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章 化干戈為玉帛！
凝兒舉起一隻手，臉上滿是怒色。
沈默獃獃望着她，內心可謂是卧槽卧槽的。
他吃了這麼久的靈液，當然知道這靈液中蘊含的紫氣，只有那麼一點點。
就是某種提煉靈液的天材地寶中自帶的靈液。
要不然，他也不會作死的讓凝兒去服用。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女人在紫氣一途的天賦，竟然比他還高。
才吃了兩次靈液，就誕生了紫色圓盤，這進境速度，堪比妖孽啊。
「咳咳，這個……我……」
沈默眼珠亂轉，支支吾吾著，平日裏能言會道的他，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該怎麼用一種盡量委婉的方式，闡述這並不是他故意坑人，而是這女人天賦太好？
然後順手再不著痕迹的將黑鍋推給製造靈液的始作俑者，地魁！
你說你製作靈液就好好製作，為啥還要帶點紫氣呢？
不過仔細想想，地魁也很委屈，他辛辛苦苦提煉了一百多年的靈液，也沒想過會被人偷走啊。
凝兒見他說不出話，神色愈發冰冷，但沒說話。
越是這樣，沈默壓力就越大。
這女人平時怒不可遏，口口聲聲揚言要殺了他時，證明她還心存理智，未必真的會殺。
但越是不說話，就證明事態越嚴重。
一旁接連蘇醒過來的人族弟子全都傻了眼，別說沈默，哪怕在他們印象中，凝兒對紫氣也是一向深惡痛絕。
「那個…凝兒姑娘，你冷靜，千萬要冷靜！」
「老沈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先別急啊！」
「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你別哭啊！」
「……」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慰時，凝兒眼眶一共，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一下子，眾人噤聲，連呼吸都變得格外有規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凝兒哭，以往不管遇到任何危險，哪怕幾次死裏逃生。她始終一副淡然模樣。
下一秒，沈默看到凝兒悍然出手，目標正是他。
他不閃不避，準備硬抗下來。
然而凝兒的目標，顯然並不是為了殺他，而是抓住他握刀的手，對準自己脖子抹去。
沈默大驚，連忙拼盡全力將手中的刀翻轉過來，刀刃對準自己。
刀刃沒入血肉。在他胳膊上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一抬頭，他看到凝兒通紅的眼睛。
「我不想殺你，所以…你殺了我吧。」
「我也不想殺你。」沈默輕輕搖頭。
凝兒緊咬牙關，一字一頓道：「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句話，像是壓抑在她心底很久的話，此時說出來，有些歇斯底里。
一次次退讓，一次次妥協，她覺得沈默正在一步步的踐踏她的底線。
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患難，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殺沈默。
所以思緒一轉，就想到了殺自己。
沈默試探著靠近了她一些，凝兒氣的臉色煞白，卻終是沒有後退。
「我的確沒有料到這靈液中蘊含的紫氣，會直接讓你晉陞半步先天境，但我想這對你未必是壞事。」
「嘶……」
沈默話音落下，一旁的人族弟子皆是目瞪口呆。
這都尋死覓活了，還不是壞事呢？
別說他們，凝兒同樣不解。
她只是愈發感覺沈默陰陽怪氣，說話摸不到頭腦。
沈默抬起頭，目光認真望着凝兒的臉，一字一頓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凝兒下意識道。
「你希望當年的兩族戰爭，再發生一次么？」
這個問題，讓凝兒愣在原地。
在沈默問出來以前，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固有的印象中，只是認為離王乃至當年離王域的所有人都是仇人。
頓了頓。她輕輕搖了搖頭。
「不願！」
這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隨着記憶越發清晰，他知道當年的兩個種族，都經歷了怎樣的苦難。
不管是離王域還是蠻荒武者，最後都元氣大傷。
這種戰爭若是再來一次，不知又會有多少族人戰死沙場。
沈默打了個響指，淡淡笑道：「我也不願，既然不願再為敵人，那為何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共生共存呢？」
「你說的容易。」
凝兒冷哼道：「當年我的族人只是佔領了離王域一點地方，就被大肆屠殺，如果不是太委屈，誰願意和離王域這樣的龐然大物開戰。」
「那都是前輩的事，我們已經無法左右了。」
沈默嘆了口氣，幽幽道：「前車之鑒，後車之師，上代人立下的仇恨，到了我們這一代，為什麼還要念念不忘呢？
我是離王後裔，也是當年離王域的後人，我的先輩離王多半死在你們蠻荒手中。
可這些，終究都是過去的事，我可曾有一日將你當成敵人？」
沈默再度發問，這句話好像問進了凝兒的內心深處。
她愣住了，獃獃回想起她和沈默相處過的一幕幕。
這一年裏，她始終沒有真正託付過自己的心，對沈家人懷有戒備。
甚至在得知沈天豪是離王轉世身時，差點殺了沈默。
可無論如何，沈默始終沒有將她當成敵人，一次次耐心的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從前的時候，她沒想那麼多，認為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可今日回想起來，她發現沈默對她竟如此包容。
沈默接着說道：「既然你已經不打算再挑起戰端，那就意味着，兩族的仇恨也該到了化解的時刻。
那麼，你修鍊一些紫氣又有什麼關係？」
沈默循循善誘詢問。
他正在試圖打破凝兒固有的觀念，雖然這觀念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但畢竟根深蒂固，凝兒仍舊有些難以接受。
「你…你這是歪理。」
她也知道，沈默的話不完全對。
比如，不再挑起戰爭，並不意味着兩族仇恨泯滅。
但她的確被沈默說動了，至少想死的意願不再那麼強烈。
「俗話說，師夷長技以制夷，你擁有了紫氣，對你們蠻荒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
這樣一來，你也可以了解紫氣武者的弱點，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反正紫府在你體內，你不想用便不用，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彷彿成了說服凝兒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漸漸鎮定下來，不再尋死覓活。
「我的天賦，真的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