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1章 這個電話我來打

待孫志趕到河邊的時候，圍觀的人早已經散了大半，除了維持秩序的警察外，只有寥寥三五個群眾還在駐足觀望。

有兩條救生艇在河面上來回打撈，尚未發現夏嵐的遺體。

孫志無法做到在岸邊耐心等待，衣服都沒脫就跳進了河裏。

警察還以為又來了一個自殺的。

路過的市民也再次圍了上來。

….

十幾分鐘后，孫志被救生艇上的民警強行帶到了岸上。

「行，我相信你說的話，但你這麼做不是幫忙，是添亂，老實在這待着，你們幾個看好他，別讓他再下水了。」

…

三個小時候，已經凌晨時分了。

除了那幾個警察，一個圍觀的群眾都沒有了。

趁著剛才的空隙，兩個警察已經在岸邊給孫志做了個詳細的筆錄。

很快，救生艇靠岸了，一個年長的警察走了過來，遞給孫志一根煙。

「小夥子，已經打撈好幾小時了，一無所獲，恐怕我們得先撤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還有，通知一下她的家人吧，節哀順變。」

聽了這話孫志並不生氣。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胡亂怪罪別人的人。

他有些獃滯的點了點頭。

「謝謝。」

「不客氣，你住哪裏，我們把你捎回去。」

「不用了。」

這警察很是猶豫，並不敢走。

孫志明白他是怎麼想的。

「你走吧大叔，我不會跟她一樣傻的。」

「那就好，還是我們把你捎回去吧，這麼晚了，不好打車。」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她只是我的前女友而已，我只是有點難過，但是絕對不會做傻事。」

「呃…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這幾天請你保持手機暢通，有什麼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

「嗯，再見。」

等這些警察走了，孫志坐在岸邊，獃獃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快要天亮的時候，他終於掏出了夏嵐留下的那封信。

「小志，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跟你道別，希望你不會因此更加恨我。其實我從小就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因為受家庭因素的影響，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感情，以為結婚不過是男男女女為了應付生活以及解決生理需求而在一起搭夥過日子罷了，坦白說，那時候的我覺得所謂的愛情和婚姻都是虛偽的、骯髒的，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鍾情，我曾發誓要好好的愛你，一輩子都不分開，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傷害了你，你知道嗎？這是我人生中最後悔的事了………..我無法承受沒有你的日子，也無法厚著臉皮再去央求你原諒我，甚至即使你能再次原諒我，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所以我只能以這種方式離開，這樣對你我而言都是一種解脫，小志，請看在我一直深愛着你的份上，不要太恨我，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被任何事情羈絆，唯一要做的就是嫁給你，永遠陪着你….」

這封信並不長，區區幾百字。

但孫志足足看了半個多鐘頭。

看完之後才發現眼淚已經弄濕了一大塊地面。

他的情緒終於崩潰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

天亮之後，孫志沒有回他們的婚房，也沒有接老爹連着打了好幾遍的電話，而是去了水餃店。

時間尚早，但財哥已經來了，正在核對昨晚的流水賬目。

往常見孫志來了，他會立馬收起錢來鎖進抽屜，然後嘲諷幾句。

但是今天，他沒有這麼做，而是一臉關切的看着孫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呃…怎麼沒回去休息…我….那個….唉，昨晚的新聞我看了……節哀順變吧…這就是她的命。」

財哥是了解孫志的。

他知道孫志一直深愛着夏嵐，只是由於重重陰差陽錯沒能走到一起。

如今夏嵐走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離開，這對孫志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毫不誇張的說，這種打擊很可能會讓他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一蹶不振。

孫志沒說話，只是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拿了根煙。

財哥並不擅長安慰人，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呃….這麼早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煮點餃子吧。」

其實這就是隨口一說，他相信孫志這會兒什麼都吃不下。

誰料孫志竟然點了點頭。

財哥愣了一下，心裏多少踏實了些。

「好好，你等著，很快。」

到廚房一瞧，一個餃子也沒了。

這才想起了昨晚的存貨都賣完了，今天的還沒準備好。

現包是來不及了，乾脆煮了碗速食麵。

「不好意思啊，昨天的餃子賣完了，吃點面吧。」

孫志接了過去，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不夠是嗎？我再去煮。」

「不用，我飽了。」

「哦。」

之後倆人陷入了沉默。

認識了這麼久，財哥第一回覺得這麼「害怕」孫志。

差不多兩分鐘之後，還是孫志先開口了。

「財哥，麻煩你給鍾曉雪打個電話，請她過來一趟。」

財哥又是一愣。

這個時候找鍾曉雪幹什麼？

財哥雖然不知道鍾曉雪的「往事」，但也能看的出來，孫志這個時候找她准沒好事。

身為兄弟，他不能不多勸一句。

「孫志，聽我的，不管你找曉雪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行嗎？」

孫志仍舊沒有任何錶情。

「以後？我和她還有以後嗎？」

這下財哥真有點慌了。

聽這意思，這是出大事了啊。

看來勸是勸不住了，那乾脆問清楚，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

「你們倆怎麼了？」

事到如今，孫志也不用再瞞着了。

他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財哥驚的張大了嘴，壓根不敢相信。

「這…這是真的嗎？你只是你自己的猜測而已。」

「只是我的猜測？那好，那麻煩你給她打個電話，一試就知道真假了。」

坦白說，這個電話財哥不想打。

就跟當初張二狗不願意是一個道理。

但猶豫了幾秒鐘后，他還是點了頭。

原因很簡單，如果在孫志好鍾曉雪之間只能選一個，那他肯定是選孫志。

「好，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