮的還高啊。

但是嬴政一點也不累,到殿前他下了車,興緻十足地往上走,一眾人也只好跟上。等上了台階,嬴政回身看向下面的廣場,我也跟着看過去,這個角度看下去,很有種站在至高點的感覺。

看着看着,嬴政微微蹙眉,「金人還未鑄成?」

被叫來充當導遊的鄭菡立刻回道,「已經鑄好了,陛下可要前往少府觀賞?」

聞言嬴政伸手指了指前面空闊的廣場,「將金人立於此處。」

兩年前七國一統之後,嬴政就令人收繳天下兵戈,鑄成金人,如今這項任務總算完成了。

「諾。」鄭菡應下。

嬴政看了一會兒,側頭問我,「愛卿,這可算是鑄劍為犁?」

我愣了愣,想起多年前,我說的那句「鑄劍為犁,馬放南山」,不由得莞爾。你這鑄的是犁么?是奇觀啊!

但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應聲道,「是,陛下。」

嬴政長眸微眯,盯了我一會兒,轉身進門。

??我滿頭霧水,正要跟着進去,卻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手握緊腰間長劍,看向鄭菡。

鄭菡被他一盯,瞬間緊張起來,說話語速都快了,「陛下,此門正是以磁石為質,若有金戈之器便會震顫,以防有欲對陛下不利之人攜兵刃上殿。」

安檢門?厲害厲害,我有點好奇地靠近門,但在皇帝面前不可配劍,故而我身上並無鐵器,沒有察覺到什麼。

殿內依舊選用了硃紅色地磚鋪地,非常寬闊,而且居然僅僅只有兩個巨大的柱子,我抬頭思索僅靠兩個柱子將這巨大宮殿支撐起來的受力分析。

「相邦覺得如何?」嬴政的話讓我從頂上的雕花中回過神。

我誠實點頭,「恢弘大氣。」

我拿腳蹭了蹭紅磚,這些紅磚好像與章台宮的不同,有些細碎的光澤感。

「這紅磚,似乎……」

「相邦大人好眼力,殿中鋪地磚燒制之時綴以金粉,燈下可隱如星辰。」鄭菡解釋道。

金磚鋪地,牛皮。

若說前殿是恢弘大氣,那等我來到前殿之後時,便只能說是奢靡了。廊道皆鋪設金絲楠木,廊下宮燈則由玉石所做,綴以珠寶瑪瑙,西面有樹林,養有各地異獸,北面有高台,高台九層,名為摘星,銜接處有樂道,踏之樂起。饒是我見多了宮殿,也不由得感嘆,鼎鐺玉石,金塊珠礫,腐敗極了!這絕對能稱得上戰國以來第一宮殿了。

一天當然是逛不完雙樂宮的,鄭菡帶我們參觀了幾個重點,餘下的則是口頭介紹一番,以待後續探索。儘管如此,我已經是被這壕氣震得久久無言了。

「愛卿不喜歡么?」嬴政不知什麼時候繞到我身後,在我耳邊輕輕問道。

隨行的鄭菡和一眾郎衛方才他已令其退下,只留下我們在恢弘的前殿裏。

我搖搖頭,「沒有一處不好,只是…」

「嗯?」他從身後環住了我的腰。

「只是會不會太奢侈了?」畢竟這是生產力落後的封建社會,這樣的宮殿耗費的人力物力可見一斑。本來以為他只是想造個新宮殿,而實際上竟然如此華麗奢靡,不知道與歷史上的阿房宮是否可一較高下。

嬴政沒有回應,只是伸手將我抱了起來,「朕富有四海,雙兒就不必為此擔心了。」

我動作敏捷地抓住他的胳膊,雖然即使不抓住他也抱得穩穩的,「你做什麼?」

這話剛問出口,他就伸手解開了我的腰帶,所以自然也不必回答了。

「這是前殿!陛下!」

「那又如何。」

那又……我竟無言以對,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還很年輕,而立之年卻也已褪去了所有青澀,眉目偏長,像一把劍,這大約是他長相顯得冷峻寡情的原因,圓溜溜的眼睛總是顯得無害,而長眸則鋒利很多。比起鋒利,其實他現在的氣質更沉穩,用威嚴更合適些。儘管收斂了少時的鋒芒,但看起來卻更危險了,我很能理解為什麼不論文臣武將,都在他面前唯唯諾諾,若我不是與他年少相識,興許都不敢跟他談戀愛。

「唔……」頸上的疼痛讓我抽回思緒,發現自己身上的官服已經褪了大半。我若是在此間走神,他便慣用這種方法警告我認真。

深秋天寒,因為還沒有正式入住,殿中並未燃火爐,我冷得忍不住往他懷裏縮了縮。

他伸手扯過被仍在邊上的大氅,蓋在我們身上。

有病,絕對是有病,溫暖的寢殿不去,在這兒找刺激,一會兒我怎麼回去!雙樂宮可沒有地道!我一邊在心裏罵罵咧咧,一邊熟練地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胸膛上的紋理。

大殿空曠開闊,曖昧的聲音便也格外纏綿悱惻一些。

我喜歡看他微微眯眼,汗珠順着下頜落下來,一貫保持清醒的長眸中會有片刻的滯澀,但大多時候我是自顧不暇,顧不上欣賞他。

這麼些年我的體力沒有半分長進,便總是最先告饒的那一個。

我躺在嬴政的懷裏,不想動彈,他只是伸手摩挲我的頭髮,順便用大氅蓋住我不小心露出來的肩膀,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這下可好,我這位相邦衣衫凌亂地從這裏出去,咸陽的艷事怕是要多一件。」我嘆了口氣。

嬴政笑了笑,伸手拿起我的衣衫,「那朕為你更衣梳發?」

「刷!」衣衫里抖落出來一張紙。

他疑惑地伸手接住,定睛看去,「這是…」

我想起袖子裏還藏着這玩意,解釋道,「這是本次殿試兵法第三名的試卷,我覺得有些意思,特意拿來給陛下過目。」

嬴政閱讀速度非常快,看完微微頷首,「朕也確有北上肅清胡患之意,此人…」

他低頭看了眼落款,「韓信。朕明日召他進宮,若是可用,便讓他與李牧一同北上,襄助蒙恬。」

我挑了挑眉,「陛下欲先北上?」

他點點頭,「百年來胡人屢犯邊境,如今四海歸一,自不能再縱其擄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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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知識:歷史上的阿房宮沒有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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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穿)戰國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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