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凌遠怒了
「嘭!」
凌遠有樣學樣,如矮冬瓜一樣掄圓了巴掌,毫不留情地抽在矮冬瓜臉上。
矮冬瓜整個人原地轉了三圈,抽中臉皮的脆響,和他轟然倒地的悶響交雜在一起,攪得電梯里不得安寧。
旁邊女學生嚇得閉上了眼睛,她想像當中的劇痛沒有到來,反而聽到了那聲悶響,睜眼眼睛一看,大吃一驚。
「這位先生,他是日本人,叫山本清張,你趕快走,別因為我惹了麻煩。」
凌遠看了女學生一眼,嗯,很丟人地,他還略抬了抬頭。
這個女學生身高一米七二往上,外加高跟鞋,嘖嘖,平視還是有點小難度的。
他本來對這個女學生並沒有太多好感,那麼多中華人不選,非要傍一個日本人,那就得接受日本女人地位低下的現實。
凌遠出手,一半是看不慣有人在他面前打女人,另外一半是這個叫山本清張的矮冬瓜出手的時候全無顧忌,壓根不在乎會不會誤傷了他凌遠。
那一巴掌真讓他掄圓了下來,凌遠至少會被擦傷個眼皮什麼的。
最主要的是,他嘴實在太臭!!
完全忍不了。
這會兒,凌遠聽出女學生話里對他的擔心,倒是多少有了幾分好感,覺得那-
一手背沒有白抽。
女學生見他遲疑,沒有趁山本清張還在地上哀嚎時離開。不知道她是不是誤解了什麼,一咬牙道:「先生,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要是出了事,我願意幫您作證。證明您是見義勇為,是為了保護我不受傷害。」
女學生拿出紙筆,寫下電話號碼。
「咦?」
凌遠見多了受了幫助掉頭就跑,然後任憑見義勇為的人被誣陷的事,聽到女學生的表態,心中暖意上揚。
「你還是一個學生,幹嘛跟這種貨摻和在一起?」
凌遠指了指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嘴上還罵罵咧咧的松本清張一指,疑惑地問女學生。
女學生滿臉着急之色,不明白凌遠為什麼不馬上離開,還糾結這些細節幹嘛?
但她還是用飛快的語速將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這個松本清張是日本某個大會社社長的兒子,以留學生的身份在濟北大學就讀。
他們學校有個該死的政策,每個留學生都要搭配一兩個上進的女學生,叫什麼見鬼的陪讀。
「陪你麻痹啊!」
剛才凌遠親眼看到的衝突,是松本清張喝了幾瓶清酒,在電梯里就想啃女學生幾口,還想把她往自己房間里拉。
女學生掙扎著不從,然後就挨了那一巴掌。
女學生說,這個松本清張沒少幹這種事情,女學生的上一任陪讀,就是、吃了虧。
那個女孩子告到學校,結果竟然被學校用取消獎學金的方式威脅,再用保送研究生的方式補償。
女孩於是只好忍氣吞聲。
「這種破學校,還有什麼好讀的?」
凌遠嗤之以鼻,卻沒有勉強她,只是藉著她拿出來的紙筆留下自己的號碼,道:「你先走吧,要是學校那邊有什麼鬼處理,你就打這個電話,我還真不信了。」
「走!」
女學生沒能勸動凌遠離開現場,反而被一把推了出去。
電梯門關起的瞬間,她看到松本清張爬了起來,嘴上不乾不淨,然後凌遠反手又是一巴掌,「啪」地一聲清脆悅耳極了。
女學生捏著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對着電梯門位置,深深地鞠躬。
五分鐘后,凌遠神清氣爽地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電梯里,叫松本清張的日本矮冬瓜渾身一抽一抽的,凄慘無比。
凌遠哪裏管他是不是社長的兒子,是不是什麼留學生,揍了再說,打完后覺得渾身輕快,簡直是有益於身心健康的最好消食活動。
回到房間,這次凌遠沒再被趕出來。姚柔衣服試得差不多了,給他開門時,還不忘揉着肩膀胳膊腿什麼的。
「累了吧?」
凌遠笑嘻嘻地道:「小柔,要不我給你按個摩。」
姚柔想起那套全身正反都有的按摩圖譜,一羞澀一緊張,脫口而出:「不要——」
房間里沉默下來,凌遠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姚柔是真累了,趴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好半天,忽然悶聲悶氣地說道:「凌遠,我的背有點疼。」
說話時,她發現把頭埋在枕頭裏真是錯的,怎麼這麼熱呢,熱的臉都紅了。
「是嗎?」
如姚柔所料,凌遠一個箭步過來,坐在床頭,擔心地問道:「是不是試衣服時候扭到了?」
姚柔小聲地「嗯」了一聲。
「哈哈,我有辦法了。」
凌遠開心地把手伸到姚柔身上。
這一刻,姚柔渾身繃緊,不由得把身體略略弓起來,離開綿軟的被子。
就像是……為了方便凌遠幫她把衣服脫下來。
「只是按背嘛,嗯,只是按背,沒什麼的。」
姚柔自我安慰,結果凌遠的手是伸過來了,卻沒有如想像當中褪去她的上衣,幫她按摩後背,而是——
凌遠一把將姚柔從床上拉了起來。
「老婆,我剛才去吃自助餐,路過五樓,那裏有一家叫迪瓦娜的泰式按摩,看上去不錯。」
「你不是背疼嗎?我帶你去試試。」
凌遠話都說完了,才發現姚柔神情似乎有些不對,獃獃地看着他。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了?」
凌遠詫異地問道。
姚柔表情複雜地搖頭:「沒,沒有什麼。」
「就去你說的泰式按摩吧。」
凌遠摸著後腦勺,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只是把握不住,只好算了。
他把姚柔的異樣理解成從來沒有去過泰式按摩,笑嘻嘻地介紹道:「老婆,泰式按摩還是挺不錯的,最早的起源說是給佛按摩的,後來是泰國宮廷當中用來待客的。」
「太複雜的就不說了,等會體驗下就知道,我倒是聽過一個說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凌遠帶姚柔走出房間,一邊往五樓那家迪瓦娜泰式按摩會所走去,一邊說道:
「泰國有一些女牢房,裏面會培訓女囚犯學習泰式按摩。」
「然後有專門的營業場所,讓這些女犯人當技師給人做泰式按摩。」
「有朋友去過,說一次大約就60多塊人民幣,很便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凌遠少年時候哪都去過,後來發生那次變故,就一直蟄伏在中順市,他還真沒有去驗證過,就當個故事說說。
姚柔聽得出神,多少把之前的異樣情緒給驅散了。
兩人沒有馬上進去按摩,姚柔之前還真沒有按過泰式,凌遠說的種種引起了她的興趣,認真端詳起宣傳牌子來。
凌遠自然不着急,微笑着在一邊等候。
看到宣傳牌子上面第一行的項目以及標價,姚柔眉頭就皺了起來。
「好貴!」
凌遠本來只是在看姚柔的一顰一笑,還真沒有注意宣傳牌,聞言才抬頭看了一眼。
第一行的項目標價:18888,第二行是3888,等而下之,越來越便宜。
凌遠不由得搖頭失笑。
姚柔奇道:「你笑什麼?」
凌遠指著那個18888的標價,笑問道:「小柔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太貴了?」
姚柔點頭:「第二個還差不多。」
「你這麼想就中招了。這叫做價格錨點。」
「價格錨點?」姚柔歪著頭問道:「什麼意思?」
凌遠隨口舉例道:
「比如你喜歡用華為手機,應該知道華為有一款保時捷設計的,標價一萬多。
那可是在第二檔旗艦才4000多時候,就弄出來的標價。」
「再比如,你去星巴克喝咖啡,應該有注意到在吧枱地方,會有依雲礦泉水賣。
標價是一瓶22元,外面論箱子買,最多5塊錢。」
「不管是保時捷設計,還是22塊的依雲,能賣掉嗎?」
「能,但肯定不多。」
「對一個商品種類來說是虧的。」
凌遠再指著18888的項目標價,解釋道:「跟這個價格道理一樣。」
「其實商家根本不是為了賣它,只是做了一個價格錨點。」
「商家在定價時候,會選擇一樣炮灰產品,定個誇張的註定不會好賣的價格作為錨點。」
「有了這個錨點作為對照,消費者就會下意識地覺得第二檔的很合理。」
凌遠說得口乾舌燥,姚柔聽得連連點頭,到了最後,姚柔微微一笑,問道:「這也是剛百度的?」
「咳咳——」
凌遠嗆了一下,賠笑道:「知乎,剛剛知乎的。」
「哼!」
姚柔也沒表示信沒信,冷哼一聲扭頭就要準備開始按摩。
凌遠狗腿地追在後面問:「做哪個項目呀,18888還是3888的?」
「當然是3888,你都說那是價格錨點了,傻子才做18888。」
姚柔頭也不回地,脆生生地答道。
就在這時候,一陣喧鬧聲音,從按摩的包廂里傳出來。
緊接着是一陣木屐暴走的響動,以及一連串日語咒罵聲音傳來。
「死ね死ね死ね!」
「バカ野郎!」
「態!」
這幾個詞,夾雜在連珠炮的日語當中,好像大夏天傍晚時候,草地上有人經過時「噌」地騰起的成片蚊子,鋪天蓋地而來。
姚柔蹙起眉頭,問道:「他在說什麼呢。」
「怎麼……這麼難聽。」
凌遠聽着聲音有些耳熟,猜到那人是誰了,笑着回答道:「那個日本矮冬瓜在說,18888的按摩,竟然連個全套服務都沒有,他要投訴,他要舉報。」
姚柔眨了眨眼睛:「剛說沒有那麼傻的人去做的項目,這就有了?」
凌遠本來輕快地翻譯著,漸漸地,怒火涌動:
「他還說,中華人簡直是變態,笨蛋。」
「按摩連個服務都沒有,還不如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