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2章 信任的代價！
沒等什麼想清楚這其中到底有必然聯繫，小雅便再度開口發問。
「現在，整個山谷，都沒有療傷藥物，只有你一個外來者，你什麼上有沒有？」
沈默還是沉默，內心在思索著要不要救人。
可問題是，救人未必能證明他是清白的，可要是不救人，這些人一定會繼續給他扣帽子。
但靈液這種神奇的東西，他要是拿出來的話，肯定會遭人惦記。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群粉絲倒是真愛粉還是黑粉，有沒有學到他半點做人的精髓。
思忖良久，他拿出一枚大還丹。
「這個……是可以治療傷勢的。」
他知道，一個真神高手身上的傷勢，光靠一個大還丹，是沒辦法痊癒的。
最多，也只能保住一條命。
但這樣一枚丹藥，對於現在資源緊張的屠魔者聯盟來說，已經是最寶貴的東西。
小雅顯然沒想到，自己死馬當活馬醫的隨口一問，沈默竟然還真的拿了出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她一把奪過沈默手中的大還丹飛快轉身離去。
等小雅離去后，那天魔停下動作，湊到沈默嘿嘿笑道：「大人，他們這樣對您，您居然還在這裏呆得下去，依我之見，您不如帶着我離開，咱們一起去投奔魔尊大人們。
順便，將這裏的情報全都帶回去，滅掉他們這個所謂的屠魔者聯盟。」
沈默瞥了他一眼，臉上也露出笑容。
這天魔見狀，不禁嘿嘿傻樂起來，腦海中，甚至已經開始幻想，沈默帶他出去后的種種事情。
自己非但不會成為天魔大陸的叛徒，反而還是將重要情報帶回去的功臣。
就在他幻想間，沈默忽然飛起一腳踹在他臉上，將他滿口牙齒全都踹掉。
「跳你的舞動青春，再說廢話就弄死你！」
這天魔捂著臉，一臉委屈兮兮的跑到一旁，繼續跟隨自己的節拍跳着廣播體操。
沈默則是依舊坐在原地閉目養神。
……
與此同時。
小雅從大牢方向飛奔而來。
海無心幾人同時側目看向小雅，洪旭急促問道：「小雅姐，是不是他乾的？你殺了他沒有？」
小雅氣喘吁吁的搖了搖頭，目光略帶複雜道：「不知道，不過他給了我一個療傷丹藥，趕快給馮大哥吃下去吧。」
說話間，她將手裏的大還丹交給了海無心。
然而，就在海無心準備給一號喂下去時候，洪旭卻毫無徵兆的一把奪過。
「不行，絕對不行，那個姓蘭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他給的東西怎麼能輕易吃下去？」
「可是不吃，你還有別的辦法嗎？」小雅皺着眉頭反駁。
海無心冷冷道：「拿來！」
「無心姐，這東西誰知道會不會害了馮大哥，萬一……」
海無心打斷道：「不吃必死無疑，吃了還有可能活，為什麼不試試？
正好，如果這個葯真的有效果，也基本可以證明那個姓蘭的不是壞人。」
洪旭聽完，咬牙切齒道：「就算這葯是真的，也不能就此證明他是個好人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他還是將葯還給了海無心。
海無心也懶得再教訓他，直接將葯給一號吃了下去。
當葯入口之後，原本生命正在急速消逝的一號，此刻又恢復了一些生機。
看上去，比剛回來的時候要強一些。
至少那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潤。
雖然，傷勢還是很重，但至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海無心請嘆了口氣，這才略帶責備的看了一眼洪旭。
「都怪你，差點錯過了救人的最佳時機，如果早一些吃下藥，或許效果還能更好一些。」
洪旭一臉不服的嘟囔道：「誰知道會這樣嘛，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姓蘭的實在是太可疑了，我甚至認為他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一號乾咳了兩聲，道：「我雖然被發現了，但我可以確信，那就是魔牢所在的位置。
所以，至少他給我們的消息應該是準確的。」
海無心緊皺眉頭，片刻后，舒展開來，對一旁的小雅道：「你跟我來，再去看看他。」
「喔……」
小雅輕輕點頭，緊隨海無心身後。
洪旭咬咬牙，也要跟上去。
海無心眼神一厲，喝道：「你留下，不要再惹出亂子了。」
洪旭儘管萬分不甘，也只能留在原地。
大牢裏，沈默正在對天魔拳打腳踢。
「廢物，蠢貨！跳的什麼玩意，你們魔長就是這麼教你的？」
「你剛才的動作最少有十三處不規範的地方。」
「在外面，連個小學生都比你跳的標準。」
那天魔鼻青臉腫，趴在地上不住求饒。
門外，海無心和小雅見到這一幕，神色皆是有些古怪。
她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那天魔凄慘的模樣，也知道在這裏遭受了不少折磨。
至於折磨的來源，自然就是沈默。
兩女印象中，沈默就是那種比較慫的人，靠着機緣巧合修鍊到了真神境，實際上膽小怕事。
但此刻，兩女心中似乎稍微有了些許改觀。
誰見過慫人按著天魔腦袋爆錘的？
沈默停下動作，一回頭，也看見了兩女，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納悶。
「我說你們又幹嘛來了？」
小雅翻了翻眼皮，沒有開口。
海無心輕咳一聲，道：「多謝你的丹藥，一號的命已經保住了。」
「哦……」
沈默沒有實際看過一號的情況，看來傷勢比他想像中輕得多。
他見過太多太多瀕死的人，那絕對不是一顆普通大還丹能救活的。
「不用謝。」
沈默揮了揮手，道：「要是沒別的事情，二位也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此時的鎏金王朝，天就要黑下來了。
這荒郊野地的，天色黑的更快。
小雅沒好氣道：「就要開飯了，不過你實力強，吃飯並不是必要的，所以要定量。」
「不吃了。」
沈默想也不想搖頭。
然後挨着那天魔，靠坐在牆壁山，閉目休息。
海無心見狀，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從哪裏學的天魔語？」
沈默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又很快閉上。
「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有必要嗎？」
海無心氣結，皺眉道：「總要說了才知道信不信，你要是一直這樣不配合，我們怎麼放你？
我們當然也希望你不是天魔的人，可你總得給我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其實在聽到一號說魔牢的位置正確的時候，海無心便有些相信了沈默。
但這份相信，還需要一點證據支持。
一顆丹藥，顯然還不夠。
沈默沉默了下，平靜道：「好吧，我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情，其實我是老王主秘密培養的人。」
「嗯？」
小雅和海無心皆是一臉問號。
沈默目光中閃過一絲懷念，外加幾分悲傷。
「當初天魔第一次佔領王朝，老王主為了子民，表面對天魔妥協，實際上暗地裏不斷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
我就是他培養的人之一，我們沒有名字沒有稱號，只有一個沉重的使命，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光復王朝，驅逐天魔。
像我們這樣的人，被統稱作死侍，我們沒日沒夜的修鍊武學，除此之外，還要精通天魔的習性與語言，好達到知己知彼的地步。」
沈默說到最後，悠然嘆了口氣。
「可惜，後來老王主還是出了事，我們大部分人都在那一戰中戰死，我還算幸運，流落到了稚城。」
聽到此處，小雅和海無心對望一眼，皆是有些錯愕。
兩人通過觀察沈默的表情，不禁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結論。
那就是，沈默或許並沒有撒謊。
當初老王主為了子民投靠天魔，後來因為不得不埋伏雲冰三女，導致被九王域收拾。
這件事，對於這些子民而言，其實並不陌生。
想不到，老王主竟然還做過這麼多的努力。
而滄海珠空間里，時刻跟沈默保持着溝通的鎏金王主，則是目瞪口呆。
沈默這個解釋，並不在兩人的劇本之中。
他那個時候，每天應付天魔都已經焦頭爛額，那有什麼培養什麼死侍？
他要是真有那個本事，還能落得今日的地步？
可不知為何，看沈默那憂鬱的表情，恍惚間他都快信了。
那是一種沒有表演痕迹的狀態，就彷彿在沈默心中，這件事真的發生過。
各種惋惜、痛恨之情，拿捏的恰到好處。
別說騙過海無心和小雅，估計就算是鎏金王朝昔日的少王主站在這裏，也會信以為真，認為自己的父親真的做過此事。
但海無心還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憑藉幾句話，就完全相信沈默。
「你說的這些，都有憑據嗎？」
沈默繼續故作憂鬱，腦海中飛快溝通鎏金王主。
「給我整個信物。」
鎏金王主沉聲道：「在我儲物空間里，有我製作的令牌，你拿給她們看。」
沈默長嘆了口氣，又拖延了十幾秒時間，在自己『浩瀚如海』的儲物空間中，找出了鎏金王主的那一枚。
裏面，果然有一個令牌，他拿出來放在了兩女身邊。
「禁衛令牌，你果然是老王主身邊的人。」
海無心捂著嘴，失聲尖叫一聲。
小雅則是一臉狐疑，道：「可是，身為老王主身邊的人，你怎麼才真神境？而且……還表現的那麼慫，這跟你的經歷不符啊。」
沈默一臉無辜，一把拽過一旁天魔的腦袋，左右扒拉來扒拉去。
「我很慫嗎？」
啪！
他揚起一巴掌，抽在這天魔臉上。
小雅到了嘴邊的後半句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輕輕搖了搖頭。
「原來，你之前都是裝出來的。」
海無心輕聲道：「我能看看這令牌嗎？」
「隨意。」
沈默也不怕被拆穿。
反正老王主的正主都在他這裏，完全不需要虛，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法拆穿的謊言。
海無心端詳了一會兒，輕嘆道：「我爺爺也曾有過一塊，只可惜，他在天魔第二次攻過來的時候，為了保護少王主戰死了。」
說着，她戀戀不捨將令牌還給了沈默，同時眼中的警惕與忌憚之色，完全消失不見。
這種只有王主身邊的人才能擁有的禁衛令牌，天魔造假的可能性並不大。
加上之前的種種事情，她已經相信了沈默。
她始終相信，一個青年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沈默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則是微微舒了口氣。
要是這些人一直不相信他是好人，他再熬兩天說不定就找機會溜走了。
總算，這女人還是年輕了。
海無心歉然道：「抱歉，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我們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對你產生懷疑。品書客
天魔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這聯盟不知還能平靜多久。」
沈默瞥了一眼海無心，輕輕搖頭，「沒必要，其實完全沒必要，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嗎？」
海無心和小雅同時發問。
沈默唏噓道：「就以你們的實力，還用不着天魔出動卧底這種手段，他們更喜歡直接一些消滅他們。」
此話一出，海無心臉色多了幾分紅潤。
至於小雅，則是咬牙切齒道：「你作為老王主身邊的人，實力竟然這麼弱，我們都沒嫌棄你，你居然還嫌棄我們。」
「我是做情報的，所以實力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海無心緊緊盯着沈默，道：「你確定，你沒有隱藏實力？」
沈默被這目光盯的不自然，最終選擇改口。
「其實……我也是有聖人實力的。」
「幾重聖人？」
「三重左右。」沈默踟躕道。
三重聖人，相當於沈蓮心當前的境界，應該不低了。
小雅和海無心聽完，果然雙雙睜大美目。
「你竟然這麼強？不愧是跟過王主的人。」
角落裏，再度被提起的老王主，此刻只能幹笑連連，感嘆自己這兩個年輕的子民。
他雖然不清楚沈默目前的具體實力，但幾乎可以肯定，沈默的實力絕對比他強。
一個人，橫掃鎏金城境內的所有天魔，都未必有多大壓力。
如果不考慮周圍增援的天魔，沈默就是這裏最大的存在。
「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兩個聖人境了，你是三重，無心姐姐可是五重呢，所以你以後還是要聽無心姐的話。
當然了，副盟主的位置也不能給你，等沛奇哥哥回來，還要繼續擔任的。
他是八重聖人強者，是我們這裏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
「八重聖人。」
沈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要是這樣的話，這個屠魔者聯盟，還是有些發展潛力的。
在沒有被封鎖王路的地方，八重聖人距離王境，應該已經比較接近了。
「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問完我要休息了。」沈默懶洋洋道。
海無心也是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裏是大牢，你還是跟我們離開吧。」
「離開，去哪兒？」
「去你原來的住處。」
「可是那地方比這兒還破啊，我在這兒還能揍揍天魔消遣消遣，出去有什麼意思？」
小雅大眼睛眨了眨，道：「你既然能聽懂天魔話，能不能問問他，他們繳獲的物資都放在了什麼地方？有沒有一些小型的囤放地點？」
沈默翻了翻眼皮，沒好氣道：「他只是一個黑甲魔兵，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機密。」
「我們又抓不住綠甲，那怎麼辦嘛。」
沈默側目望向那黑甲魔兵，將小雅的話翻譯了一遍。
那黑甲魔兵此刻一臉憋屈，還是敬畏的搖了搖頭。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說不知道。」
沈默攤了攤手。
就在兩女目光黯然的低下頭時，他話鋒一轉。
「不過，我倒是知道當初老王主在某個地方藏了一些物資，是應急備用的，天魔或許還沒找到。」
這也是鎏金老王主在滄海珠空間里對他說的。
作為昔日的王朝之主，他不可能連一點私房物資都沒有。
有一兩處藏的隱蔽的沒被天魔找到，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海無心眼睛一亮，目光變得無比熱切。
「你說的是真的？快說，在哪裏？」
沈默笑了笑，等待老王主給他一個地址。
海無心目光一黯，道：「我差點忘了，我們沒資格動這批物資，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吧。」
就在這時，洪旭從外面氣勢沖沖的走了進來。
「不說？不說怎麼行，如今老王主已經隕落，少王主更是不知下落，這批物資已經是無主之物。
姓蘭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交給我們屠魔者聯盟，這些物資還能發揮原本的作用。
可你要是想獨吞，你就是整個王朝的罪人。」
沈默本來已經得到了地址，打算告訴海無心。
畢竟他也知道，屠魔者聯盟資源極其匱乏，根本無法維持。
可聽了洪旭這番話，他選擇繼續保持沉默。
海無心期待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失望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話，等你找到那批物資，分我們一些療傷葯。
至於其他的，我們自己想辦法從天魔手裏搶奪。」
沈默笑了笑，搖頭道：「別天真了，我勸你們最近，最好別有任何行動。
天魔不是傻子，不可能接二連三的吃虧。
如果被發現了，那麼這個所謂的聯盟，真的會全軍覆沒。」
「不可能。」
回答他的，是三人斬釘截鐵的聲音。
洪旭冷眼望着沈默，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們都像你這麼膽小么？
沛奇哥還被關在魔牢裏，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救出他！
而且，就是今天！」