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龜山島

第222章 龜山島

「對二!」

「不要。」

「過過過……」

鬧鬧插了半天,才把手裏的牌湊出一個八連張的順子。

她心滿意足地將順子抽出來,倒坎在桌面上,絲毫不在意手裏的牌已經被拆得稀爛了。

順子才是王道!

坐在她下家的冉清見自己一對二沒人要,隨手出了張單牌,口中問道:「上旬的賬送來了罷?」

丫頭管上一張,點點頭道:「送來了。」

「已經到了嗎,這麼快?」鬧鬧接了一手,「賺得多不多?」

丫頭道:「還可以,上旬賺了四百多兩,這個月超過一千兩不成問題。魯掌柜說要招人了,人手不夠,揚州也要我們的牌,是揚州漕幫的洪老大派人來松江談的,按照老闆說的『代理商模式』。」

冉清又壓了一張二,再帶出去一個單張:「嗯,是該招人了,上次魯掌柜說市面上出現了大量模仿我們的牌,現在怎麼樣了?」

丫頭管一手道:「上個月多,有些賭檔看着便宜,買了不少,不過買了就後悔了。別家的紙都不成,一扯就撕了,這個月那些老客只好回頭再到我們家買。不過有人要出一萬兩盤銀子我們的鋪子,指明要將造紙的方子留下,魯掌柜給拒絕了。」

冉清點頭道:「嗯,鋪子可以賣,方子一概不談。」

鬧鬧不屑地說:「一萬兩就想要我們的方子,做夢。」

三位大股東打着一個銅板一張牌的「跑得快」,卻談著上萬銀子的買賣交易。

又打了兩輪,冉清又是一張二壓死,反手甩出一趟順子,結束。

她的牌其實很不好,單張很多,所以是拆了四個二打的。

丫頭和郡主有些哀怨地付了錢,今天她倆一牌也沒贏過,而且終於算是見識到了,冉清認真算起牌來有多麼可怕……

不過兩人可不敢有甚麼怨言,也很理解冉清的心情,因為今天已經是梁叛出海的第四天,大太太已經一連幾天不高興了!

鬧鬧問:「你跟梁叛的打賭真的輸了?你真沒猜出來他是怎麼誆騙皇上的?」

冉清白了她一眼:「當然猜出來了,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鬧鬧奇怪地道:「為啥啊?」

「我若贏了,最少有兩個人會不高興的,何必呢……」

鬧鬧追問道:「誰啊,誰會不高興?」

「一個當然是五哥咯,他可閑不下來,讓他辭官不幹,估計他渾身都會很難受。」

「另一個呢?」

冉清聽她唧唧喳喳問個不停,似笑非笑地看了郡主一眼,說道:「他若輸了不光要辭官,還只能有兩個女人,那些想做他三太太的,當然就不高興啦……」

郡主嘟起嘴,果然很不高興地瞪了冉琴一眼,半晌才道:「哼,你的意思是,本郡主要謝謝你咯?你以為你的男人是個香餑餑嗎,誰都想咬一口?」

丫頭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上,插嘴道:「反正你是想咬的,我早就看出來了。」

鬧鬧氣鼓鼓地叉著腰,一臉怨懟地看着丫頭。

末了她對冉清道:「我才不信你猜出來了,你倒說說看,那個大壞蛋是怎麼騙皇上的?」

冉清無奈地搖搖頭道:「很簡單啊,他寫了密奏,說查到日本國有個能工巧匠,可以做出後膛燧發的鳥銃和千里鏡,然後主動請纓秘密出使倭國,搶到這個能工巧匠,搶不到的話也要除之而後快。

「密奏的同時,將這兩樣東西托陸真人呈上去。皇上只要見到東西,即便不信也要信了,因為東西是真的。」

「就這麼簡單?」

「對啊,簡單是簡單,卻有兩樣條件缺一不可,一是有陸真人做內應,二是他真的有這兩件足以駭人聽聞的東西!只是一個千里鏡,就可以讓皇上非信不可了。」

冉清輕描淡寫地說着,將洗好的牌收進了一個木盒中,懶懶地捋了捋髮絲,目光看向遠方的池塘,漸漸變得憂傷起來……

水面波光粼粼的,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四海商行的商船在海面上足足行駛了四天,才終於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到了梁叛一直在找的龜山島。

遠遠看去,之間龜山島整體山勢起伏,最高峰在中部,好像烏龜隆起的背殼。

島嶼的右端有一條狹長的石灘彎彎地延伸到水面,如同龜尾;左端則是一座獨立的石磯,彷彿昂起的龜首,整個島嶼的形狀幾乎同烏龜無異。

怪不得叫龜山島了!

梁叛此刻扮作一名水手,蓬亂的頭髮、破爛的短衣,並用混著草灰的菜籽油從臉上一直塗滿全身,讓他看起來又黑又臟,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他站在甲板上,手裏扯著纜繩,遠遠眺望着龜山島。

再過最多一刻時辰,他便終於可以登上這座神秘的小島了。

管幫的萬瘸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邊,手搭涼棚,遠遠朝島上看去,忽然「咦」了一聲,道:「奇怪啊,今天怎麼沒有捕魚的船?」

梁叛聽船上的人講過一些龜山島的情形,這島上只要是晴天,每日都會有十幾條小船出來捕魚的。

這些小船大多就在附近巡弋,捕到了足夠的魚,便送回島上去。

龜山島地勢起伏不定,又沒有多少適合開墾的平地,從向陽的山坡上勉強刨出來的十幾畝旱田,因為取水灌溉十分困難,一年也得不到多少收成,根本不夠養活島上的人口。

所以龜山島除了依賴外面的補給之外,還必須盡量從海中獲得更多的海產,以補充食物的來源。

可是今天海面上的確是一條漁船也沒看到,當然了,也有可能只是這一面沒有船,所有的漁船都集中在島嶼的另一面捕魚。

但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梁叛雖然心中警覺,但沒有多說甚麼,在這艘船上,他只是個很不起眼的水手,萬瘸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真正知道自己的,只有這艘船的船老大,梁叛也正是以船老大遠房外甥的名義臨時加入到船上來的。

至於為甚麼可以讓船老大知道他的身份,因為梁叛在船上畢竟還是需要人配合自己,而為了以防萬一,船老大的一家老小,也全都在管寄的監視之下。

萬瘸子其實有心跟這位船老大的親戚套一套關係,但眼見梁叛沒有理會自己,便訕訕地走到一旁,抓住另外一個新來的道:「小啞巴,等會你跟着下錨,知道嗎,不準偷懶!」

那小啞巴也是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正彎著腰在整理一條盤在甲板上的舊纜繩,聞言朝梁叛看了一眼。

梁叛微微點了點頭,小啞巴便順從地走到錨索旁邊,將一個個綁縛的繩結解開,準備停船下錨。

這小啞巴便是梁叛這次唯一帶出來的手下——小林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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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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