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還有天理嗎?
次日,凌遠與姚柔起了個大早。
他們走出酒店大門時,一輛寶馬七系早就等候多時了。
「你叫的車?」
姚柔詫異地問凌遠。
這輛寶馬七系顏色寶藍,從漆身到輪轂,散發出嶄新的光澤,就跟剛剛從4s店裏開出來的一樣。
其實昨天的奧迪a8也是。
凌遠嬉皮笑臉道:「運氣可以呀,這兩天接單的車都不錯。」
姚柔一陣無語,緊接着就被凌遠拖上了車。
他們在三甲市的用車和安保,自然是凌玲早就安排好的,只是這個不好解釋,凌遠只好打哈哈了。
姚柔心裏掛着要去看病,倒也沒有太過糾結。
老教授住在海棠灣屋頂花園,一處相當高端的封閉式小區,裏面居住的多是北方過來養老的老人家。
北方室內外溫差大,經常有老人家熬不過冬天,動不動就這個梗那個塞的,不得不在icu過冬。
在海東省三甲市這個四季如夏的地方,自然沒有這個問題。
寶馬七平穩地駛向海棠灣屋頂花園,眼看就要到了,凌遠和姚柔聽到了一陣「唔哩——唔哩——」的尖銳聲音。
姚柔疑惑地問道:「這是哪裏又火警了嗎?」
昨天她剛在新聞上看到北方某大城市火災,整座樓都燒紅了。
凌遠笑了,猜到她在想什麼,解釋道:「南方房子沒有保溫隔熱層,少了可燃材料,沒那麼容易燒起來。」
「再說了……」
他仔細聽了一下,道:「這不是消防車的聲音。」
「是救護車。」
消防、救護、出警,它們的聲音只是聽起來像,其實是不一樣的。
凌遠面對姚柔好奇的目光,解釋了下三者的不同頻率,不同效果。
一堆區分,他也沒有太細說,說了也記不住,只能多聽聽,自然能分辨出來。
「等等……」
凌遠神情忽然一凝。
他座下的寶馬七已經快到海棠灣屋頂花園了,救護車聲音怎麼還在耳邊?
「該不會……「
「……不是那麼邪的吧?「
凌遠咽了一口唾沫,不祥的預感湧上來。
生活中墨菲定律還是準的,越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凌遠和姚柔在海棠灣屋頂花園小區門口下車,果然看到小區里一陣sao動,接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被抬上救護車,又「唔哩——唔哩——」地開走了。
凌遠找小區的保安打聽了一下,回到姚柔身邊時,臉上表情要多古怪就多古怪。
救護車接走的老頭叫楊昆,半夜出的事,要不是早上兒子上門時發現了,人就過去了。
姚柔同情地目送救護車遠去,隨即發現不對。
她奇怪地問道:「凌遠,你那是什麼表情?「
凌遠欲哭無淚:「老婆,我給你找的老教授,就叫是楊昆。」
「呃——」
姚柔也一陣無語。
這實在是有點邪。
上門看病,結果人還沒見到,醫生自個兒先被救護車拉走了。
那一刻,站在海棠灣屋頂花園小區門口,凌遠和姚柔心情無比複雜,難以形容。
老人被搬上救護車的時候,他們兩個都看得真真的。
老爺子沒有九十也八十多了,這把年紀突發急症,能不能下得了手術台都不好說。
姚柔有些茫然地問道:「怎麼辦?」
凌遠也沒辦法,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兩手一攤道:「我們去打聽看看吧。」
兩人過去后,發現sao亂過後,海棠灣屋頂花園小區很快恢復了平靜與管理,凌遠跟保安蘑菇了半天,愣是連門都進不去。
這個小區的物業安保做得真好。
碰壁之後,姚柔感慨著,不無羨慕。
他們在中順市住的是別墅,但小區跟眼前這個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無論是安保物業,還是小區環境。
凌遠的目光在小區內外梭巡,道:「回頭我們換個房子住吧。」
姚柔翻著白眼,最不喜歡凌遠想一出是一出的,懟道:「是不是還要換個私人飛機呀。」
凌遠眼前一亮,興奮道:「老婆你也這麼想的嗎?我覺得可以有。」
姚柔無語,扭頭不理他了。
沒過一分鐘,姚柔胳膊被碰了一下,沒等她發火,就聽凌遠低聲說道:「小柔你看那裏。」
姚柔循着凌遠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好幾個打扮樸素,一看就是方便幹活裝扮的中年女人,在小區外不遠處的角落裏,圍着一個賊眉鼠眼的老男人。
這些中年女人普遍長相粗糙,有的還挎著菜籃子,以姚柔和凌遠的眼光,一眼就能判斷出,她們都是小區里幹活的保姆。
賊眉鼠眼的老男人從保姆手中接過了什麼東西,看着不大,像是書信紙張之類的玩意兒,再掏出現金,舔了舔手,來回數了幾遍,給了保姆。
姚柔皺眉看着這一幕,腦補出保姆偷盜家裏貴重物品,甚至還有偷孩子的各種惡劣事件新聞,不悅地對凌遠道:「我們報警吧。」
「不,先等等。」
凌遠眉飛色舞,指著其中一個保姆道:「小柔你看,是不是剛才楊昆老教授上救護車時,搭手的那個小保姆?」
姚柔仔細看過去。
小保姆年紀不是很大,二十多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樸素的一根大辮子,眉清目秀,就是皮膚略黑了一點。
但是她身子鼓囊囊的,好像隨時能掐出水來的大包子,多少能彌補皮膚和氣質的不足,給人一種很健康很能生養的好感。
姚柔邊看邊回憶,當時楊老教授被抬上救護車時,大辮子保姆的確搭手了,最後被楊老教授的兒子一把推開,因此沒能跟上救護車。
兩人說話功夫,賊眉鼠眼已經跟保姆們交易完畢,哼著小曲兒走人了。
凌遠拉着姚柔跟了上去,邊走邊道:「我們忽略了,小區外人不好進,保姆隨便出入,先看看這人是在做什麼,再定下一步。」
姚柔都被早上發生的事整懵了,自然是凌遠說什麼就是什麼,跟着他綴上了那個賊眉鼠眼。
她沒注意的是,凌遠在拉着她跟上去時候,沖着身後招了招手。
賊眉鼠眼本來還晃晃悠悠,哼著小曲,半點不着急,走着走着,似乎發現了有人跟蹤,猛地邁開步子就跑。
凌遠帶着姚柔,姚柔穿着高跟鞋,怎麼跟得上?
姚柔傻眼了,一咬牙,準備脫掉高跟鞋,結果被凌遠拉了一把,沒脫成。
隨後,她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一條壯漢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個虎撲,把賊眉鼠眼撲到地上,一聲不吭地飽以老拳。
「哎呀呀,別打別打,我錯了我錯了。」
「哥,你是哥,哥告訴我,弟弟錯在哪了?」
「我改,我改還不成嗎?」
「嗚嗚嗚——」
可憐賊眉鼠眼,等凌遠和姚柔趕過去的時候,人頭被揍成了豬頭,一把鼻涕一把淚,慘得不行。
凌遠他們兩個人一到,壯漢就功成身退一般,依然一聲不吭,拍拍屁股就走。
賊眉鼠眼都驚了。
這什麼人呀?
撲上來就打,打夠了就走,這是找沙包練把式嗎?
姚柔莫名地,覺得眼前情況有些熟悉,下意識問道:「這是……怎麼了?」
凌遠砸吧了下嘴,語氣認真地道:
「也許是,見義勇為吧?」
賊眉鼠眼聽了凌遠像模像樣的回答,一口老血好懸沒噴出去:
「神你麻痹的見義勇為!」
他用手強撐著起半個身子,怒視凌遠,委屈地大吼道:「你瞎了嗎?沒看到被揍的是我嗎?老慘了。」
凌遠給賊眉鼠眼來了個充耳不聞,蹲下來,直接伸手拎起他的包,底朝天地一陣抖落。
嘩啦啦地,一大堆信箋筆記之類的東西落了下來。
賊眉鼠眼傻了。
這是先無緣無故挨頓揍,然後再被搶劫的節奏嗎?
這還有天理嗎?
這還有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