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面狂歡（一）

次日清晨，教堂內外都被警察封鎖了，耶克倒與那些警察甚至警察局長協調了一晚上，甚至連本地的不少報紙媒體都堵在門口爭相恐后的報道聖馬可教堂的靈異事件與殺人事件。不過還好局長還是以著普通的殺人事件打發了這裏的問題，至於靈異事件這一事情，那局長更是站着堅定的立場表示絕無此事，雖然是如此，但也有很多人猜想着事情不會空穴來風，自然真真假假就要靠眾人的目光自己去判斷揣測了。不過當耶克詢問著扎爾神父有沒有丟什麼東西的時候，這個紅髮神父還是支吾著說沒丟什麼東西，興許也是這個神父哀於手足般的比卡安神父死去，耶克與安落也沒辦法去繼續追問，兩人剩下的線索也只剩下那把面具刻刀匕首了。當着兩人終於從那個教堂出來后，安落這個傢伙似乎與生俱來就有着狗鼻子，於是熬了一夜宿的兩個傢伙又掃蕩了一家意大利雞肉卷店的四五根肉卷才甘罷方休。但是今天是狂歡節，兩人不得不緊時間追查這條線索。耶克啃著半截肉卷繼續嚼嚅，另一隻手還特意拿着那把匕首打量，匕首上刻着一小竄的意大利文，他也不懂是什麼意思，根據剛才那些警察來說，這種古老精緻的刻刀匕首也只有一些手工古老的面具作坊工匠才會用，所以兩人還是根據警察局長給的幾個地址一家一家調查。摩多諾瓦（Mondonovo）店和LaboratorioArtigianoMaschere店是這裏最古老的手工製作坊，於是兩人來到摩托諾瓦手工坊，不過店門卻緊閉着，古老繁雜的門面裝飾的非常古怪，上面刻着讓人看不懂的意大利文，更是在旁邊掛着兩個人頭高的大號面具，耶克本來想上前按門鈴的，可是……「開門啦開門啦，警察查房啦……開門啦！」某個無良痞子對着緊閉的木門劈里啪啦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怎麼看都是很欠扁的那種傢伙，一點素質都沒有。「開門啦開門啦，裏面有沒有小姐啊，姑娘們快出來接客啦……」「……」過了好一會，安落這麼胡攪蠻纏的拍門，壓根就是一個無賴，裏面才緩緩傳來把女人的回話聲，「哎喲，來了來了，誰呀這是，都要把我們店的門拆了……」接着一個風韻尤存的婦女拉開門，讓的安落值得稀奇的是這個婦女竟然是中國人，剛才安落的胡攪蠻纏喊的本來就是中文，竟然這個女子也用中文回答他。「兩位先生請明天再來吧，本店今天不做生意！」這位婦女說完就想把門掩上，誰知道安落一隻腳伸進去卡住門。「喲。這位先生，難不成你們是來打劫的？」這個老闆娘似乎也難得調侃了一把。「哎呀呀，你看我們帥的掉渣的兩個男銀像是劫匪嗎？實不相瞞，我看大姐長的挺不錯的，不知道缺不缺男人啊，我們倆可以當小白臉吃吃乾飯乾乾家務什麼的。」安落也跟着老闆娘套交情磨著嘴皮子。這老闆娘花枝亂顫般的嬌笑了下，遇到這麼能侃這麼無恥的痞子，她還是頭一次，笑了笑答道：「好吧好吧，算我怕你們了，兩位帥哥到底想來我這小店要做甚？」耶克聽了這話剛想上前解釋，誰知道安落這個死不要臉的搶先開口：「那個……大姐，難得我耗那麼大力氣敲門，你怎麼也得請我們進去喝個茶吃個飯，然後再拉倆小姐陪襯陪襯吧……」「進來吧進來吧……」這老闆娘大姐脾氣也實在好的不像話，把門拉開讓兩人進去。店面不大，有點像甬道擴道那般狹窄，兩邊牆壁都掛滿擺放了精緻古怪的面具，安落更是東摸西摸，那老闆娘大姐也沒制止這個藍發痞子，她竟也真的進裏面倒了一壺香味徐徐的茉莉茶出來在小木桌招呼兩人。「呀呀，有茶喝了……」安落一屁股坐到木桌前面端了一杯香氣馥馥的茉莉茶砸砸嘴的品嘗著，看樣子這個傢伙應該也是厚顏知足了。「大姐，我想問，這種刻刀匕首是你們店的嗎？」耶克把一個透明膠袋裝着的兇器放到桌面上。那老闆娘大姐也抓起那個袋子反覆仔細的看了個究竟，皺了皺眉頭說：「這匕首，以前我丈夫就是用這種匕首雕刻的，那邊的柜子裏就有一大堆刻刀……」「你丈夫？」耶克疑惑道，莫非兇手會跟這個老闆娘有關聯？「嗯，我丈夫兩年前因為撞船失事去世了，這個店現在也是我一個人打理。」老闆娘說完神情顯得有些黯然憂傷。「對不起。」耶克低下頭道歉，不過還是有些失落與受挫，看樣子，兇手也不好找。忽然那大姐又開口說道，「不過……用這種刻刀製造的面具在水城裏，可能也找不出幾個，恰巧今天是狂歡節，你們倒是可以去貴族上層社會圈舉辦的假面狂歡舞會看看，因為這類刻刀指適合來雕刻斯皮洛面具，這種面具造價高昂，手工複雜，一般工匠是很難有那樣的水準，所以這些面具也是有價無市，興許在今晚的上層假面舞會你們可能會碰碰運氣！」老闆娘無疑又給兩人提供了一個破案方向，雖然希望不大，但是總比無頭蒼蠅亂竄來的要強，單單靠當地的警察查，估計好幾年也查不出個究竟，這事情牽連的背後可能還隱藏有些什麼。這是耶克心下暗自揣測，往往看似複雜的事情就會牽連到一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利益與衝突，人性的醜陋就是如此。「謝謝。」耶克起身說了一句。老闆娘也站起來頷首示意無事。而兩人卻沒注意到原本旁邊坐着喝茶的某個傢伙去哪了，等耶克轉身一看竟然發現安落這個傢伙蹲在雕刻工匠在折騰着什麼。「喂，你傢伙在幹嘛？」耶克有些來火，這個傢伙每次辦案都是弔兒郎當，完全是吃乾飯白領工資的，好像事情完全不關他的事情。「喔，我剛才翻了下大姐家抽屜，裏面很多刻刀，我就拿來試了試手藝，嘖嘖嘖，我發現我其實還是滿具備雕刻天賦的，來，給你看看……」說着他把剛才雕刻的一塊木板轉過來。上面歪歪扭扭篆刻着一行醜陋無比的字體：「耶克英靈永垂不朽。」「去死！」……老闆娘又十分熱情的把兩個傢伙送出門，或許是因為安落是中國人的緣故，臨走的時候她還送了一耶克一個古怪的羽毛面具，不過安落卻因為之前買了一個銀質的交叉面具所以他也沒要老闆娘送的面具，不過，這個傢伙還是厚顏無恥的跟老闆娘要了半斤茉莉茶葉，讓的耶克徹底崩了，這個傢伙連茶葉也要貪……大街小巷，甚至聖馬可廣場都已經是人山人海，狂歡節已經徹底開始了，很多人都帶着精緻古怪的面具，穿着華麗復古的種世紀服裝，更有一些外國粉嫩的LOLI正太舉著小雨傘也打扮的十分可愛參與這一盛事。安落與耶克也帶着各自的面具在人海附近尋找著斯皮洛風格的面具，這類面具其實很好分辨，因為很醜很古怪獨特，一種是斯皮洛小丑模樣，一種是變態醫生那種模樣，不過街道外面也如剛才的老闆娘所說，大部分都是臉上畫了一些彩繪的遊客，當地一些平凡人家帶的也不過是種類最多常見的銀質面具或者羽翎面具。兩人毫無收穫，看這樣子最後的希望還是落到晚上的貴族假面狂歡，不過，這個上層社會的假面狂歡舞會需要請帖才能參加，耶克又不得不跑了一趟警察局搞了兩張請帖，不過最為難的還不是這個，舞會最苛刻的要求是一男一女，關於這個問題，耶克與安落從協商，到發生口水大戰，兩人在教堂彼此起伏的爭執著。「喂喂喂，憑什麼要我來扮女人？」耶克有些抓狂了，滿大街都是女人，隨便花錢雇傭兩個不就行了嗎？可是某個無良傢伙竟出餿主意，要耶克男扮女裝。「安啦安啦，你長的比我秀氣呀，看看這氣質……吶吶吶，戴上這假髮跟這羽毛面具肯定讓人覺得是女的，不就是穿條裙子裝的斯文點而已嘛!」安落擺擺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解釋道，嘴裏叼著一根不知道哪裏買來的冰棒在舔著。「再說了，比較帥的男人做男伴才拉風！」說完，某人自我感覺良好的甩了甩頭髮，又說，「不信我們三人投票，扎爾神父，同意耶克男扮女裝去參加舞會的舉手……」說完安落立即把一隻手舉的老高。「咳咳……」扎爾神父低頭故作咳嗽，不過他還是舉起手來認同這個建議，也說了一句非常有中性的話：「誒，年輕人，大局為重！」「對嘛，二比一，嘖嘖，耶克，委屈下啦，大不了我幫你擋掉那些邀請你跳舞的傢伙！」安落湊過來壞笑的說道，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舔著冰棒。「你你你你……你們……」耶克氣的肺都炸了，「好好好！不就是男扮女裝嘛……」接着怒氣沖沖的轉過身抓起扎爾神父準備好的女式玩會禮裙，裙子非常寬大華麗，畢竟是復古的假面舞會，自然衣服裝束也是非常復古華麗的。就在耶克抱着衣服進更衣間準備「換性」化妝的時候，安落在後面還不忘囑咐了句讓他吐血的話。「那個，耶克，記得胸前填兩個氣球，我可不想牽個飛機場的人妖出現在舞會……」「去死吧！」……上流假面舞會在威尼斯一間比較大的酒店舉行，地理位置離喧鬧的市區不遠，一些貴族，或者商人更是攜帶着各自的女眷乘坐着貢多拉小舟緩緩而來參加這個狂歡舞會，但無一不是帶着面具身襲復古的服裝。一艘黑色的貢多拉小舟在酒店門口的泊口停靠下來，小船上一男一女從船上跳上岸。這兩人正是紫顏與亞提，她也被亞提說的心動來參加這個假面狂歡，自然這個酒鬼也改頭換面打扮的人模狗樣，穿上華貴的西服，梳理出一個中分頭還頗具幾分奸商的味道，雖然是帶着面具，但也不失優雅的貴族氣度。而她則是一襲白色絢麗的晚會禮服，華麗的盛會禮裙完全

像是為她的衣骨架子量身定做一般，高挑優雅，漂亮的面孔更是帶了半截南瓜面具，但依舊無法掩蓋住白皙精緻五官所散發出的美麗光芒，這是她刻意的打扮，灰姑娘變成公主的美麗傾城夜。就在兩人朝着舞會入口進去的時候，門口的幾個保安正在檢查著入場的請帖，而一個身穿白色燕尾服的男子正抓狂的對着旁邊一個帶羽翎面具女子責怪道：「哎哎，什麼鳥記性嘛，請帖捏，你這個傢伙還真是出門出門不帶腦子……」這個帶着交叉面具的人正是安落。男扮女裝的耶克也在翻找著身上，一聽安落這麼對他大吐口水責怪，他更是沒電「淑女」形象的咆哮反駁道：「這能怪我嗎？我記得我出門明明帶了……」「素質！素質！你現在是……」安落急忙捂住這個說話徹底是男聲的傢伙，過往參加舞會的人都扭過頭非常奇怪的看着這對爭吵的男女，不過大家都帶着面具，自然也分不清楚對方是男是女。紫顏也停下腳步看着這一幕，她也注意到了那個白色燕尾服的男子，因為他戴着的面具正是那天幫自己搶回手提包的那個男子，是的，錯不了，當初她還非常清楚的記得那面具上刻着一個非常獨特的交叉刻痕，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張面具後面有種非常強烈的熟悉感。「是他？」紫顏停下步伐嘀咕了句。「怎麼？」亞提摸了

摸貓頭鷹面具上的假鬍子問。「嗯，沒什麼。」紫顏搖搖頭，接着挽著亞提這個傢伙的手朝會場走進去，亞提也掏出請帖交給那黑色西服的保安，兩人緩緩隨着其他舞會參加者入場了。而門外的安落與耶克也在絞盡腦汁的想着辦法混錦場，更是時不時的毫無淑女紳士風度的爭吵起來，而裏面的會場也開始觥籌交錯，漸漸響起音樂，假面舞會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